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话叫“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句话不管放在古代还是现在都是适用的。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若不是久经沙场,经过千锤百炼是很难胜任的。可是李鸿章就不信这个邪,偏偏要让不懂海军的丁汝昌担任北洋水师提督,这个风险冒的实在是太大。
北洋水师成立后,对于物色一个合适的统帅人选让李鸿章费了不少心思。按说像邓世昌、刘步蟾、林泰曾等这些人都是科班出生,他们经过长达十多年的系统学习和专业实习,在当时已经是世界一流的舰长。李鸿章完全可以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人担任水师提督。可是李鸿章放着他们不用,却用一个半路改行的丁汝昌。
丁汝昌比李鸿章小13岁,安徽庐江人。早年是淮军将领刘铭传的手下,镇压过太平军,做过长江水师将领,后来又北上剿捻,打仗比较勇猛,立过不少战功,被提拔为记名提督。
从丁汝昌的简历来看,他的确打过不少仗,可毕竟是步兵作战和海军没有任何关系,总不可能强过刘步蟾这些科班出身的海归高才生吧。向来知兵的李鸿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为何还有一意孤行呢?
真正的答案就藏在李鸿章于1881上奏朝廷的那份奏折里,里面提到了关键的四个字——忠勇朴实。其实,这四个字可以理解为“勇敢”加“听话”。勇敢当然是很重要的,至少将来不会投降连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相比之下,听话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丁汝昌既是李鸿章的老乡,也是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又有知遇之恩,加上人也老实,自然会对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让他做北洋水师提督,就能保证北洋舰队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相比之下,刘步蟾这批海归人才主要是福建人,又不是嫡系的淮军,他们的专业知识虽然过硬,可政治却未必过硬。官场中政治过硬比专业过硬重要得多,让这些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死心塌地,李鸿章心底还没谱,因此他不想去冒这个险。毕竟北洋水师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筹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唯德是举,任人唯忠,这就是李鸿章用人的原则。尽管李鸿章的这些想法拿不上台面,但却是他选择丁汝昌的真正原因。可是,李鸿章这样做同样要担很大的风险,因为丁汝昌一旦上任后,争不争气,能不能不负众望,李鸿章心里同样也打鼓。
事实证明,李鸿章的眼光还是毒辣的,后来丁汝昌身陷绝境时的表现,完全对得起“忠勇朴实”的四字评价。丁汝昌虽然先天不足,不是北洋水师提督的最佳人选,但却不能说他是个无能之辈。从日后的表现来看,应该还能打达到及格的水平。
李鸿章知道,想让丁汝昌成功转型并不容易,为了能他顺利地统领北洋海军,他想了很多办法来推动丁汝昌的成长,使他尽可能接近一个舰队司令的水准。1881年,丁汝昌奉李鸿章之命,率团到英国接超勇和扬威两艘撞击巡洋舰回国。
这次接舰团 规模庞大,有200多名官兵。一支从未有过驾驶巡洋舰经验的海军,第一次远渡重洋,穿越北大西洋、地中海、苏伊士运河、印度洋、西太平洋万里惊涛骇浪,任务重大而艰巨。丁汝昌深知李中堂用意深远,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不辜负中堂大人的厚望,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这次出国接舰,李鸿章对外宣称派丁汝昌去是为了节省经费,其实这背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增加北洋将士尤其是丁汝昌的阅历,提高他的威望。
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航行,超勇和扬威顺利回国,沿途各国鸣炮以示祝贺,中国自此有了属于自己的海军。李鸿章对丁汝昌的表现十分满意,不久正式上奏朝廷,请求任命丁汝昌统带北洋海军,两年后实授天津镇总兵兼北洋水师提督,成为淮军系的高级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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