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盛世之后,唐玄宗变得骄傲自满,宠幸奸佞,尤其宠爱胡人安禄山。安禄山野心勃勃,蓄谋已久,起兵反叛,锐不可当。很多州县纷纷望风而降,洛阳、长安两京沦陷,天子和百官出逃。这就是影响巨大的安史之乱,使唐朝国力由盛转衰。
邓州南阳(今河南南阳)人张巡,自幼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兵法,忠肝义胆,心怀鸿鹄之志。安禄山谋反时,他兴兵起义,在雍丘县与叛贼对抗将近一年,杀敌甚多。
后来,张巡撤到睢阳,与睢阳太守许远、城父县令姚訚等人合兵守城。睢阳是叛军南下江淮地区的必经之道,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安庆绪杀了父亲安禄山,成了叛军首领,派部下尹子琦率兵十万攻打睢阳,企图由此南下入侵江淮地区。睢阳守军只有几千人,虽然兵少,但张巡足智多谋,往往以少胜多,未曾一败。
张巡坚守了几个月后,睢阳城的粮食吃完,于是将士们啃树皮、煮纸、捉鸟、捕鼠、就连铠甲和弓弩上的皮也被拿来充饥。将士们忍饥挨饿,饿死了很多人,幸存下来的人也都饿出病来没有拉弓的力气。
当时朝廷派御史大夫、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节度各军,屯兵临淮,许叔冀、尚衡驻军彭城,他们都观望不前。张巡知道现在睢阳的情况是不能防守多久,于是派部将南霁云去向官军求救。
南霁云去见许叔冀,请求出兵援救。许叔冀不同意出兵,只是给了南霁云几千匹布。南霁云气的在马上咒骂许叔冀,要和许叔冀决斗,许叔冀不敢回应。
南霁云又去见贺兰进明,请求出兵援救。贺兰进明说:“睢阳必灭无疑,出兵有何用?”南霁云答:“睢阳城或许还没有失陷,如果已经失陷,我以死向您谢罪。”贺兰进明依旧不愿出兵,又欣赏南霁云是个壮士,想将他留下来,于是设宴款待。
南霁云哭着说:“睢阳将士已经一个月粒米未进了。如今您不出兵,在此设宴奏乐,我为了道义不忍心独自进食,即使我进食,也咽不下去。如今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请求自切一指已示信用,回去向张巡报告。”因此南霁云拔刀自切一指,没有吃饭就离开了。
叛贼知道张巡没有外援,围攻更急。最终,叛贼攻上城,将士们饥饿乏力且疾病缠身,不能起身迎战,于是睢阳失陷。张巡等人宁死不降,被叛贼杀害。
张巡被叛贼围攻甚久,派南霁云求救,为何附近的贺兰进明、许叔冀拒绝出兵援救呢?原来,这牵涉到朝廷的政治斗争。
当初,宰相房琯当政,与贺兰进明不和。房琯奏请任命贺兰进明为彭城太守、河南节度使、兼御史大夫,代替虢王李巨。房琯又任命灵昌太守许叔冀为都知兵马使、兼御史大夫,用来牵制贺兰进明。
虢王李巨离开时,将精兵都带走了,只给贺兰进明留下几千弱兵,几百匹劣马。许叔冀仗着自己的部队精锐,官位与贺兰进明相等,自认为能与贺兰进明匹敌,所以不听贺兰进明的节制。
贺兰进明不敢出兵,担心被许叔冀偷袭,又嫉妒张巡的声威,害怕张巡成功。而许叔冀的想法应该与贺兰进明一样。所以贺兰进明和许叔冀互相观望,坐视睢阳张巡的存亡,致使河南各州县被叛贼蹂躏,这是朝廷官员内斗的结果。
叔冀者,进明麾下也,房琯本以牵制进明,亦兼御史大夫,势相埒而兵精。进明惧师出且见袭,又忌巡声威,恐成功,初无出师意。——《新唐书》
历史参考《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一十七·忠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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