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之乱是东晋初年发生的一次内乱,这次叛乱爆发于晋元帝永昌元年(322),明帝太宁二年(324)被朝廷镇压。东晋元帝司马睿在建康定都之后,王导居中执政,王敦在外手握重兵,初期有“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局面。司马睿为遏制王氏,巩固司马氏政权,刁协、刘院等,疏远王氏,这使王敦与朝廷之间的权利斗争日趋尖锐。王敦最终以诛刘院为名进攻建康,并击败朝廷军队。晋元帝死,明帝继位,王敦有意图王位之心渐明,最终因其不得民心,朝廷平定王敦之乱。
王敦之乱给东晋社会及政治带来极大冲击。后代对王敦叛乱的评价不少,如唐人对叛乱原因、造成的后果以及对东晋王朝的影响,都有详细的评说。王敦在东晋建立初年手握重兵,“维扬作宇,凭带洪流,楚江恒战,方城对敌,不得不推诚将相,以总戎摩。楼船万计,兵倍王室,处其利而无心者,周公其人也”。可见唐人认为王敦叛乱产生的条件是其手握重权。王敦以讨伐刘院之名起兵,所以唐代史学家从刘院、刁协的角度评说:“玄亮刚惶,与物多违,虽有崇上之心,专行刻下之化,同薄相济,并运天机。是使贤宰见疏,致物情于解体;权臣发怒,借其名以誓师。“威权外假,嫌隙内兴,彼有顺流之师,此无强藩之援。”史学家们认为群臣是掌握国家命运的,臣子之间嫌隙少生,则有利于国家的稳定。若不是“致物情欲解体”,王敦也许不会发怒导致叛乱,“既而谋人之国,国危而苟免;见昵于主,主辱而图生。自取流亡,非不幸也”。这一评论告诉我们,唐代史学家更多的是以此为戒,来警惕当朝的官员不能掌握重权。
王敦在朝中历任官职,拥有创建三分天下的功勋,名声与权力都越来越隆盛,自负功高而有非分之想。唐代史学家认为王敦之乱因刘院、刁协而起:“衅隙起自刁刘,祸难成于钱沈。”继而导致:“蜂目既露,豺声又发,擅窃国命,杀害忠良,遂欲篡盗乘舆,逼迁龟鼎。”‘批评王敦窃取国家政权,杀害忠良,给东晋社会带来极大危害。朝廷对于叛乱只有“赖嗣君英略,晋柞灵长,诸侯释位,股肮戮力,用能运兹庙算,珍彼凶徒,克固鸿图,载清天步者矣”,才可消灭恶人,逆转国运。
唐人认为东晋出现王敦之乱,根本原因是国家朝纲大法被破坏和社会风俗桃薄。杨夔《原晋乱说》云:晋室南迁,制度草创。永嘉之援,嚣风未除。廷臣中犹以谢轻桃,王澄旷诞,竞相祖习,以为高达。卞壶厉色矜朝日:“帝柞流移,社程倾荡。职兹浮伪,致此填败,犹欲崇慕虚诞,污蠢时风。奏请驹之,以正颓俗。”王导、反亮抑之而止。嗯!西晋之乱,百代所悲。移都江左,是塞源端本之日也,犹乃翼虚驾伪,崇扇桃薄。摄诸败踪,踵其覆辙。以此创立朝纲,基构王业,何异登胶船而泛巨浸,操朽索以驭奔和乎?设使从卞壶之奏,黔屏浮伪,登进豪贤,左右大法,维持纪纲,则晋亦未可量也。其援王敦作逆,苏唆继乱。余以为晋之乱,不自敦、唆,而枪矜导、亮。
杨夔认为西晋南渡,东晋政权建立在“帝柞流移,社樱倾荡”的基础上,且“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如此可以看出,杨夔更注重从东晋王朝纲常大法的角度出发,探析王敦之乱爆发的原因,认为东晋的内乱使得朝纲不稳,礼仪不在,教化不存。而内乱是导致中朝倾覆、内乱不断的根本原因。唐人普遍对王敦评价较低,认为他是罪恶的代表。赵元一说:“每览稽绍、纪信之高义,感千载而仰慕;寻淖齿、王敦之遗迹,思奋剑而誓心。疾恶之志,不忘寐。”意谓从王敦这个反面教材的身上,可以找到发愤图强、疾恶忌仇的动力。
由以上这些评价可以看到,唐人认为王敦之乱之所以发生是其手握重兵,自负而篡取政权的结果。但东晋朝纲不稳,教化缺失,朝内重臣嫌隙丛生,则是导致内乱爆发的直接原因。王敦之乱给社会带来的祸害程度,是唐人评价的一个重点。东晋内乱相继不断,苏峻、祖约之乱是继王敦之乱后的又一次重大动乱。苏峻是平定王敦之乱的功臣,因有功于国,渐渐有很高的威望,而且拥有精兵和精良的武器,成为江北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他的部队中搜罗了一些亡命之徒和逃跑的罪犯,朝臣庚亮认为这迟早是要叛乱的祸患。咸和二年,苏峻联合镇西将军祖约以讨伐庚亮为名,起兵进攻建康。庚亮、温娇、陶侃结盟共同对抗这次叛乱,咸和四年,乱事平息。
唐代也有一些史学家评论到了苏、祖祸乱,他们认为动乱可与流毒一比,对百姓危害极大:“峻约同恶相济,生此乱阶,孙卢同类相求,嗣成妖逆。至乃干戈扫地,灾诊滔天,虽樊谢之毒被含灵,李郭之祸延宫网,方凶比暴,弗是加也。”“约峻残贼,穷凶极暴,为鬼为域。”‘究其原因,唐人认为可追溯到惠帝政治失控时期,政局紊乱,朝纲危急,这是导致九州震荡、战乱不断的原因:“惠皇失御,政紊朝危,难起萧墙,毒痛函夏,九州波骇,五岳尘飞,干戈日寻,戎车竞逐。”这些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实自取之,非为不幸。”这些祸乱给百姓带来了亡国的灾难,给宫廷经历了流离失所的哀痛:“遂使生灵涂炭,神器流离,邦国轮《麦秀》之哀,宫庙兴《黍离》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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