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王阳明四十三天速平宁王朱宸濠叛乱

阳明先生一生立言、立德、立功三不朽。在其立功中,就有四十三天速平宁王朱宸濠叛乱的战绩,可列千古良将之列也。

明武宗正德十四年(公元1519年)六月十四日,宁王朱宸濠在江西南昌宴请江西主要官员并发表叛乱讲话:“现今正德皇帝朱厚照其实不是先帝弘治皇帝的儿子,是太监李广欺骗了先帝,其实皇位上的这个人只是个平民百姓的儿子,你们都知道吗?我接到了张皇后(太后)的密旨,要我起兵除掉这个人。”在座官员闻言大惊失色,这个时候江西巡抚孙燧要求宁王出示太后密旨,宁王哪里有什么密旨,当场拒绝。见宁王拿不出密旨,巡抚孙燧及其副手许逵指责宁王狼子野心这是叛乱,表示坚决反对。只见宁王事先早已安排的甲士一涌而出,当场就将孙燧、许逵抓住乱刀砍死。其他不服从的官员包括执御史王金,主事马思聪、金山,参议黄宏、许效廉,布政使胡廉,参政陈杲、刘棐,佥事赖凤,指挥许金、白昂等都被抓住关在了牢中。参政王纶、季斅,佥事潘鹏、师夔,布政使梁宸,按察使杨璋,副使唐锦等愿意跟从宁王做乱。朱宸濠自称皇帝,年号顺德,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王纶为兵部尚书,集结叛兵约十万,其实真正死心塌地跟随他谋反的也就两到三万,裹挟了六、七万其他地方的兵卒,同时发布檄文,声讨朝廷。

七月初二,朱宸濠留下宜春王朱拱樤、太监万锐等守南昌城,自率水师10万,战船千艘出鄱阳湖,蔽江东下,攻打安庆,指向南京,欲攻取南京即帝位。

宁王发动叛乱时阳明先生正奉旨准备由江西前往福建调查三卫军谋反事宜。六月十五日经过丰城县,从知县处得知了宁王起兵叛变事宜。阳明先生深感事大,身边的随从仅有百来人,集结各部兵力一时仓促也来不及。于是准备掉转船头前往吉安集结军队。此时宁王也知道阳明先生的行程,派了一千多人来抓先生。掌船的非常害怕,以没有风无法逆流而上到吉安的理由,不听从阳明先生的命令。阳明先生在船中祈风,北风大起,掌船人还是不从令,先生大怒,拔剑砍掉了他的耳朵,并曰不从即斩,畏惧之下才开船。

前方宁王所派千人在等着先生船队,见前面情势危急。先生脱下官服给一随从穿着,用以迷惑敌军。自身一人悄悄上岸,连夜赶到了临江府。临江知府戴德孺迎接先生入城,谏先生三策,且言临江与南昌相近不安全,不宜作为指挥部,劝先生到吉安指挥调度军马。

在赶往吉安的路途中,为了迷惑宁王,造假朝廷公文密令,大意为朝廷早就知道宁王要反,要各地府县调兵提防。又让伪太师李士养的家属故意得知,派人带假公文密令故意被宁王抓获。此为仿效周瑜迷惑蒋干之计谋。宁王果然害怕迟迟不敢发兵攻向南京,直到七月初二才醒悟过来亲自发兵攻安庆,这为先生运筹帷幄调集军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六月十八日先生抵达吉安,全城百姓在知府伍文定的带领下夹道迎接先生的到来。入城后先生抚慰了众官吏及百姓,连接上了两道急疏宁王反叛事状。武宗接到上疏,一边令先生便宜行事,一边集结大军御驾亲征。

在短短十数日内,先生调集安排了各府县的军民兵快,招募乡勇充实各军营,且日夜加班制造兵器战船。征召各级在江西的京官到军营,调度妥当后,发檄文到江西全境,宣布朝廷的仁德,痛斥宁王的罪恶。此时宁王才觉察到之前被先生计谋所欺骗了。

七月二日宁王帅兵十万急攻安庆,阳明先生得知宁王已经出了南昌,令各府县兵马,七月十五日汇兵于临江府樟树镇。先于十八日收复丰城,且破新旧坟厂宁王伏兵千余。

十九日,攻击南昌战前誓师,先生慷慨激昂再次重申了朝廷的仁德威严,宁王的残暴恶行。且令:战鼓响一通后必须到达城墙下面,两通鼓响必须登上城墙,三通鼓响还没攻入城内斩其伍长,四通鼓响未攻入城内斩其将军。誓师大会后,三军将士无一不咬牙切齿士气高涨。

王师黄昏时向南昌急进军。二十日黎明,大军四面围城,三通鼓响,大军已经突入城中,生擒留守城中的宜春王朱拱樤、太监万锐。战局已定,遂安排军马分道救火,安抚居民,释放裹挟众人,封府库,搜查伪印信近百枚。

此时宁王亲自在一线指挥安庆攻城战,希望能速战速决早日攻入南京。可惜安庆城池坚固,防守紧致,即使宁王兵多,一时之间也对安庆无可奈何。在王师至丰城之时,宁王就欲回兵南昌,这次听闻南昌老巢已经被攻克,立马放弃围攻安庆回师欲重夺南昌。

先生料定宁王必回军南昌,一边安抚城中军民,给出告示且四处传播:胁从者归可不问罪;伪官能逃归者免死罪;斩贼归有赏。各处归来降者络绎不绝。

设各路伏军于叛兵必经之处,又安排伍文定、余恩等部作为诱兵。安排调度妥当,专候宁王叛兵至。

二十四日,宁王叛兵已经到达黄家渡,先生见其兵骄横跋扈。指挥伍文定、余恩两部前出迎战且佯败,叛兵直追进入伏击圈。伏兵四起,合势夹攻,斩首二千多,叛兵落水淹死者上万人,叛兵大溃且士气全无。宁王调九江、南康留守叛军做最后一搏,却被先生派军连夜破两城,自此,叛军已经无任何城池据守。

二十五日,叛军前来挑战,此时风向不利于王师,有畏惧者向后退,慌乱间死伤了几十人。先生令立斩带头退却之人,此时知府伍文定站在火器铳炮之间,大火都把他的胡须都点燃了,但他也不敢后退,反而身先士卒,奋勇督促各部兵马,冒死前进。铳炮击中了宁王的坐船,宁王害怕退却,此战也斩首二千多,叛军落水而死的不计其数。晚上宁王退兵连船自保,先生定火攻计。

二十六日早晨,宁王在船上开朝会,众伪臣各推其责,争论未决时,四面火起,伏兵四面团团围住,宁王妃嫔全部投水而死,众伪官四散奔逃。宁王走投无路被生擒。是日,叛兵大破,四散逃溃。次日,围捕流窜叛兵。

宁王被生擒押至先生面前,请求先生说:“王先生,我愿意把所有的待遇都放弃,放我做个老百姓,可以吗?”先生回曰:“有国法在!”

宁王自六月十四日其叛,到先生七月二十七日戡乱完毕,一共四十三天,此时武宗所率领朝廷大军还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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