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师:何谓担当?王安石、张居正诠释"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含义

不少新潮的历史学者和作家喜欢把中国古代的朝廷比作公司,把皇帝比作董事长,把皇室宗亲、外戚、极少数太监和功臣比作董事局成员,进而把宰相视为总经理,把百官视为大大小小的职业经理人,这样的譬喻或许是不合适的。

首先,古代不存在市场经济,其次,官员不会把老百姓当成上帝一般的客户,他们被政治规则的设计者们定位为百姓的父母官。可是,现代的职业人和古代的官吏们在精神层面上是应该具有相当的一致性的,绝非两个世界的人,比如,应该具备同样的士人精神,或曰读书人精神——担当。

所谓"担当",是指无论何种职位、无论有无职位,在一个机构里都应拥有以下素质:勇于任事,当仁不让,不畏风险,不忌流言,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宋朝和明朝各有一位著名的"打工皇帝",年龄相差几百岁的他们做了一项相似的大事业,惊天地,泣鬼神,史称"王安石变法"和"张居正改革"。王安石推行的方田均税法,张居正的推行一条鞭法,内容上都包含重新丈量全国土地,具有抑强扶弱、损有余补不足的性质,因此得罪了大量的既得利益者,有地主,有豪强,有官僚,有太监,还有皇帝的各路亲房好友。

而王安石改革科举、整顿太学、唯才举官,张居正创制"考成法"、对官员实行全新的严格的考核铨选,又都大范围地和那些不太想靠真本事上位的同事们"化友为敌"。尽管王安石和张居正都身居高位,但改革的举措一朝落地,反对攻讦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各种势力酝酿着恐怖的反扑行动,一时间,波谲云诡,暗流汹涌。

王安石、张居正必然对"高处不胜寒"深有体会,然而他们却没有畏首畏尾、投鼠忌器。虽然如履薄冰,却不曾战战兢兢。心存大义,故而心无所惧;胸怀理想,故而胸胆俱张。站在风口浪尖的他们,誓要紧握乾坤旋转。王安石说:"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张居正说:"以藐然之躯横当天下之变"。

王安石、张居正都是对历史烂熟于心的学者型宰相,他们都清楚自古以来变法图强者身败名裂的风险极大,比如,悲催的商鞅同志,改革取得巨大成功,自己却被五马分尸。然而,他们甘冒天下人之大不韪,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努力终将有利于天下人。"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就是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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