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也叫“小人书”、“回回图”,它承包了几代人的经典阅读记忆。在没有电视、游戏机、手机的年代,一本连环画就是最高级的娱乐了。那时候零花钱少,大家要提前商量好各自买不一样的故事,然后和伙伴们交换着看,聊天的谈资也基本上是小人书上的内容。连环画就这样撑起了我们的童年。
上世纪80年代初的孩子们流连在小人书摊
其实连环画的历史非常悠久,甚至早在汉代就有了。在不同时代背景下,连环画也散发出属于各时代特有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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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期
西汉时期连环画的雏形就已破壳诞生。据史料介绍,汉代画像石和画像砖上所创造的情节画,就是我国最早萌发的连环画。最据代表性的当属河南洛阳“烧沟”61号汉墓壁画中的“二桃杀三士”的故事。
到了东汉,这种画的内容不但十分丰富,而且开始在绘画以外,有了“榜题”(即文字说明)。两汉壁画,主要表达神话故事和历史故事。如《孔子见何馈》、《柳下惠覆寒女》等历史故事以及《伏曦女娲》、《嫦娥奔月》等神话传说。
南北朝至唐代时期,画的样式更自由了,特别是遗存的敦煌壁画,那些佛教故事和本生故事画,都是用连续性的绘画表现出来的,可以说己经具有初期连环画的雏形了。在莫高窟,有一组很完美的本生故事画,是北魏第257窟西壁的《九色鹿本生》。此故事画是根据《佛说九色鹿经》绘制的。整个故事采取横卷连环画的形式,共有九个画面表现了该故事的主要情节。无论从表现形式,还是绘画艺术上,都是现存鹿王本生故事保存最完好的。美术片《九色鹿》就是据此编制的。因此可以说,汉唐时期的壁画,已具有初步的连续性,表现了一段较为完整的故事情节。正是这种文学与美术的结合,才孕育出了连环图画的初步面貌,这为以后连环画的发展奠走了坚实的基础。
02
发展期
北宋时期,因雕版发达,书籍中已出现了连续性的插图。活字印刷的发明,使得连环画的创作,因印刷的方便,不仅内容丰富多彩,而且开始出现了上图下文的形式。多幅故事连环画《烈女传》,即首次用这种形式刊出。
元明时期,小说和剧本中连环性的插图更加盛行了,戏曲和文学十分繁荣,连环画艺术为了适应读者的“胃口”,及时转向以文学作品为题材的创作倾向。如《新刊全相注释西厢记》,全书161页,页页有图,旁有标题文字;另一种刊本《西厢记》,没折半页图,两旁对句。
清代还出现了许多连续性的年画,以生产为题材的连环图画,如耕织图“棉花图”等,这给连环画增加了新的内容。并且,清代继承了元明的创作传统,率先出版了我国四大文学名著之一的《三国志》。
03
成熟期
辛亥革命时期出版的《薛平贵征东》等连环画,就已比较完整的把图画和文字结合在一起了。而至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连环画的创作,在注意出版文学作品的同时,开始转向现实题材的创作,代表作就是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叶浅予的《王先生》,张光宇的《西游漫记》。
将连环画艺术作为革命的宣传工具,始于抗日战争的解放区。当时莫朴和吕蒙、陈亚君合作的木刻连环画《铁佛寺》,是反映新四军和人民革命斗争的连环画作品。像彦涵、古元、力群等著名木刻家,在根据地也都创作过连环画。任迁乔在山东创作的《翻身》,反映了解放区人民反封建、斗地主的革命事迹,使连环画艺术起到了动员人民,武装人民,推动革命群众运动的作用,此为连环画的完善成熟阶段。
04
繁荣期
新中国建立后,连环画在服务社会、宣传人民的同时,也终于迎来了自身的发展高潮。 我国的连环画创作,经过20世纪30年代那场激烈的论争后,它究竟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已经在鲁迅、矛盾等进步文艺工作者的支持关怀下,理清了创作理论的思想基础,得出了连环画是“大众要看的”重要结论。因此,1950年至1965年,是连环画发展的第一个黄金时期。这15年中,中国远离了动荡和战争,社会稳定为连环画的发展提供了大环境。当时电视还是空白,电影由于成本高,题材有限,不能大量制作,不能满足群众的需求。在影视文化没有成熟之前,留下了这一大块市场和文化娱乐空间,给连环画的发展提供了土壤。同时,国家采取了对连环画出版的鼓励政策,并对连环画出版单位进行了重组。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一大批精品连环画开始进入市场。如优秀画家凌涛等人创作的《三国演义》问世,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优秀画家任率英等人创作的《水浒》受到广泛好评。优秀画家董天野等人创作的《红楼梦》大受欢迎。还有《岳传》、《杨家将》、《穆桂英》、《山乡巨变》、《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等也令人赏心悦目。在题材容量大、篇幅长的好作品不断涌现的同时,单册的连环画也不示弱,优秀作品层出不穷。如华三川的《白毛女》、王弘力的《十五贯》、刘继卤的《武松打虎》、程十发的《胆剑客》、顾炳鑫的《渡江侦察记》、毅进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费声福的《风暴》等深受读者喜爱,好评如潮。
1966年至1976年的10年动乱中,连环画的创作和出版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大众文化市场几乎成为一片空白。到1970年几乎没有连环画出版。在周恩来总理的一再关怀和督促下,才开始恢复连环画编创,1972年开始小量出版。后来为了配合政治需要,又出版了一些连环画,但题材狭窄,人物形象脸谱化。如《广阔天地炼红心》、《孔老二的罪恶一生》、《红色路线》、《艳阳天》、《西沙儿女》、《闪闪的红星》、《骑白骏马的人》、《大雁齐飞》等。“文革”连环画最出名的是《红灯记》等8个样板戏,当时这些连环画版本很多,时代特征很强,大都是舞台人物形象的临摹,这个时期的连环画创作从总体上是一个大的倒退。
1977年至1985年是中国连环画创作与出版最繁荣的时期。“文革”后,正确的思想路线的恢复,使得文化艺术生产力得到空前解放,连环画创作与出版重现生机,一大批优秀的连环画再次占领了文化市场。如《人到中年》、《西安事变》、《梦中缘》、《暴风骤雨》、《高山下的花环》、《小二黑结婚》、《战争与和平》、《八仙闹海》、《淮海大战》等。在绘画本大量出版的同时,电影版连环画也开始出版,到20世纪80年代初得到了空前发展,一大批中外著名的电影以连环画的形式进入了千家万户,受到了大众的欢迎。主要的电影连环画有《百万英镑》、《叶塞尼娅》、《未来世界》、《蝙蝠》、《忠诚》、《巴黎圣母院》、《追捕》、《走向深渊》、《海外赤子》、《庐山恋》等。连环画的空前繁荣使得印量急剧扩大,据统计仅1980年全国出版连环画达1000余种,印数4亿余册。
03
低谷期
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连环画逐渐陷入沉寂时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文化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影视、报刊的迅猛发展,连环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冲击,尤其是受国外卡通漫画的影响,连环画这门“国粹”艺术,竟然在辉煌了近半个世纪后突然“休克”。
连环画的产生、发展、辉煌到衰落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先进的文化载体必然要取代落后的文化载体。当一种文化载体被历史淘汰以后,其使用价值和现实价值降低,而收藏价值和历史价值都大大上升。过去、现在乃至将来,我们对连环画的怀念情结和精神烙印是抹之不去的。我们期待着连环画走出困境,焕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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