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董元奔

孔子的主要著作之一、鲁国编年体史书《春秋》记事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前481），记载的最后一件事是一位砍柴的农夫捕获了一头麒麟。麒麟是传说中的异兽，孔子记载的这件事肯定不是他亲眼看到的，他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道听途说，不符合孔子修史书一贯坚持的信史原则，这道罢了，历代学人常常会疑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孔子修《春秋》为什么修撰到这一年就搁笔了呢？由于麒麟是一种吉祥的异兽，杜预认为孔子因感慨麒麟所代表的佳瑞没有遇到明王而遇到一个俗夫，于是孔子因失望而罢笔。顾栋高认为孔子这年六月请鲁哀公讨伐弑君的齐国大夫陈恒，鲁哀公不允，孔子因失望而罢笔。当代学者赵逵夫先生对以上二说都不同意，却并未说出别的缘由，只说“止于此年，非有他故”（湖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代编年史》）。

我们知道，孔子卒于鲁哀公十六年（前479）四月，他停笔《春秋》时年已七十一岁，距离逝世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孔子中年长期颠沛流离，晚年又一直伏案从事学术整理工作，年过七十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很衰弱了。何况七十古来稀，孔子年过七十之后其用世的热情也大不如前，也许他已经处于意阑珊的状态了。再者，孔子的得意弟子颜渊死于此前数年，孔子当时痛哭的说自己失去了学术上的得力助手。而他的另一个得意弟子子路则死于孔子搁笔《春秋》前，孔子也是一直把子路作为自己学术上的臂膀的。

因此，孔子终止《春秋》的修撰，应该是以上几种缘由的综合。一是修撰史书是为了使统治者明辨是非，恢复传统礼仪，但是各国统治者甚至他的祖国鲁国国君都不接受他；二是一个凡夫俗子都得到了麒麟，孔子从迷信的角度认为，周礼之崩的态势将无法遏制了；三是自己年老体衰，助手又相继离世，复礼大业基本上是无望了。可见，孔子搁笔《春秋》，根源还是绝望，是对奴隶主贵族阶级复辟的绝望，当然，绝望的另一面是恐惧，是对周礼继续崩溃引起新兴的意识形态持续萌芽的恐惧。

（责编：董尧）

【作者简介】董元奔，字固辕，1971年生，江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