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初名家,一檄文换十万人马,武则天:如此人才怎么落草为寇

骆宾王是唐代的大才子,他的拿手绝活是写诗,尤其是五言诗,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与王勃、卢照邻、杨炯统称为唐初四大家。然而,他虽然文采过人,但在仕途上却颇为坎垠。结果他在担任长安主簿时,因为失职被贬为临海丞。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乎同样的遭遇,几乎同样的境遇,骆宾王和同样因为降职的李敬业在扬州相识后,结为莫逆之交。

后来李敬业起兵反唐时,不甘寂寞的骆宾王成了他的“参谋”,并写了一篇龙飞凤舞的《为李敬业讨武曌檄》,因为这篇檄文极为经典下: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家传汉爵,或地协周亲,或膺重寄于爪牙,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檄文内容大致可分三层。

第一层,目标直指武则天。主要是以揭私挖密为主,一方面揭露了武则天的一种本性,她的本性是卑鄙的,出身是卑微的,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另一方面揭露了武则天的三大罪行:一是狐媚惑主、残害忠良;二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三是包藏祸心、窥窃神器。这里说的狐媚、乱伦完全属实,杀姊屠兄、囚禁唐睿宗李旦基本属实,但弑君鸩母等罪名却是子虚乌有,纯属虚构。这样虚实结合的目的很明确: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对着她干,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时候。

第二层,目标直指李敬业。主要是以歌功颂德为主,一方面阐述了李敬业的一种底蕴,他的出身是高贵的,修养是高雅的,是个可以独占鳌头的人物。另一方面阐明李敬业的一种才能,他颇具才能,尤善带兵打仗,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他统领的军队雄赳赳、气昂昂,是可以纵横天下,称霸天下的。这样极力吹棒的目的很明确: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跟着他干,正是建功立业的绝好时候。

第三层,目标直指黎民百姓。主要是以感化攻心为主,一方面晓之以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家都是大唐子们,都感受过皇恩浩荡,现在国家有难,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缩头乌龟,正是大家贡献力量、青春、热血的时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能做袖手旁观者。另一方面动之以情。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误入歧途,只要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还来得及,那些顽固不化、不知悔改的,定是死有余辜,万劫不复。这样软硬兼施的目的很明确: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跟着我们干,美好前程指日可待啊。

檄文条分缕析、高屋建瓴,如同行如流水,洋洋洒洒,如同高山,飘飘逸逸,公开发行后,百姓争相传颂,革命队伍顿时名声大振,不到半个月,便收获了十多万人马。

面对李敬业来势汹汹的大革命,武则天看了骆宾王写的檄文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声:“这是宰相的过错啊,如此人才怎么落草为寇了?”

武则天面对骆宾王谩骂加诬陷的“攻心计”,非但不恼,而且淡然一笑,大赞其才,其冷静的处事风格,其宽阔的胸襟,其为人的大度,让朝中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钦佩。

后来,李敬业兵败后,骆宾王下落不明,或说被乱军所杀,或说遁入了空门。总之,是死是逃也就成了千古之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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