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山山行

梅尧臣①

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

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人家在何许？云外一声鸡。

注释

①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宣城（今属安徽）人，世称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风格古朴清淡，尤为欧阳修所赞赏。有《宛陵先生集》存世。

赏析

本诗是一首写景诗，描写了诗人山行沿途所见所闻，饶有情趣。

首联两句倒装，按照时间先后，应为“千山高复低，适与野情惬”，先所见后所感，诗人此处将山行所感前置，起到突出强调作用，同时也使韵律跳荡起伏，跌宕有致。“适与野情惬”一句，表露出诗人对山野风光的钟爱，也暗含世人多不爱此景，唯有诗人独爱之意。“千山高复低”，通过诗人眼见山高高低低的起伏变化，表现出诗人正在行走的状态，扣住诗题。

颔联进一步写“山行”。前句“好”字，流露出诗人对山间景色的喜爱；“随处改”，以移步换形的手法，展现出诗人所见美好景物的不断变换。后句“幽径独行迷”契合首句，进一步表达诗人对“野情”的独爱。

颈联“霜落”、“林空”，互文见意，既点出诗人看到“熊升树”、“鹿饮溪”的时间，又描绘出“霜落”、“林空”的景象，造境新奇，为具体的景物描写铺开背景。进而诗人写“熊升树”、“鹿饮溪”的罕见景象。熊与鹿都出没在人迹罕至的深谷幽林中，它们的出现，自然印证了诗人所行之山的“野”，进而也表明诗人对野林的独爱，再度契合首句；“升树”、“饮溪”的动作表现出熊与鹿的悠然自得，通过对被观察景物的描写，反衬出诗人内心的悠闲与愉悦。

结尾处，诗人自问“人家在何许”，停顿片刻，以突然而至的鸡鸣声作答，诗人的惊喜之态跃然纸上。

本诗格调清新，新颖自然，突显山间淳朴的意趣，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