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篡汉”,可谓是史书中见得最多的一句评价。
《后汉书》:汉室中微,王莽簒位,士之蕴藉,义愤甚矣。是时裂冠毁冕,相携持而去之者,盖不可胜数。
《宋史》:王莽猥析《周官》片言,以流毒天下。
《资治通鉴》:及亡新王莽,遭汉中衰,专操国柄以偷天下……
事实上,从大历史的角度来说,“篡汉”一说站不住脚。毕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朝代的更迭,正如李逵所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如果王莽建立新朝、做皇帝是“篡汉”,那么刘邦是不是“篡秦”?李世民父子是不是“篡隋”?
更主要的是,无论是王莽本人,还是“王莽新政”,都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
虽说当时王氏外戚已是权倾朝野,一日被封五侯,但王莽比较不幸,由于他爹死的不巧,所以王莽有一个不太幸福的童年。
“如果想把一个人培养成作家,只要给他一个不幸的童年就足够了。”王莽没有成为一名作家,但从小就对权势非常感兴趣,并且知道如何自己经营。
就这样,崛起于微末的王莽,一步步的爬到了权力的金字塔,尤其是以不流血的方式,登临帝位。
《汉书·王莽传》中是这样评价的:“莽群兄弟皆将军五侯子,乘时侈靡,以舆马声色佚游相高,莽独孤贫,因折节为恭俭。受《礼经》,师事沛郡陈参,勤身博学,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养孤兄子,行甚敕备。”
由此可见,单就个人道德而言,王莽的品行完全符合儒家的观念要求。
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当属“王莽新政”。尽管王莽是托古改制,是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意图实现儒家思想中的理想社会,但其中表现出来的跨时代性,亦是显而易见。
譬如:
1、征收所得税:一切工商业,包括渔猎、卜卦、医生、旅馆以及妇女们家庭养蚕织布,从前都自由经营,现在新政府都课征纯利十分之一的所得税。
2、实行计划经济:由政府控制物价,防止商人操纵市场,以消除贫富不均。
3、冻结奴隶制度:禁止所有奴隶婢女继续买卖,以限制奴隶的范围和数目不再扩大,使它最后自然消灭。
4、土地国有:私人不准买卖。八口以下的家庭,耕地不得超过九百亩,超过了的土地,一律没收,或由地主直接分给邻居或家属。
……
在改革之初,王莽实质上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无论是贵族、豪强、官僚,还是百姓、贫民以及奴隶,都期盼改变当前政治、经济、文中的各种沉珂积弊。
奈何,伴随着改革的深入发展,触动的各阶级的利益越来越多,加上一些不当乃至错误的政策,比如不合理的少数民族政策、空前绝后的改名运动,亦越来越引起人们的不满和抵触。
而持续发生的自然灾害,特别是黄河决口改道,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造成政权动荡、民变四起。
王莽死得很惨,据说被人们分而食之,头颅还被当成国宝,和高祖的斩蛇剑、孔子传过的鞋,一起存放在东汉的国库之中。
历史上之所以没有给王莽一个应有的评价,可能与王莽新朝灭得太快,而后建立的又是东汉,汉朝的国祚没有就此断绝有关。
毕竟,东汉为了强调自己的合法性,肯定要承认自己延续的是西汉的统治,那么王莽和“王莽新政”,自然是不合理不合法,需要一概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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