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春季的一天,一座大宅中正在大办寿宴,寿星公和一位重要客人正在交谈,忽然有一批不速之客带着大礼闯进府中祝寿,那两人一听,竟然吓得魂飞天外、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几天前,新四军二师铁路便衣大队一中队召开紧急会议,教导员植品三向大家传达大队部的命令:尽快除掉周来恒这个坏蛋。
周来恒是嘉山县自来桥镇人,他逃到津浦线上的管店镇火车站附近,投靠日伪,勾结反动帮会,破坏抗日。他指使他的干儿子和徒子徒孙到处搜集新四军情报送给日本鬼子,还常给鬼子带路下乡扫荡,危害四方。
大伙儿听后,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了,都认为除掉周来恒这个汉奸卖国贼并不难,但要做到万无一失,得瞅准个时机。
不久,机会就来了。经过侦察得知,家住石坝集的帮会头子齐立功过几天要做大寿,与他一向交好的周来恒十有八九要前去祝寿。
得此消息,便衣大队一中队立即决定从短枪队中抽出10名精明强干的队员组成捉奸队,前往捉拿。
可是,捉奸队由谁来率领呢?大家把目光集中在教导员植品三的身上,纷纷说道:“要完成这个任务,非教导员莫属!”
植品三早在30年代就从事革命活动,曾和盱眙县早期农民革命领导人之一的李桂五一起,组织过农民自卫军。植品三小通文墨,会写诗,会唱戏,还精通武术,枪法好,对帮会黑道的章程规矩、黑话暗语了如指掌,因而深得当地黑帮头目的敬佩。
后来,为了对敌斗争的需要,由组织决定,植品三按帮会习惯,在明光镇东边小横山上开山门收了徒弟,拉起一帮人马,在当地很有一些威望,加上他处理事情转弯抹角来得快,随机应变点子多,被尊称为“弯把小爷”。大家感到让这位“弯把小爷”率队前去“祝寿“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天上午11点钟,侦察队员刘胜气喘嘘嘘地跑到队部,向队长蒋本星和教导员植品三报告说:“周来恒刚才乘火车去明光了,估计下午3点左右能到石坝集。”
“好!我们按计行事。”植品三答道。
石坝集在明光东边,是明光、盱眙、津里三个日军据点的联系点和物资中转站。日军很重视这地方,在三地公路交汇口筑有据点,驻有日军一个小队,共12人,还有一个中队的伪军。每个路口都设有关卡,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动辄搜身打骂。
齐立功寿诞这天,前来祝寿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老家伙早就向据点的日伪军打了招呼,站岗的鬼子、伪军对那一拨又一拨提着礼品、穿长袍马褂的有头面的人,不得多加查问。
傍晚,植品三身着深灰色长衫,头戴深灰色礼帽,打扮成有身份的商人模样,张士根、徐征发等队员扮作随从,提着大礼包,经过一个个鬼子、伪军士兵面前,也大摇大摆地进了镇。
齐宅的喜庆气氛颇浓,“齐老寿星”正悠哉游哉地在内房等着客人们上门拜寿,始料不及“兵”从天降。
植品三等一进齐家大门,支客先生就笑眯眯地迎上来,向他们施了一个抱拳礼,开口问道:“诸位,请问何处香风吹来?”
徐征发答道:“咱们是从小横山上下来的,弯把小爷带领咱哥们给齐小爷祝寿来了。”
支客先生一听,不敢怠慢,忙向植品三深施一礼说:“久仰,久仰。请小爷稍候,待小的回票,再来拜请。”
张士根、徐征发早抢先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用了,都是自己人,随便点好,就此领我们拜见齐小爷吧!”植品三不动声色地说。
“那好,那好。”支客先生无奈,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在前引路。
进了客厅,支客先生抢先一步进入内房,高声票告道:“齐小爷,东边小横山上弯把小爷带领弟兄们给您老拜寿来了!”
正在大烟铺上躺着的齐立功和周来恒一听,好似晴天里一个霹雳,全都吓得魂飞天外,手上的烟枪也啪啪地掉在地上,十万火急地问:“他们人呢?你他妈的……”
刚骂出声,张士根和徐征发跨了进去。
徐征发客气地说:“齐小爷,您好呀!咱哥们给您老拜寿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张士根则一个箭步跨上前去,一把抓起滚在地上、正准备躲进铺底的周来恒:“呀,这不是周小爷吗?您老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要这么装猫变狗的。”
周来恒好像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发疯似地狂叫:“来人呀,来人呀……”
齐立功一看势头不妙,上前就给周来恒一巴掌:“乱叫什么!有眼不识泰山,都是自己人!”正在外面布防设卡的植品三一听内房里动静不小,就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房,开言道:“齐小爷,恭喜你了。”
齐立功一见植品三,慌忙抱拳施礼:“失迎,失迎。有劳大驾,罪过,罪过。”又故作姿态地怒斥闻讯赶过来的几个周来恒的走狗,“你们来干什么?都给我滚!快滚!”
植品三从从容容,若无其事“慢着!齐小爷,弟兄们都来才好哩,办喜事,人越多越热闹。不过,他们拿刀动枪的是不是想跟我们过不去?请齐小爷把话讲清楚!”
齐立功害怕把事情弄糟,祸及自身,一面向植品三陪着笑脸,一面又厉声训斥那几个随从道:“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在我府中也敢如此放肆!把枪放下,立正站好,快向弯把小爷陪礼道歉!”那几个家伙乖乖地把枪丢到地上,齐声陪礼。
植品三拍着齐立功的肩膀,赞扬道:“还是老兄有见识,不愧为一方帮主。帮有帮矩,家有家规嘛。像他们刚才那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随后转向周来恒道:“周小爷,刚才大家闹得不痛快,这完全是你的责任,要是把齐小爷的寿诞庆典给搅了,那你就有罪了。”
周来恒苦笑着央告道:“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该死,请弯把小爷宽恕,宽恕!”
“该宽恕,我们是会宽恕的。你放老实点好。”植品三又转向齐立功:“齐小爷,寿诞吉日,不多打扰了,愿老兄你自尊自爱,福寿双全,告辞了。这位周小爷么,我就不客气了。我们人地生疏,又有狗狼当道,还得请他带路呢。委屈之处,请周小爷谅解了。”
一行人丢下呆若木鸡的齐立功,押着抖如筛糠的周来齐恒踏上了归途,几天后就把这个大汉奸处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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