那秋生

大禹是孔子的祖先，他们之间的 距离，跟咱们和孔子的距离差不多， 差着两千多年。孔子在 《论语·泰伯》 中对禹王评价：“禹，吾无间然也，菲 饮食而致孝乎鬼神，薄衣服而致美乎黻 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恤，禹，吾无间 然也。”孔子说得很实在：“菲饮食，薄 衣服，卑宫室。”吃穿住，说的就是这 三件事。

过去咱们理解的大禹，都是 “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那个禹王。 孔子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让咱们看 到了大禹勤俭朴实的另一面。 所谓“致孝乎鬼神”，“致美乎黼 冕”，大禹的这种做法得到了孔子的大 力称赞，说明他没把自己的“丰衣足食” 当回事儿，却在为整个社会营造一个 “仪式化教养的和谐环境”尽心尽力，让 全体社会成员都享受到醇和朴素的“仪 式化教养”风气，并且从这种集体性的 节日礼仪中，找到了个人内心的和谐， 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祖先与神明与 大自然的和谐。

禹王做到了这一点，难 怪孔子发自内心地说：“吾无间然矣。” （我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了。） 孔子很可能到过越地，因为 《史 记·孔子世家》 这样记载：吴伐越，堕 会稽，得骨节专车。吴使问仲尼：“骨何 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群神于会稽山， 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节专车，此 为大矣。”吴客曰：“谁为神？”仲尼曰： “山川之神足以纲纪天下，其守为神，社 稷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何 守？”仲尼曰：“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 山，为釐姓。在虞、夏、商为汪罔，于周 为长翟，今谓之大人。”客曰：“人长几 何？”仲尼曰：“僬侥氏三尺，短之至也。 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于是吴客 曰：“善哉圣人！”

孔子借用大禹杀戮防风 氏的故事，正是要人们记住维护周天子权 威的必要，同时在批评吴国若不受命， 也会得到防风氏这样的下场。 众所周知，绍兴有一座八字桥， 是根据它的形状来命名的。但是还有 一种说法叫八士桥，出典在 《论语·微 子》：“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伯 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 騧。”其实他们都是周代德高望重的隐 士，为了躲避战祸而流落到江南的越 地。历朝历代到过绍兴的杰出人物数 不胜数，这样说起来，被孔子赞美的 “八士桥”也是颇具有文化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