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常住人口不超过1000万的城市,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超级城市,但如果将时间回溯到一千多年前,在那个时候常住人口如果超过50万,那就已经够得上超级城市的级别了。在人类历史上,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曾经就是这样的一座人口过百万的国际化大都市。当年她的名字还叫君士坦丁堡,是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一手打造的东方堡垒,也是横跨欧亚,当时欧洲最繁华的历史文化名城。
但可惜,肥肉终引来了饿狼。东罗马(拜占庭)帝国建国千年,君士坦丁堡总共遭受过多达23次的围攻,但凭着坚固的城防和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它成功挡住过一波又一波的觊觎者。唯有1204年十字军的那场叛变,才让这座古城遭遇了第一次浩劫。
时光荏苒,再强大的帝国也终免不了盛极而衰,在奥斯曼土耳其入侵前的150年间,拜占庭的疆土就早已分崩离析,帝国的势力甚至已经跃不出城墙。然而,君士坦丁堡的价值却仍然是毋庸置疑。此刻,渴望建功立业的新兴帝国奥斯曼土耳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座孤城。而他们年仅19岁的新任苏丹默罕默德二世,这时正一面集结着20万大军。一面整日研究着城防工事。他发现,攻破君士坦丁堡不但要掌握金角湾与马尔马拉海的制海权,而且还必须要有无坚不摧的攻城重炮。
正在年轻的苏丹苦寻破城良策时。一个名叫乌尔班的匈牙利火炮大师恰巧从君士坦丁堡叛逃而来,径直转投到了奥斯曼帝国的旗下。面对默罕默德二世的迫切需求,乌尔班肯定地回答:“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该城城墙,我有信心制造这样的重炮,它不仅能击碎君士坦丁堡的城墙,甚至传说中巴比伦的城墙也不是对手。”
事实证明,乌尔班并没有食言。 整个1452年秋天,他都在为默罕默德二世督造着这些巨炮。而蒸蒸日上的奥斯曼帝国也为这位工程师提供了所有需要的人力物力。当模具被击碎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件前所未有的非凡武器-——乌尔班大炮。最大的一门长达17英尺(约5.18m),重17吨,由青铜铸成,口径760毫米,甚至把一个成人塞进去都绰绰有余。而所用的花岗岩炮弹更是重达惊人的680公斤。为承受发射时的巨大冲击力,乌尔班大炮的炮筒居然厚达8英寸(约20cm)。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那个时代能够制造出的威力最大的火器。很快,拜占庭人就会因为当初没能重用,这个掌握当时最先进铸炮技术的天才,而自食恶果。
1453年4月6日,一支由69门各种口径的乌尔班大炮组成的炮兵部队,阵列于君士坦丁堡城下。这时的君士坦丁堡战场,恐怕是古代世界体验火药威力最直观和最震撼的场所。齐射开始之际,巨炮所发出致命的咆哮,以及石弹砸中城墙那地动山摇的场面,是当时的欧洲人所从未领教过的。
长达数十天的猛烈攻击,不但使攻守双方都已经精疲力竭,也让不停发射的乌尔班大炮承受巨大的压力。4月20日,一门巨炮突然发生爆炸。正在指导的乌尔班当场殒命。然而,爆炸的根本原因并非是乌尔班学术不精,也并非是炮兵操作有误,而是在于如此超负荷地使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冶金技术的极限。
1453年5月29日,经过54天的殊死血战,乌尔班大炮终于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无数奥斯曼士兵蜂拥而入,守军的抵抗瞬间土崩瓦解。号称永不陷落的君士坦丁堡,城墙上第一次飘扬起了星月旗。至此,绵延数千年的古罗马时代彻底落下了帷幕。
至于乌尔班大炮,在这场决定历史走向的战役中起了什么样作用,与其说是决定性的,更不如说是象征性的。几门巨炮的零敲碎打,更多起到的是震慑作用,其实远不如众多大中口径火炮的密集轰击来的有效。然而,而它既不是奥斯曼帝国唯一的利刃,也不是拜占庭帝国错失的所谓救星,它只不过是冷兵器时代,向火器时代交替的一个缩影而已。自那以后,中世纪的层层壁垒被打破,一个活力四射的新时代正式来临。
时过千年,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辉煌壮丽至今犹在,只不过周围,建起了四座高耸入云的宣礼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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