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根本不懂外语的人，说他要翻译外国文学作品，肯定有人会说这是开国际玩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错，不懂外语怎么可能翻译外国文学作品。但是，无独有偶，在中国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位不懂外语的翻译家。

《林琴南文集》

那是在清朝末年，有一个人姓林名纾，福建人，又叫林琴南。他原是清朝时的一个举人，曾经在北京的京师大学堂、闽学堂教书。

林琴南图

后来，林琴南翻译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遗事》，就此一发而不可收，陆续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作品。

法国作家小仲马图

据统计，林琴南一生当中翻译成书的外国文学作品竟有156种之多。

其中出版发行132种，有10种散见于当时出版的期刊《小说月报》第6-21卷，没有出版单行本，还有14种是原稿。

在这156种译作中，以英国作家的作品最多，共有93种。其次是法国作家的作品，计25种。

法国作家雨果图

再有就是美国作品19种，俄国作品6种，希腊、比利时、瑞士、西班牙以及日本作品各1-2种。另有作者和国籍不明的作品5种。

据对已经出版的132种作品的统计，其中约三分之一以上的作品为世界名著，包括莎士比亚、雨果、狄更斯、托尔斯泰等名家的著作。

俄国作家托尔斯泰画像

说起来，一个人在三四十年的时间里，能够翻译这么多的外国作品，不仅在中国文学史上空前，在世界文学史上也肯定少见。

那么，令人好奇的是，这样一位不懂一种外国语言的翻译家，究竟是怎样进行作品翻译的呢？

英国作家狄更斯图

原来，林琴南聘请了一位懂外语的人为他做口译，他根据口译写成中文，进行再创作。

有资料记载，林琴南善于文字记录，每小时可“译”千五百言。

据他自己说，往往口译者话音未落，他的译文已经书写完毕。

《林琴南》

当然，如此这般做法不可能没有缪误，而且在准确性上更难保证。

郑振铎《中国文学论集》（开明书店版）有记载，林琴南自己也说：“急就之章，难保不无舛谬。近有海内知交投书，举鄙人缪误之处见箴，心甚感之。惟鄙人不审西文，但能笔述，即有讹错，均出不知”。

郑振铎图

由此可知，确切地说，林琴南的外国文学作品翻译，只是为口译者做了记录、整理、润饰的工作而已，而真正的翻译家是那些口译者，但林琴南所做的工作也是有价值的。

林琴南画作

应该说，林琴南的译著在文学史上还是起到积极作用的，所谓“有胜于无”，他做了一些人能做却没有去做的事情，值得肯定。在西风东渐的变革年代里，作用不可低估，几乎影响了一代人。

《林琴南书话》

同时，这个故事可以给人以启发：如果一个中文功力深厚，又擅长速记而不懂外语，能够与一些精通外语而又没有时间专门从事翻译工作的人通力协作的话，或许也能做出像林琴南所做的那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