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仪︱人性的复杂与艺术的纯粹

人性的复杂与艺术的纯粹

◎李仪

这个冬天因为台湾乡愁诗人余光中的去世,网络上着实“热闹”了一阵子。本来悲伤的事情,为什么要说热闹,确实是因为没来由的夸大和赞扬充满了荧屏,让人想起记忆犹新的造神运动。这几乎是一种惯性,比如每年的端午节,写诗的人们都忘不了把屈原当做像章别在胸前,争先恐后的写诗刷屏,歌颂和纪念这位2000多年前的同行。

是不是余光中就是完人,品格无比高尚,使得一些诗人不吝词句,把余写得犹如光风霁月,让人仰望,其实未必。余光中也是凡人,也做过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就在人们大赞余光中的时候,有人就揭露他在1970年代曾罗织政治罪名,迫害左翼乡土作家的真相。当然在大陆这是真相,在台湾则属旧闻。由于余本人也躲不开这段历史,他也曾写过《向历史自首?──溽暑答客四问》,但在生花妙笔之中,人们总觉得有点虚言维护、巧护令名的意思,远不如当年打击的对象、被誉为“台湾的鲁迅”的陈映真来得大度。陈映真在回应文章《惋惜》中这样说:对于余光中先生的问题,我也愿意以“历史主义”的认识,即从人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的历史影响去面对。两相对比,人格孰高孰低,一望便知。

我这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我想这样的事情历史上并不少见,我们不应忘记,当年那个辞赋大名与屈原并称的宋玉,不就是在屈原受到贬斥的时候参与诋毁,并与楚怀王和南后一道逼死屈原,促成中国文化史上最大的文人悲剧么。看来人性的复杂与艺术的纯粹还真是两回事。

斯人已去,余光中在大陆既以诗名,那么还是来谈谈他的诗作才好。余是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著作等身。对于他的诗文成就,有人不以为然,但我觉得不该过于计较。他的散文是有矫情的毛病,语言也嫌少了节制,但他的诗歌创作的确有过人之处,特别是《乡愁》和《乡愁四韵》,在艺术上可称纯粹,属于一流之作。有人说这两首诗主要是题材适应了大陆人们对于台湾的“盼归”心态,其实这话也不完全,因为当时许多优秀的台湾诗人如席慕蓉、洛夫、非马等都写了不少乡愁诗歌,也不乏佳句迭出,可是为什么这两首特别是前一首让人们念念不忘呢?我想还是艺术上的缘故,是成熟的艺术让诗歌长了“腿”,所以才能流传广远。

关于对《乡愁》和《乡愁四韵》的赏析,网上已有很多,但我认为还是诗歌形象的原型意义深入人心,一是乡愁作为文学母题已经浸入人们的心灵深处,二是意象、复沓、音乐性这些原初形式使诗歌具备了生命特征。对于现代诗来说,看来《诗经》的传统还是不可忘却的。

【作者简介】

李仪,本名李智勇,天津作协会员,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自1977年先后在《人民军队》《天津日报》《今晚报》《中国环境报》《天津文学》《西北军事文学》《延安文学》《读者》《文化自由谈》等报刊发表大量散文、小说、诗歌及评论等作品。散文《黄河绝唱》获第二届“延安文学•散文奖”,入围第一届浩然文学奖并被浩然文学馆永久收藏。出版散文自选集《在西北行走》和散文课件精选《李仪•聊散文》。

【本刊主编】成永军

【本期编辑】金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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