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对面有点不对劲”

“卡洛斯，我认为你是对的”

雷克萨奇看着手表，克鲁伊夫则靠坐在椅子上，人要想放松并不容易，即便这个人是克鲁伊夫。

米兰门将是罗西，四名后卫是塔索蒂、马尔蒂尼、F-加利和帕努奇，德塞利、阿尔贝蒂尼、博班和多纳多尼构筑中场，萨维切维奇和马萨罗游弋在球队的最前方。

巴萨方面，克鲁伊夫摆出了荷兰人创造的433阵型，苏比萨雷塔镇守球门，四名后卫是费雷尔、罗纳德-科曼、纳达尔和塞尔吉，三名中场是瓜迪奥拉、阿莫尔和巴克罗，罗马里奥、斯托依奇科夫和贝吉里斯坦组成三叉戟。

“克鲁伊夫的球员们很疲惫，首发变动也不大，只要我们抢到开局，巴塞罗那肯定会自乱阵脚”卡佩罗颇为急切地向助教说着，看得出他有点紧张，但更加兴奋。

五

“来球了，我应该能争到这个皮球”纳达尔与马萨罗头球争抢后倒地，克鲁伊夫第一时间起身询问，队医也立刻冲进场内查看。欧冠决赛开场不久变被迫换人的话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卡佩罗借此机会叫来塔索蒂“你们再往前压一点，不要让对面前锋在前场有拿球的机会，不要担心后防，你的队友不会让他们轻易出球的”

“佩普，少带一点，尽快转移球，他们拼抢的很凶狠”科曼的呼唤似乎只有瓜迪奥拉听见了，这是上半场克鲁伊夫的第一个指令，因为纳达尔在接到队长传球以后，用一脚莫名其妙的横向转移，引来了一片嘘声。后来才知道，那次转移失误纯粹因为费雷尔糟糕的状态。

“传球的时候准一点”克鲁伊夫站起来指挥着，旁边的雷克萨奇语速也开始加快了，因为比赛的局势并不利于本方。

中场哨声响起，米兰上半场结束前由前锋马萨罗完成梅开二度。

克鲁伊夫站起来回望球场，看着每名球员的脸，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克制住了自己，想完果断转身走向更衣室，他清楚再大的情绪也要关上更衣室球门才能发泄。

走往球员通道的路上，雷克萨奇紧紧跟在身旁，他很清楚搭档的秉性，上半场糟糕的表现已经让荷兰人怒火中烧，他需要做的是控制，就像克鲁伊夫询问他时，他右手微微下压并说了不。

“德塞利，下半场你多参与进攻，只要有反击机会就尽量前插支援，我知道你的速度有多快”卡佩罗第一时间传递了自己下半场的战术基调。

随后他看着自家10号“德扬，下半场你在前场多拿球”

“为什么？他们会断掉的”

“你觉得凭他们那双灌铅的脚，能抢下你的皮球”

看看表，抱抱手，卡佩罗觉得的表情依然严肃，但更衣室的气氛却没那么紧张。

六

费雷尔靠在球员通道的墙壁上，水泥墙的冰冷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巴克罗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专注防守，教练不会有错的”

纳达尔过来和费雷尔击了一次掌，巴萨2号上半场被对手轻易过掉两次，最后一次直接导致失球，气势低落在所难免，加上克鲁伊夫的谈话，纳达尔忽然有点心疼他，只是这样的心思很快就消失了。

瓜迪奥拉埋头跑向中圈想赶紧发球，虽然0-3落后，但是时间还很充裕，可是当他抬起头时发现米兰全队跑去场边庆祝，一声叹气发出。

这个球首先是纳达尔后场莫名失误打滑，萨维切维奇断下皮球在大禁区外左侧直接吊门，就没有离开小禁区的苏比萨雷塔却没能把球扑出，米兰3球领先。

这粒进球让卡佩罗想站起身来庆祝，但是一向能克制的意大利人只完成了一半起身动作就坐回去了，他很激动但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扣紧的双手就是证明，盯着场上试图转移自己对冠军的渴望，助教一旁滔滔不绝，卡佩罗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脑子只要一句话回荡

“距离冠军还有44分钟”

足球场上永远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巴萨教练席这边也有一点骚动，工作人员激烈地讨论挡住了克鲁伊夫，荷兰人很安静，他试图思考解决办法，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赛前准备，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狂妄的后果，直到教练席彻底安静下来，他才将视线重新放到场上，然后摇摇了头。

双眉紧皱，嘴巴内收，下巴上提，克鲁伊夫的无奈全盘展示。

接下来的10分钟里，巴萨踢得很挣扎，是全部攻出去还是谨慎平衡，克鲁伊夫认为是时候做出改变了，第一个换人调整，指令很清晰就是进攻。

另一侧的卡佩罗按兵不动，但是却站了起来，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站在教练区，幸运女神看到了这一幕，德塞利进球，所有教练组成员都冲过来抱住卡佩罗，意大利人矜持地微笑，随后就拉开了庆祝的队员们。

“比赛还没有结束，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听得出来，教练此刻的心情很不错，语气也不让人讨厌。

七

当比赛进入垃圾时间以后，教练双方的态度决定了赛后是输球还是输人，这是一个考验教练们临场反应能力的重要课题，就像这场欧冠决赛，4-0的比分让米兰能够享受足球的乐趣，而体能最好时都无法给对手带来麻烦的巴萨，最后时刻更不可能有所波动，欧冠决赛迎来了长达半小时的垃圾时间。

第84分钟，马尔蒂尼受伤，纳瓦替补登场，但过于急躁的米兰13号连训练服都没脱，裁判根本不知道他穿着几号，还是在教练组的提醒下才完成举牌换人。这次耽搁引起了克鲁伊夫的注意，目睹整个过程的荷兰人嘴一咧，乐了，笑容在巴萨教练组里显得稍微有些突兀。

卡佩罗不甘示弱，向来重视场上的意大利人居然背对球场站着和助手聊天，轻松姿态一览无余。到了这个时候，卡佩罗的确想不出什么招了，也用不着想，因为自家球队已经是冠军，而巴萨没有丝毫反扑的征兆，时间不过只剩下五分钟，这一战，卡佩罗是最大赢家。

比赛结束了，场上和谐的气氛并没有延续下去，克鲁伊夫自顾自地挪步，最终离开了媒体的镜头。

“死了？死了！我好像真的犯了一个大错，苏比萨雷塔可以找个替换者了，还有劳德鲁普，这次没把他带过来，下个赛季，下个赛季应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