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为何让开国上将彻夜难眠?事后上级却用六个字称赞他

1946年1月,根据中央军委总参谋长叶剑英的命令,时任八路军冀察热辽军区参谋长的李聚奎(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调入北平军调部工作。对于这次工作变动,李聚奎多少感到有些吃惊,因为对调他到军调部工作,实在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赶到北平以后,他立即向叶剑英汇报了自己的想法:搞外交工作自己没有经验,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前方带兵打仗。但是,叶剑英的口气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李聚奎只好服从命令。

接下来,叶剑英向他介绍了军调部工作的特点,以及应注意的问题,进而还明确了任务,要求他从第二天开始,作为我方代表,参加黄村调查。

叶剑英告诉他,国民党方面说我军违背停战协定,进攻了北平郊区黄村,要求派执行小组进行实地调查。我方为表示履行停战协定的诚意,用事实揭穿国民党贼喊捉贼的阴谋,同意派人到现场考察。他还语重心长地嘱咐李聚奎道:这是一个情况特殊、任务艰巨的战场,不是用枪炮,而是用脑子、用智慧,才能克敌制胜!

接受任务以后,李聚奎心情紧张复杂,彻夜难眠,叶剑英的嘱咐不时在他耳边响起,他在思考着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应采取的对策。

第二天早上,军调部我方参谋长罗瑞卿带着一名国民党少将代表和一名美国上校代表来找李聚奎。当国民党和美方代表见作为我方代表的李聚奎将军身穿旧棉袄,没有佩带任何军衔标志时,都流解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经过简单地、礼节性地寒暄以后,三位代表和一名翻译登上汽车向黄村进发了。

在大兴县政府,县长“绘声绘色”地向李聚奎讲述了“共军”进攻黄村的情况,说我军在黄村打了仗,拆了民房,抢了老百姓的东西。并表示可以带领各位代表到现场亲自查看。

听着这位县长介绍的情况,看着他那极不自然的表情,李聚奎感到就像是一位小学生在背书,加之他早已向军调部内掌握情况的同志了解到,黄村一带虽有我冀中游击队活动,但他们根本没有到黄村去打仗,因此,他心中是比较有底的。

不过,李聚奎并没有当即对那位县长进行驳斥,而是面带徽笑地向国民党代表和美方代表说:“那就请县长带着我们到现场看一看再说吧!”

李聚奎此话一出,那位县长和国民党代表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得意神情。在县长的带领下,三方代表乘车很快到达了黄村镇。

一下车,李聚奎就见一群老人、妇女和孩子聚集在路旁,看样子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些时候了。再说这些人一见汽车停下来,便纷纷跪下磕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时,国民党代表抢先一步走上前去,指着李聚奎,高声向这群人介绍说:“这位李将军,是共产党派来的代表,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向他说!”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聚奎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这是在“演戏”!于是,他一步不停、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县长紧走两步,赶紧抢到前面,径直把李聚奎和其他两位代表领到了黄村镇边,他“顺手”从地上拴起几个子弹壳,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叫喊道“各位,请看看,这都是八路军在这里打仗时遗留下来的子弹壳!”

李聚奎接过子弹壳,看了几眼,在手里掂了掂,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又继续向前走去。

见李聚奎表情非常自然,而且还一直面带笑容,那位县长不知他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心里不觉感到更加紧张了。不过,这出“戏”他还得继续演下去。

接下来,他把李聚奎等人带到了镇边上的一间平顶小房子前,并指着上面被扒掉的花墙说:“大家请看,这些都是被八路军拆掉的!”

李聚奎向花墙上看了一眼,就像没有听到那县长的话一样,仍是一言不发。

县长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招术,他引路把三方代表带到了一个老百姓的家里。

一进门,李聚奎便见到布满灰尘的炕席上散放着一些旧书和杂物,地面上也撒满了花生壳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时,那县长又开始向大家“介绍”了:“这里就是被八路军抢过东西的房子!”

在房子里转了转、看了看,李聚奎终于开腔了。他转向那位县长,依然是面带徽笑:“还有什么?”

县长不知道李聚奎是何用意,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还不时看看国民党代表,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事先准备的只有这些了,下一步就要看你的了!

看到县长难堪的样子,国民党代表出来解困了。他有意提高音量、拖长语气道:“众位,看了这些现场,,证据已经很充分了,我看我们可以回去了!”

美方代表也随声附和说:“我们回北平后写个调查结果的报告吧!”可是当他们转脸去看李聚奎时,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我看现在还不能走,必须在现场判明真假才能离开!”李聚奎的话听来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国民党和美方代表都有些被他镇住了。一路查看下来,见李聚奎始终一言不发,他们便认为共产党派来的这位代表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草包。

李聚奎接着说道:“所谓八路军在这里打了仗的三件证据,完全是假的,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必须就地判明,予以澄清!”

说着,李聚奎亮出一直攥在手里的子弹壳,对粉国民党和美方代表说:“先说这些子弹壳吧,根本就不是最近打的!你们都是老军人,总该知道刚打的子弹壳是个什么样子吧!而现在这些子弹壳都已生了锈,少说也是半年前打过的。所以,以此证明我军近几天打过黄村,纯属无稽之谈!”

没有给对方代表留下思考、反驳的机会,李聚奎继续说道:“再说第二个证据,所谓八路军拆了民房,也是捏造出来的!我们刚才看过的房子,上面的花墙被扒掉了几块砖,一来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拆房子;二来,如果说八路军在这里打过仗,那么留下这些花墙不正好可以做掩体用吗?又何必要把它扒掉呢?所以,这根本不是我军为了打仗扒掉的,而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搞出来的假象!”

李聚奎越说底气越足:“再说,眼下这间房子撤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说是八路军抢过东西后留下的现场,更是往。追怀没有任何道理!你们看一看,炕席上均匀地布满了灰尘,说明这是长时间无人触及的地方,炕上、地下的旧书和花生壳显然是什么人有意布置的。特别应当引起注意的是,这是一间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而它对面的新房,家具齐全,房子里也很干净,丝毫没有被抢过的迹象,为什么我军偏偏要抢这一无所有的旧房子呢?很显然,这个八路军抢东西的现场,也是有意布置的!”

见到国民党代表聋拉着脑袋无言以对,再看看美方代表也直耸肩摇头,李聚奎厉声道:“根据上述情况,完全可以断定,八路军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打过仗!所谓在这里打过仗、拆房子、抢东西,完全是有意安排的假象!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把问题讲清楚后再回北平,否则,今天晚上就不能走!”

这时,美方代表表态“李将军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在他的协调下,三方代表同意回去以后各自写一份报告。

回到北平以后,李聚奎把情况向军调部首长做了汇报,并立即写出了一份报告,交给美方代表。美方代表也把他们写的报告交给李聚奎过了目。他们报告中的观点与我方基本一致。

事后,军调部的一些同志对李聚奎说:“老李呀,美国方面开始注意你了,他们说,这位穿土布衣服的将军在外交上很厉害!”叶剑英和罗瑞卿也都对李聚奎这第一次行动的成绩表示满意,齐声称赞他真正做到了“有理、有利、有节”这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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