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为国而死!这位女侠是湖南好媳妇,浙江好女儿

111年前的7月15日丑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一位年仅32岁的女性被晚清政府处死,她就是秋瑾。

都知道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但水一旦化为冰,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随着女性的自我解放,越到近现代,女性的刚烈,越是巾帼让须眉肃敬汗颜。譬如秋瑾、江姐、林昭、张志新莫不如此。

今天回头来看,秋瑾的一生,看似没什么丰功伟绩,没什么才华贡献。但她凭什么在中国的近现代史上,拥有突出的历史地位,不断感召启示后人?

相对于整个人类历史,世界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倒退而停下脚步,但在具体的某个国家和时代,总会有些人竭力阻拦历史前进的步伐。在中国历史上,女性因为自身的解放都没完成,往往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曾经都是一群群男性。

但秋瑾在自身解放的同时,作为一位女性投身男性从事的革命洪流,并且当被人出卖,身份暴露会带来性命之忧时,她从容地说:“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

“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在革命投机者眼里,革命是革别人的命,流血是流别人的血,而自己在革别人命,流别人的血时得到满足,仿佛革命就是让自己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而秋瑾知道,自己舍家予难,不尽人妻人母之义务,就是革自己的命,而流血,随时准备先从流自己的血的开始。

人类的进步的标志之一,就是看国家是谁的?帝国之国,必属皇帝,王国之国,定属国王。当时大清帝国就是属于少数帝王,所以可以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开中国近现代撒币之先河。即使割土赔地,那也不过是帝王之地,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这样的国家,亿万臣民都是帝王的韭菜、满足统治者穷奢极欲的奴隶。

人类历史到了今天,还有很多国家明明是极少数人的国家,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而是毫无例外的宣布国家属于人民。所以这样的国家从建立之初就不真诚,必然导致虚伪欺骗,从政的官员必然多是两面人。

秋瑾是浙江人的骄傲,也是湖南人的自豪,还是福建人的骄傲。秋瑾出生于厦门,成长于绍兴,自幼跟兄长就读私塾,识文练剑英姿飒爽,十七岁少女之心竟然是“红颜谁说不封侯?”成年后秋瑾嫁于湖南,吃辣椒喝比浙江黄酒更烈的湘酒,湘女的刚烈火辣潜入她的灵魂。因为嫁的丈夫比自己小三四岁,这种当家作主的婚姻更加唤醒了她的自我。

一个人的成长标志,就是感觉自己的天地越来越小,这样就必然要寻找更宽阔的生命空间。秋瑾尽管少奶奶的锦衣玉食,就像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宁愿在寒风中寻找粗糙的野果,因为它的每一片羽毛散发着自由的光辉。1903年10月5日,正是传统的中秋佳节,秋瑾从北京的家出走,只身首次东渡留学日本,尽管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多少人活着,但已经被环境窒息,被世事拖累,他们的灵魂或精神已经死掉,活着的不过是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秋瑾住在北京的家时,曾写下一首《满江红》: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不因人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

朋友问起她的家庭,她说“如隔世矣”。天伦情淡,母性凉薄,仅仅因为她不愿沦为环境的奴隶,也不能沦为精神的俘虏。一个自我觉醒的人,才能不困于情,不囿于境。一个自我解放的人,才能不汲汲于名利,不惕惕于安危。这样的人才能把自身的命运与天下人的命运联接起来,忧国忧民为国家献身。

秋瑾赴日之初,她重建共爱会,希望以此推动中国的女权运动,后来回国创办《中国女报》,撰文普及男女平权知识。同时竭力帮助受欺压的柔弱妇女脱离苦海,帮助陷于困境的妇女解决生活困难。秋瑾在《勉女权歌》中也呼吁:“吾辈爱自由,勉励自由一杯酒。男女平权天赋就,岂甘居牛后?

秋瑾因留学日本,结识了蔡元培、陶成章、徐锡麟,见到了孙中山、黄兴等人,并加入了同盟会,为救国救民而积极奔走。1907年春,秋瑾回国组织革命活动。但当时的中国,依然民智未开,愚昧者众。秋瑾愤怒地写道:“肮脏尘寰,问几个男儿英哲!算只有蛾眉队里,时闻豪杰。醉摩挲长剑作龙吟,声悲咽。”

1905年秋瑾因反对日本文部省颁布《清国韩国留学生取缔规则》,率领同学回国。鉴于清政府的腐朽无能,1906年秋瑾参与发展壮大光复会,酝酿起义,8月在上海试制炸弹,不慎炸伤,险遭逮捕。1907年初,接任绍兴大通学堂督办,以大通学堂为立足点,从事革命,并将浙江光复会员与会党群众组成光复军,徐锡麟为统领,自任协领,约定安徽、浙江同时举义。1907年7月6日,徐锡麟在安庆刺杀安徽巡抚恩铭,率领学生军起义,攻占军械所,激战4小时,失败被捕,第二天徐锡麟被清廷杀于安庆抚院门前,心肝挖出被炒。

安庆起义失败后,秋瑾谢绝离开绍兴的劝告,以行动实现加入“同盟会”时许下的诺言:“危局如斯敢惜身?愿将生命作牺牲。”7月14日在绍兴大通学堂被捕。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和严刑逼供,秋瑾对着白纸,只写下一句七言“秋风秋雨愁煞人”。

但清政府显然等不及了,绍兴知府贵福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电请浙江巡抚张曾扬处死秋瑾,于是111年前的今天凌晨三四点,发生了秋瑾喋血轩亭口的悲剧。而悲哀的是秋瑾的血,竟然被愚昧的人蘸作治疗肺病的人血馒头,鲁迅小说《药》再现这一悲凉的场景。秋瑾以宝贵的生命来拯救这些愚昧无知、浑浑噩噩的人们,不知究竟是那个时代之幸还是不幸。

秋瑾就义后,无人敢为其收尸,诸报馆集体失声。幸得生前好友吕碧城等设法将其遗体偷出掩埋。时人甚至以其不尽妇道不抚子女,穿男性服装而诋毁她,不乏拍手叫好者,甚至咒其死有余辜。但秋瑾的死很快引发社会的反思,诚如明夷女史的《敬告女界同胞——为浙江明道女学堂女教员秋瑾被杀事》所说:“至于以国民之权利、民族之思想,牺牲其性命而为民流血者,求之吾中国四千年之女界,秋瑾殆为第一人焉。”“今则以巾帼而具须眉之精神,以弱质而办伟大之事业,唤起同胞之顽梦,以为国民之先导者,求之吾中国二万万之女界,秋瑾又为第一人焉。”

秋瑾当时被抓时,绍兴知府贵福在得到浙江巡抚“先行正法”复电后,立即召见山阴县令李钟岳并令他执行。李说:“供、证两无,安能杀人?” 当日子夜,他提审秋瑾,告诉她:“事已至此,余位卑言轻,愧无力成全,然汝死非我意。”说完,这个父母官当场“泪随声堕”,身边的吏役也都“相顾恻然”。

秋瑾知道死亡降临,她提出了三件要求:“一、准许写家书诀别;二、不要枭首;三、不要剥去衣服。”李钟岳担着违背例制的风险,答应了她后两个愿望,捍卫了秋瑾最后的尊严。

李钟岳身处官场,却天良未泯,因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被撤职,在离开绍兴前夕,将县衙大堂所陈天平架劈毁,后来他每天反复念叨“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对秋瑾之死深加自责,经常独自注视默诵密藏的秋瑾遗墨“秋雨秋风愁煞人”,不时为之泣下,不久自缢而死,终年53岁。

秋瑾在世时,自称鉴湖女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一介弱女置生死于度外,投身多数男儿都畏惧的危途之中,以浑噩愚昧者不解的声音唤醒民众,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也不足惜,演绎了历史深处最壮烈的绝代芳华,称她一声女侠当之无愧。

秋瑾一腔热血也曾暂时唤醒这个民族,4年后辛亥革命爆发,城头变幻大王旗。但中国历史的演进又岂会那么平坦,面对国家和人民的苦难,不时有仁人志士吟诵着秋瑾的名句:“秋风秋雨愁煞人”。秋瑾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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