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最经典的一首小令,冠绝南宋,堪称绝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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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宋词以婉约、豪放而分,虽是表象分类,但也大只代表了宋词两种发展方向:即重视文字功能、重视抒情表达的豪放派和重视音乐和谐、重视格律的婉约派。这两派发展至南宋便是以辛弃疾为代表的辛派和以姜夔、吴文英为代表的格律派。

自北宋文人大量填词以来,便是婉约词的天下,直至北宋苏东坡横空出世,方引领豪放词出,但细数北宋词坛,豪放词也仅寥寥数首而已。而南宋词坛,却是大受苏东坡影响,更兼靖康之变、士人悲愤,促使慷慨激昂的豪放词成为主流。

当然,南宋词坛也不有不少婉约词作,但能堪比北宋婉约词的名作却极少。下面这首南宋婉约大家姜夔所作的《点绛唇》便是其中名作,被后世词家赞誉“冠绝南宋”:

点绛唇·丁未冬过吴松作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第四桥边,拟共天随住。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

自柳永创长调慢词以来,世人多爱长调,少写小令,姜夔亦然。但正如唐诗中的绝句一般,宋词中的小令尤其难工,寥寥数语,短短数十字,便要涵盖许多内容,一字一句也不能等闲放过。而姜夔这首小令,却着实难得,其气象之大、涵盖之广、意境之深,可谓穷极矣。词论家评之曰:此词之意境,呈为一宇宙!

这首词上阕写景,呈俯仰天地之词境!开篇便是空中燕雁南飞,象征着人生漂泊;无心,天然无机心也!下句便道出如何“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随着流云,沿着太湖西岸,悠然飞去!太湖之广而流云之渺,便可见其意境之拓远,也暗喻词人漂泊江湖之感。而后两句“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则写出了江南烟雨之景,又拟人比山,写出了山峰清苦难堪的情态。山如人,而人也如山,眼前之景,何尝不是心中之情。上阕意境之大,意蕴之深,已显端倪。

上阕天地之境,下阕则是俯仰古今之词境。“第四桥边”是唐代诗人陆龟蒙隐居宅院,“天随”即天随子,陆龟蒙的自号!姜夔一生最为仰慕陆龟蒙,词题中“吴松”也是陆龟蒙隐居之地。此句写今景怀古人,“第四桥边”故地仍在,而天随子,逝人往矣!而“拟共”二字却又消除了古今界限,令为想通,深情之至!紧接着一句“今何许”之问,意蕴无穷!意为,今世又如何呢?看似简单的一问,深含宇宙人生、历史哲学之问!随后“凭栏怀古”气象又为之一大,古今相映,回答了“今何许”之问!结尾“残柳参差舞”苍凉悲戚,无限喟叹难尽于言!也象征着南宋衰败之忧患感慨,言尽而意犹不绝,情感意境,仿佛无穷,令人读之不尽,思之若得!

姜夔擅长长调慢词,后人曾评论其“长调之妙冠绝南宋”!单以婉约词而言,姜夔确实当得“冠绝南宋”之称。殊不知,其小令也是如此高绝,这首《点绛唇》即便放之北宋,也足以与北宋晏殊、晏几道、欧阳修等等工于小令的词人比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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