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 年夏,光绪皇帝在康有为等资产阶级维新派的推动下,下定决心,“不惑于浮言,不挠于旧党”,颁布“明定国是”诏书,从而开启了历史上有名的“百日维新”。
九月二十一日凌晨,慈禧太后自颐和园间道入西直门,直奔光绪帝住的大内养心殿,尽括章疏,携之以去。怒斥光绪帝:“我抚养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
光绪帝颤栗不敢出声,良久才说:“我无此意。”慈禧太后唾骂道:“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说完传懿旨,以光绪帝不能理万机为辞,再次临朝训政,光绪帝被幽禁于南海瀛台涵元殿。
随着光绪帝的软禁,康有为、梁启超分别逃往法国、日本,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杀,历时103天的变法宣告失败。然而是什么原因促使慈禧太后突然发动“戊戌政变”呢?
目前有关戊戌政变最常见的说法是,谭嗣同夜赴法华寺,劝说袁世凯起兵勤王,围攻颐和园,劫持皇太后,杀死直隶总督荣禄。袁世凯假装应允,但在谭嗣同走后,立刻向荣禄告密。荣禄连夜进京又将这一消息告知慈禧太后,慈禧从而下定决心,夺回政权。
在《慈禧传信录》有这样的描述:袁世凯从谭嗣同之口得知维新派“锢后杀禄”之谋,向荣禄密告,荣禄大惊失色,嘱袁世凯守卫天津,自己乘火车微服入京,然而时已夜午,守门人不肯开门,直到有一认识荣禄的待从出来,才导引荣禄到慈禧寝宫。在听说荣禄密报之后,慈禧问:“是康有为等谋变耶?”荣禄告以袁世凯告密之语,慈禧大为震怒,连叫:“小子负心”,立即起驾回宫,命令荣禄驰赴宋庆、董福祥诸军防变。
在范文澜的《中国近代史》、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以及高等院校教材《中国近代史》等论著,都持这种说法。认为戊戌政变的起因在于袁世凯告密。
不光国内持这个看法,外国也同样认为。戊戌政变之后的九月二十九日,日本驻天津领事曾发电报给外务相,内称:“皇帝在九月十九日接见袁世凯时,密令他从小站派四千名兵士到皇宫担任皇帝的禁卫军,在袁世凯回小站的第二天,袁向后党分子直隶总督告密了。直隶总督立刻电奏慈禧太后,太后立即重新执政。”
事情到此,所有的言论直指袁世凯告密。然而当事人袁世凯却矢口否认此说。在袁世凯的《戊戌日记》中,他自称于九月二十日出京,日落时乘车抵天津,拜谒直隶总督荣禄,“略述内情,并称皇上圣孝,实无他意,但有群小结党煽惑,谋危宗社,罪实在下”,所以“必须保全皇上”。
第二天一早,袁世凯备述详情,荣禄大呼冤枉:”荣某若有丝毫犯上心,天必诛我!”袁世凯说:“此事与皇上毫无干涉,如果及皇上,我惟有仰药而死耳!”两人筹商久之,却一直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当晚,荣禄招来袁世凯,出示慈禧训政之电,政变“业已自内先发矣”。
如果袁世凯说的真话,显然之前有关“袁世凯告密,荣禄闯官告变”说法就成了谎言。
袁世凯的日记在1926 年发表于《申报》,此时袁世凯已死了 10 年,早以世人唾骂的“窃国大盗”的形象钉在历史的耻厉柱上,哪里有人相信他的自我表白呢?不过,还是有不少学者专家认为袁世凯告密不是戊戌政变的直接原因,如《清廷戊戌朝变记》、《论戊戌政变的爆发非由袁世凯告密》等论著皆持这种看法。
也专家认为慈禧太后是害怕维新势力与外国势力勾结才发动政变的。
当时,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访问中国,许多京朝官员奏请光绪帝留伊藤博文为顾问官。九月二十日,光绪帝接见伊藤博文。慈禧太后从而产生疑心。“伊藤果用,则祖宗所传之天下,不啻拱手让人。”加以之前已经有康有为勾结日本谋劫太后的流言,这才发动政变。在因戊戌政变获罪的王庆保、曹景郕的《驿舍探幽录》就是这样描述的,而台湾学者萧一山《戊戌政变真相》采信了此说。
除此之外,李鸿章的儿女亲家、顽固守旧的御史杨崇伊上“即日训政”密折,说康有为兄弟为梁启超来京讲学,煽动天下之士心,且引入内廷,即为清制所不许,又为太后所忌;而变更成法,斥逐老成,布置党羽,更无异向太后夺权。慈禧太后接受他的奏请,回宫发动了政变。李剑农的《戊戌以后三十年中国政治史》采信了此说。
在房德邻著《戊戌政变史实考辨》中更爆出惊人猛料。慈禧太后己于九月十九日起从颐和园回宫,住在中南海,九月二十日荣禄夜奔颐和园告变之事不可能发生;当时往来电报都经京局,荣禄怎么敢冒险以电报形式传递消息?
袁世凯和荣禄确有保全光绪帝之意,政变当天,清廷只下诏捉拿康有为和无关重要的康广仁,没有捉拿“谋乱要犯”谭嗣同,证明政变不是袁世凯告密所致。多年来传说袁世凯告密致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只是以讹传讹。
九月十八日谭嗣同夜劝袁世凯勤王,二十日袁世凯向荣禄告密,二十一日一早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当晚荣禄密报慈禧太后,二十二日起清廷搜捕维新派,二十八日处死谭嗣同等维新六君子,二十九日依据袁世凯告密内容宣布维新派“谋围颐和园,劫制皇太后”的罪状,这样就给不了解内情的人们造成错觉,以为慈禧太后是得到袁世凯密告后才发动政变的。
说来说去,戊戌政变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但究竟是不是袁世凯告密所致,至今众说纷纭。诸位有兴趣的看官,也可说说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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