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世纪初,每一个法国骑士都要做这样的宣言:“我保证不进攻教堂,不抢劫教会的财务,我保证不袭击不带武器的教士、修士及平民。”
教会何以让威风凛凛的骑士如此敬畏?让中世纪的骑士发出这样的宣言,无异于让战斗为生的他们放下屠刀。但自法国教会发起“上帝的和平”运动后,这一不可思议的宣言逐渐被骑士接受。
10世纪时,法国王权衰落,各封建领主势力强大,出现了堪与中央分庭抗礼的阿奎丹公爵、勃艮第公爵、诺曼底公爵,佛兰德尔伯爵等。他们各有自己的行政系统,有自己的军队,还有铸造钱币的权力,同时还对领地内过往的商人进行勒索敲诈,使社会秩序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外族的入侵使西欧生成停滞,文化凋零。由于中央政府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各地封建主纷纷修筑城堡,对入侵者进行阻击。封建主大肆扩张势力,也致使内战不断升级,社会更加动荡不安。
对社会正常秩序构成极大危害的还有骑士,他们以战斗为生,任何富裕的商人都成为大街的目标,任何富裕的场所都会成为洗劫的对象。当外族入侵活动停止后,当时最富裕的教会成为其首选目标。社会秩序被他们粗暴的践踏着,无数的教士、农民成为他们刀下的冤魂。
九、十世纪的西欧世俗政权无法维护社会正常的秩序,所以法国基督教会发起了“上帝的和平”运动,承担起了维护和平的责任,教会一方面想通过这个活动保护教会的财产和教会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想摆脱世俗政权对教会的控制和干预,还要驯服勇猛的骑士,使其成为基督教信仰的捍卫者和镇压“异端”的军事力量。
“上帝的和平”运动正在酝酿时,克吕尼修道院的改革为其提供了最有利的时机。910年,法国的阿奎丹公爵威廉在自己的领地上建立了克吕尼修道院,并规定:世俗封建主和当地的主教无权干涉修道院的事务,修道院院长可由修士自由推选;修士必须过集体生活,教士不得婚娶。
克吕尼修士不从事体力劳动,他们集中精力通过祈祷的形式来拯救人的灵魂,修道院逐渐成了专门的祈祷场所。
西欧的封建地主纷纷效仿,此后一个世纪里,西欧各地出现了近2000所类似克吕尼的修道院,并很快成为法国和意大利修道院改革的中心,克吕尼修道院在社会上的地位大大提升。
931年,罗马教皇约翰十一世宣布,其他修道院院长由克吕尼修道院院长管辖,克吕尼修道院系统成为欧洲第一个国际性组织。
公元10到11世纪,克吕尼修道院的修士出任各地的主教,使克吕尼修道院的权力进一步加强。而出身克吕尼修道院修道院的格利七世和乌尔班二世当选教皇,更使该修道院的政治地位变得举足轻重。
克吕尼修道院坚持世俗封建主和当地的主教无权干涉修道院的事务,使修道院的威信大大提高,增强了普通信徒对修道院的信任。修士必须遵守独身的制度,使人越来越相信这是一个纯洁的场所,而修道院照顾老弱病残和香客的举动,更增加了人们对修道院的好感。
为了维护社会秩序,987年,修道院主持在法国南部勒皮主教区举行了和平会议。随后,阿奎丹的夏洛主教区与南部的纳尔旁主教区也相继举行了和平会议。944年,勒皮、里摩日和安瑟主教区举行了和平集会。从此以后,各地的教士和世俗贵族都宣布举行和平集会。
“上帝的和平”集会充满了强烈的宗教色彩,让人相信这完全是由教会组织发起的运动。
首先体现在主持人方面:历次的和平集会大都是由主教或修道院长主持,世俗之人很少能获得主持大会的权力。
其次体现在和平集会的展出物方面:在和平集会上展出圣徒的遗物甚至尸骨,成了集会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借此激发人们的维护和平的信念。如994年的里摩日和平集会,圣马丁修道院院长主持的三天斋戒之后,圣徒的遗物被从各地运送到会场,所有的人都挡着圣徒的遗物宣誓维持和平。与会者把双手伸向天空,齐声高呼:“和平!和平!和平!”其场面感人至深。
最后一点是弘扬教会的神圣性和济世性:在和平集会上往往会有教士或修士进行治病表演,简单的方法和神奇的效果,使人们增加了对教会的神圣性和济世性的认同。
1020年以后,“上帝的和平”运动效果显著,欧洲所有的骑士都做了前文所说的誓词。在封建主私自战争期间,骑士还必须保证不逮捕农民、妇女和商人,并保证在四旬节和万圣节期间不抢劫磨房、不毁灭葡萄园,不抢劫值钱的牲畜。
这一运动,成功的改变了骑士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骑士集团彻底从“强盗”被改善成“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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