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渣男元稹,对初恋始乱终弃后写诗作文炫耀

唐代渣男元稹,对初恋始乱终弃后写诗作文炫耀

文/老张在路上

白居易和元稹是终生的好友,他们两人一起开创了“元和体”,他们写作的“新艳小律”广为流传,不少学习写诗的人纷纷效尤。

像白居易的《赠长安妓人阿软》就被传播者题到了馆舍的墙上。惹得白居易在十五年后知道了此事,还写诗抒怀:“十五年前似梦游,曾将诗句结风流。”

同白居易相比,元稹写的此类艳诗更多。而且因为个人的际遇不同,元稹更是以“梦游春”、“会真”之类的诗歌创作回忆年轻时的放荡和绮丽。

据陈寅恪先生考证,元稹年轻时曾和崔莺莺相爱,私定终身,但他为了政治前途,遗弃了崔莺莺,娶了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幼女韦丛,在历史上留下了薄情的定论。其实这是同当时的社会现实有关系的,寅恪先生说得非常清楚:“唐朝社会承南北朝之旧俗,通以二事评量人品之高下。此二事,一曰婚。二曰宦。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俱为社会所不齿。”所以,“舍弃寒女而别婚高门,当日社会所公认之正当行为也。”

而元稹自己在《莺莺传》中,借张生之口,将莺莺说成“尤物”,与褒、妲等人相比,完全是“女祸论”的嘴脸,是为自己的薄情寡淡寻找借口,不过这个借口暗合了当时的社会价值观罢了。

元稹虽然舍弃了崔莺莺,但毕竟初恋留给他的印象是美好的,多年后,元稹写成了长诗《会真诗三十韵》,记实性地表现了他们灵与肉结合时的情景。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笼。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宝钗行彩凤,罗帔掩丹红。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辞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啼粉留清镜,残灯绕暗虫。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定所,萧史在楼中。”

“会真”就是会仙,与仙女相会。全诗三十韵以十韵为一层,前十韵是幽会前的铺垫。微月透窗,萤光忽闪,遥天缥缈,低树葱笼。当此之时,莺莺出现了,她罗绡垂地,环佩轻响 。中十韵是相会的情景,是具体的描写:戏调微拒,柔情暗通,莺莺大胆又羞怯;接着是“抱绮丛”“交颈舞”,从黛眉之羞到朱唇之暖,更进一步,他感受到了莺莺气息之香,肤肌之丰,映入眼帘的是无力移腕,多娇敛躬,汗珠闪闪,乱发松松,体味入微,景观毕现。后十韵是离去后的空虚之感,衣香在床,残红在枕,但伊人不见,犹疑是梦。

在这首诗中,元稹通过对当时情景的回忆,通过一系列的描绘,表达了对过去了的旧情的念兹在心。在西厢中,情爱和性爱的能量是巨大的,它烧灼着两颗青春的心,在元稹一方,则是有了终生难忘的体验。多少年后,元稹作《离思诗五首》,其中一首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单从初恋带给他的印象来说,元稹所言非虚。

贞元九年(公元793年),元稹以十五岁的年纪考取明经试后,本来准备应吏部试的,但自贞元九年至十五年吏部无试,元稹只有闲居长安。到了贞元十五年(公元799年),元稹离开长安,东游河中府,在朋友的举荐下,得了一个低级的职位,他就在这里等待再次应试。

河中府,居京洛之间,是一商旅繁华之地。河中府治下蒲州东郊有一座著名的寺院,名“普救寺”,香火极盛。寺主是元稹的朋友,元稹常到寺内留连,有时一住数天。元稹就在这里演绎了一段文学史上著名的恋爱,“普救寺”中的西厢,成了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贞元十五年的十一月下旬,元稹再次出游蒲州东郊,宿于普救寺内,正巧有崔氏由博陵归长安,途经蒲州,也投宿普救寺。元稹后来将自己化名为张生,写作了《莺莺传》记叙了这次恋情。

“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

元稹与崔氏同宿于寺内,闲谈家世,意外发现崔氏原是自己远房姨母。元稹在寺内盘桓数日,正要离去,那知一日忽遇兵变,军人包围了寺院。崔氏听到兵乱消息,异常惊恐。但元稹却非常镇定,因为他在此地为下级小吏,与当地的驻军很熟。出门一看,为首的军官他真的认识,当即见礼。兵乱结束,但故事才刚开始。

因为元稹救了崔氏全家,崔氏当即在寺内举办酒宴,感谢元稹救命之恩。并叫“弱子幼女”出来相见。因崔氏家教甚严,元稹此前并没见过崔氏子女,现在莺莺出现了,元稹一见,当即惊为天人。“常服悴容,不加新饰。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凝睇怨绝,惹不胜其体。”一连多日,元稹“行忘止,食忘饱。”如醉如痴。终其一生,元稹对莺莺的美艳刻骨铭心。《莺莺诗》云:“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暗淡妆。夜合带烟笼晓日,牡丹经雨泣残阳。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频动横波嗔不语,等闲教见小儿郎。”其《白衣裳二首》云:“雨湿轻尘隔院香,玉人初着白衣裳。半含惆怅闲看绣,一朵梨花压象床。”“藕丝衫子柳花裙,空着沉香慢火熏。闲倚屏风笑周昉,枉抛心力画朝云。”元稹以“夜合”“牡丹”来形容莺莺,是别有深意的。“夜合”是合欢树,文学作品中以其比喻夫妇恋人的合欢秘娱,而“牡丹”则是国色天香的国花。元稹以此二花喻莺莺,爱慕和私情不言而喻。

为了和莺莺再一次接近,元稹想到了红娘,莺莺的侍女。在红娘的帮助下,元稹写了《春词》二首,其一云:“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其二云:“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此二诗,各隐一个“莺”字,并用阮肇入天台遇见仙女的故事来比喻自己和莺莺的相识,暗示她为何不能像“水浮花片”那样流出门外呢?这里的挑逗就很明显了。

此招果然立竿见影,晚上,红娘送来了莺莺的复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又经过几番磨难和相思,终于莺莺告诉元稹:“寄语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云雨来。”

元稹和莺莺的结合,有多方面的因素促成,兵荒马乱,才子佳人的心灵撞击,此外就是有红娘的穿针引线。而红娘也成为千百年来成人之美的代名词,其意义从文学史发展到了民俗史,成了一个文化传统符号。

那晚,明月半轮,洒落半床。莺莺在红娘的陪伴下,来到了元稹的住处。《莺莺传》是这样记叙的:“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设衾枕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肢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裀席而已。”

经过了鱼水之欢,元稹感受到了神魂颠倒,所以当莺莺离去后,他仍发现“岂其梦邪!”的感慨。可能是这第一次的性爱带给他的感觉太强烈了,他反而对这个体验说不出什么了,而莺莺呢,和元稹一样,从“斜月晶莹”至“天将晓”,竟至“终夕无一言。”

(本文图片为网络资料)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