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到死后才能做出结论,称之为“盖棺定论”,可是对于中国近代许多大人物而言,盖棺不是那么好定论的,最好的例子便是袁世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自有后来人评价。中国近代史中颇受争议的人物,笔者认为杨虎城算一个。
杨虎城,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主要策划者兼主导者,陕军将领,刀客出身。农家出身的杨虎城只读过两年私塾便辍学在家劳作,在外做小厮尝尽了人间冷暖。父亲因杀人被清政府绞杀,杨虎城借来轮手推车,日夜不休地去往100公里远的地方,孤身一人将父亲遗体运回,草草下葬。
杨虎城参加过“武昌起义”,因袁世凯裁军,退伍回乡,打死欺负姑母的恶霸,就落草为寇,买了几支枪,带了百来号人,成为同州当地有名的刀客。之后率众参军,为国出力,官越做越大,手底下的人和抢也越来越多。参加过孙中山的护法战争,率部血战六昼夜,打退了北洋军的进犯。
杨虎城参加过民国许多战争,身经百战,逐渐成为一个优秀杰出的将领,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民族大义,有着自己的热血报国之心。1936年的中国,东北全境沦陷日寇,北方有许多地方也受到日寇侵占,国民党的领袖蒋介石“消极抗日,积极剿共”,奉行着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准则。
杨虎城和张学良两人苦劝多次,劝其应以抗日为首要问题,不要拘泥于党派政见之争,蒋介石就是不听,反而严厉斥责。张杨两人无奈之下,于1936年12月12日发动“西安事变”兵谏,扣押蒋介石。当时处于风口浪尖的张学良和杨虎城二人,一面应对着内部杀蒋的意见,一面抵御着国民党内部亲日派大军的压进(想逼两人杀蒋介石,从中牟利)。
西安事变最终完美解决,国民党不再剿共而是共同抗日,蒋介石被安全送回,杨虎城本人却被撤职留任,被迫出国“考察”。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中日全面战争爆发,流亡海外的杨虎城不顾自身安危,坚持回国抗日。不料,刚回国就被蒋介石安排的特务扣押软禁。
这一扣,就是十二年,即将重见天日之时,已是蒋介石兵败如山倒、败退台湾,蒋介石始终没忘他,命特务头子毛人凤除掉杨虎城一家人(杨虎城及其幼子杨拯中、幼女杨拯贵)。他们被军统特务用匕首直接捅死,没有一丝犹豫,并用硝镪水毁尸灭迹。
当时谁都知道国民党要亡了,可是那些特务却还要去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五十多年后,杨虎城将军的孙子杨瀚找到一个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侩子手:杨轻典。当杨瀚表明身份时,八十多岁杨轻典将头扭到一边抹眼泪,种种往事涌上心头,对当年的事十分愧疚,自己明明可以避免杀害爱国的杨虎城将军一家,却还是那样做了。
“对不起,我也只是一个当兵的”杨轻典口中不停地说着这句话,杨瀚沉默良久,最后说出六个字“祝你活到110岁”。短短六个字,让杨轻典内心愧疚减少些许。杨瀚临走前,杨轻典颤抖着双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短短六个字,跨越了半个世纪,实在让人感慨良多。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画上了一个完美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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