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治(1730-1802)宁禹卿,号梦楼、江苏丹徒(今江苏镇江市丹徒区)人。十二岁便吟诗作书,诗有唐人风范,书学米、董、后法二王,得力李北海,喜用淡墨。乾隆35年(1770)探花,时称“淡墨探花”、“淡墨翰林”,与喜用浓墨的刘墉成鲜明对照,其书名与刘墉齐。与姚鼐交往甚密。
乾隆二十一年(1756)出使琉球,他是跟随翰林侍读全魁去的,在海上遭到飓风溺水后获救。乾降三十五年得进士,投编修,擢侍读,后放任云南临安府知府,后来浪迹天涯。
王文治《待月之作》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王文治的书法,由褚遂良而上直追二王,董其昌、赵孟镇对其影响特别大。早期书法“秀逸天成,得董华亭神髓”;晚年瘦滑脱化,偏爱挑法,出人张即之。妩媚是他画风的最大特点,轻毫淡墨,结体婀娜。杨守敬《学书迩言》以为:“梦楼书法虽秀韵天成,或訾为女郎书。马宗霍《霎岳楼笔谈》则认为:“梦楼书非无骨,特伤于媚耳,使能严重自持,当可少正,惜其乐与浮浪者伍,故遂流而忘返。
王文治《行书七律诗轴》 纸本行书 72.5×24cm 南通博物苑藏
书法的秀与拙,与用笔的露与藏有很大关系。历来论书重藏锋,以其可以内敛锋芒,积蓄元气;若露锋的比例过大,则易笔意浅薄,流入轻佻一路。王文治行草敢于露锋,其露锋来源于《兰亭序》。历来取法《兰亭序》的书作,许多被指责为“姿媚之书”,就连王羲之本人也被韩愈批评是“羲之俗书趁姿媚”,难怪有人说王文治书法为“女郎书”了。但“姿媚之书”也好,“女郎书”也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优点正是“秀”。平心而论,王氏用笔虽露锋较多,但露而不浮、不薄,这是因为他善于在行笔中减慢速度,内敛锋毫。故而,王氏笔下的露锋,既外耀了精神,又蓄住了气势,丰富了作品的审美内涵。
王文治《玉子炉香七言联》纸本行书 131×28cm 上海朵云轩藏
关于王文治书法的取法,其曾孙堃在《王梦楼自书快雨堂诗稿》跋文中说:“先曾大父梦楼公,书深得‘二王’神髓,复肆力李云麾、米海岳,晚年超脱,直逼董香光,人所不能学者。”由此可知,王文治书法筑基于“二王”,脱胎于董其昌。
梁绍壬在《两般秋雨庵随笔》中云:“国朝书家,刘石庵相国专讲魄力,王梦楼太守专取风神。”概言之,王文治书法的风神,集中表现在一个“秀”字上。王文治书法的“秀”,第一感觉就是从他那疏朗的章法中透露出来的。其书法,无论行书还是楷书,无论大字还是小字,在章法布局上都善于用宽舒的行距、笔直的行气,制造一种简约的、有序的、宁静的、内敛的美,给人一种清新拔俗的感觉。
王文治《节临王羲之蜀都帖轴》 纸本草书 128.2×29.2cm 上海博物馆藏
据《新世说》载:王梦楼自少以文章书法而著名,朝鲜人换他的字不惜用饼金。用环肥燕瘦来比喻刘墉和王文治的书法最合适不过,刘墉书丰腴淳厚,从容自若,若“返虚人浑,积健为雄”;王文治旖旎飘逸,风流倜傥,好像“雾余水畔,红杏在林”。一个是雄浑,一个是潇洒,刘字熟中生,王字熟中熟,刘字真气内禽,王字才气外溢,这也是王文治弱于刘墉的地方。若将王文治、刘墉与梁同书、翁方纲相比的话,刘朴茂,翁工稳,王秀逸,梁精巧,翁方纲太过守法,梁同书功力虽深却无个性,从这点来说,王文治不失为一家,当然刘墉成就还是最高的。
王文治《行书临快雪时晴帖轴》 纸本行书 128×37.5cm 深圳市博物馆藏
王文治《行书张震蓦山溪词轴》 纸本行书 93.50×40cm 湖南省博物馆藏
王文治《卿雲爱景八言联》云龙纹笺 行书 167×30cm×2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王文治《无江乃邦十言联》纸本行书 乾隆五十二年(1787)常州博物馆藏
王文治《书唐寅题画诗轴》 纸本行书 138×57cm 西泠印社藏
王文治《行书节临黄庭坚尺牍轴》 纸本行书 132.7×60.8cm 云南省博物馆藏
王文治《节临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轴》 纸本行书 129.5×58cm 山东省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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