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坐上时光机,一起回看40年前常州人的童年!

童年,人生最美好的开始。

每逢儿童节,我们总能勾起记忆深处那段最柔软,也是最五彩缤纷的回忆。

于是,我们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各式各样的童年回忆:操场边的秋千,嘴边的零食,眼中的漫画,脚下的皮筋,手里的弹珠,还有偷摸藏在书桌里的游戏机……

不同时代的童年印象,也镌刻着各自鲜明的时代特征。都说五十知天命,这也是人生中一个大的转折,因此,我们将时间的相册翻回到40年前,请6位年龄相仿的读者向记者回忆起他们当时的童年时光。

那些看似模糊而实则清晰的童年印象,映照着岁月脸庞的那些过往。它们,是我们这座城市前进脚印的道道缩影。

明天,又到儿童节,一起来跟着读者的回忆,把心中的珍藏化为一次幸福的流淌吧。 马静

童年·居

早上四五点打井水、端着饭碗串门、晚上搬了长凳纳凉、吹牛……

30平方米的房子,塞了6口人

讲述人:吴小芸

年龄:49岁

我出生在外婆家,那是儿童医院旁边石灰弄里一个30平方米左右的小蜗居。包括外婆和小舅,还有我家四口人在内,这个小房子里常住了六口人。

我爸爸在上海长大,工作时正好赶上上山下乡的年代,上世纪60年代就从上海来到了常州工作,当时还没有单位福利分房。他和我妈结婚后,就一直住在外婆家,我和我的姐姐,都出生在那里。

外婆是个裁缝,能干得很,她将所有人都“塞”进了那间三进的小屋子。她在前厅隔了个阁楼,下面除了摆着烧饭用的炉子,还得搁下她剪裁用的桌子和缝纫机,当然还有她的小床;至于小舅,就住在阁楼上。穿过前厅,中间是个1米见方的天井。里屋原本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当年为了给我爸妈腾出地方,外婆把里屋的灶头拆掉,搁了张大床,姐姐和我陆续出生后,和爸妈挤在那张大床上住了好几年。现在回想起来,几乎难以想象,当年那么逼仄的地方,怎么能“塞”进这么多人。

那时候,很少有人家能装得起自来水(图片来自网络)

除了房子小,设施也远不如现在便利。40年前,即便是城镇人家,也只有条件好的才装得起自来水。绝大部分居民需要早上四五点就跑到街角的水井去打生活用水,那个时间的井水最为清澈。那也是一天最热闹的开始,各家的女人们会陆续围在井边洗菜、洗衣服,顺便唠唠家长里短,早起的皮孩子们就在井边嬉戏打闹,偶尔还能听到大人们的呵斥。街上时不时还能看到急匆匆拎着马桶或痰盂,去公厕里倒的邻居。

到了晚上,端着晚饭串门是一种习惯,这家阿姨烧了好菜往你碗里夹一筷子,那家烧了汤叫你尝一口。待到夏日的夜晚,家家户户还取着长凳、门板,往门口一坐,纳凉、吹牛、看星星。每逢三伏天,屋里热得像烘箱,爸妈会用井水往家里的地上都浇个遍,等到屋里温度降下来了,我和姐姐才恋恋不舍地随着大人回屋休息。我八九岁的年纪,我爸淘回来一个10来寸的二手电视机,简直轰动整个弄堂,几乎家家户户吃过晚饭都要端着小板凳来我家看电视的,那个热闹劲,感觉就像在过节。

12岁那年,爸爸申请到了单位的分房,我们一家四口也搬到了机械新村50平方米左右的新居,不过石灰弄里那个充满着烟火气的市井人家的场景,却依然镌刻在我的脑子里。 马静

童年·味

红烧肉百叶结、南大街的小馄饨、和粽子一起烧的鸡蛋……还有——

咸鸭蛋:挂胸前,想吃的时候挖一口

讲述人:袁健

年龄:49岁

我出生在常州,虽然很小就和父母一起去了山东,但从我记事起,每年的寒暑假和逢年过节都会回来,一年里也有半年是在常州度过,童年几乎所有欢乐和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常州。

特别是对于美食,常州一直都是我心系的地方。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时光回到40年前,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物质条件这么好,每餐都可以吃到鱼虾,就连肉都是一个礼拜才能吃上个一次,但许多看似很普通的食物,却成为了我童年难忘的回忆。

红烧肉百叶结,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道菜,第一次吃到百叶结,那甜甜软软香味扑鼻的感觉就把我迷住了,因为在山东并没有百叶结这种东西,所以每年在常州的半年时间里,我总缠着我的阿姨烧,总还是觉得吃不够。

百叶结烧肉虽然好吃,但物质条件有限,也最多只能一两个礼拜吃个一次。不过,有一个美食,我和我几个弟兄可是天天要吃的,那就是南大街边手推车上的小馄饨。

具体多少钱一碗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们着了魔似的天天要去用搪瓷盆装上满满一碗,那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上飘着几朵葱花,香味扑鼻而来。虽然那薄薄的皮里只有一点点的肉星,但最后我们总是吃得连一点汤汁都不会剩下。

说到童年的味道,自然少不了蛋。在当时计划经济的年代,每户人家的鸡蛋并不多,吃到鸭蛋就更少了。

最让我魂牵梦绕的鸡蛋是和粽子一起烧的那种,从煮粽子的锅里一起捞出来,飘着淡淡的粽叶的香味,那是一种特别的存在。我们几个兄弟在吃粽子蛋的时候,还会先“斗”鸡蛋,看谁选的鸡蛋更硬,赢的那个蛋吃起来就更香了。

至于咸鸭蛋,那可是比鸡蛋更加稀有的存在。那时候到了端午节前后,家里总会买一些咸鸭蛋,家人总会给我一个咸鸭蛋,先敲开一个口,然后用网兜兜住,挂在我脖子上,再给我一个小勺,想吃的时候就挖一口吃。把咸鸭蛋当做零食,在那时候是很奢侈的事情。我记得那时候这个咸鸭蛋,我一般可以吃一个礼拜,是真的舍不得吃啊。我当时就觉得,这挂在胸前的咸鸭蛋,是当时最可口的美味,没有之一。

后来上了中学后,回常州的次数越来越少,不过这些美食的记忆依然留在我心里。如今,我爸妈退休,我又跟着他们回到常州,还专门开了一家饭店,也是为了找回自己心中常州菜的味道。

汤怡晨

童年·行

4路车,每天上下学都要坐的公交,还有记忆可数的1路、12路、3路,更少不了售票员、月票卡

“二八杠”:姐姐坐后面,我坐杠子上

讲述人:贾雪文

年龄:49岁

我小时候最熟悉的公交线路就是4路车,那是我每天上下学都要坐的一路公交线。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每天清晨与姐姐一起从家走到小营前公交回车场,坐着开往新闸方向的4路车,到机械新村下车,走不多久就会到学校。后来搬了家,但4路车仍旧给我留下了最深的记忆。

那时候常州的公交线路也不密,总归就是坐那几个线路。1路车是我们所谓的“内环线”,经过市里面最热闹的地方。12路是从清潭始发开到火车站的,去火车站就是坐12路。还有一条熟悉的公交线路就是3路车,因为去外婆家就是坐3路,是开往花园新村的。

上世纪70年代常州的公交车

(照片由常州公交集团提供)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常州,还有这样的通道车(照片由常州公交集团提供)

我也算是见证着常州公交的发展了。小时候坐公交,后来参加工作了也是在公交公司,还当过公交售票员。说到公交售票,小时候3分钱就能坐公交了,车票分为上、下行,售票员个个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几个人上车,在哪一站上车,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候有人会故意逃票,但都逃不过售票员的“法眼”。后来自己做了售票员,也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对了,那时候还有月票,不过月票是大人才有的东西,妈妈的月票卡,每个月都会换印花纸。

小时候最开心的事肯定就是去公园玩啊。我记得特别清楚,家里大舅舅的儿子办喜酒,办在了听松楼,我一想到又能去吃喜酒,又能顺便玩红梅公园,那叫一个兴奋。在去的公交车上就蹦蹦跳跳,按耐不住。

要说改革开放初期的“出行”,除了公交,肯定是少不了自行车了。那种二八杠大自行车,那时候有辆自行车的感觉不亚于十来年前有辆轿车的感觉。爸爸的自行车要载我和姐姐两个人,自行车后座上绑块木板,那就是姐姐的座椅。而我,是坐在前面杠子上的那个。后来渐渐大了,我也就坐到了后面的木板上。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40年前的公交究竟啥样,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而对于一直在公交行业工作的我来说,常州公交的每一次变化,都封存在我丰富的记忆中。郑雨露

童年·游

去白龙观,逗蛐蛐;去红梅公园,逃票;去东郊公园,找苏东坡洗毛笔的池子……

“瞎白相”:童年“旅游”就是这样开始的

主讲人:李宏

年龄:55岁

我打小就是个“淘”的,爱玩,所以后来成了常州最早一批玩户外和自驾游的。不过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绝大部分常州人其实并没有“旅游”这个概念,我们的童年旅游其实就是从“瞎白相”开始的。

我小时候住在东门,就是现在的三角场附近,爷爷是那一带有名的裁缝,常有人家请他上门做衣服,每到这个时我会像小跟屁虫一样跟着。

我跟着老爷子去过的最远的主家,在郑陆、横山桥一带。那地方小山丘多,有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可对年幼时的我来说却像是到了乐园。

正经的山路绝对是不肯走的,偏要跟着当地的孩子手脚并用爬上去。到了山顶,光是相互攀比着谁能将石头扔得更远,都能让一群小屁孩傻乐半天。有时还会带上自制的弹弓,满山头寻地方打鸟。

不出远门的时候也不会在家待着,40多年前的常州虽然没什么景区点的概念,但对一个“放养”的孩子来说,哪都是好玩的地方。

三四十年前,常州人还没有“旅游”的概念,公园也就成了孩子们最常去“白相”的地方。图为人民公园,姚建国 摄

比如公园,那时候红梅公园的门票大概几分钱,不过小孩么,哪来闲钱成天买票,于是逃票也就成了惯常的事儿了。即便是研究这逃票的“技术”,也能让小孩们兴奋上半天:要么是犄角旮旯里找个小洞试试,要么是找个矮墙根翻一下。

我小时候还喜欢听典故、传说,每每总爱在各个公园里找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东郊公园里(现在的东坡公园)去找苏东坡洗毛笔的池子;青年公园里(现在的兰园)去找传说中吕洞宾踩过的大石。每每找到后,免不了要在小伙伴面前吹几天牛皮。

附近实在没啥可游玩的,就会坐着拖运物资的卡车,一路颠坐到西边的连江桥,那里的京杭大运河水面开阔,看着运河上往来不绝的船队,与南来北往的吆喝声。对年幼时的我来说,绝对是震撼的场面了。

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我进了武进印刷厂,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要跑腿拿半成品去苏州等地加工,才有了机会去外地采风。后来,我有了人生第一架红梅相机,闲暇时常常骑着自行车和常州较早一批搞摄影的人去无锡、苏州等地采风,也许那就是最早的旅游的雏形了吧。对我来说,旅行就是一种体验,一路上的见闻,一路上的故事,那就是最好的收获。

马静

童年·购

衣服颜色“蓝白黑”,电视机“幸福牌”,电冰箱单开门,洗衣机全手动

赶时髦:过年请裁缝在家做衣服

讲述人:万梅

年龄:48岁

我小时候家住龙虎塘,可能是因为父母是双职工的原因,我们家成为了附近人家里第二个买了“幸福牌”电视机的家庭。电视买回家,父母对它像宝贝一样,不许我乱碰。不过新电视还没搬到家就被我爸摔了一下,好在没摔坏,不然可能出大事了。

但对我一个女孩子来讲,最开心的时刻仍旧是有新衣服的时候。这40年来,人们衣着的款式、风格、购物方式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从当年的蓝白黑到如今多变的风格、从布票到网购,打开我们家中的衣橱,完全就是一部“芳华”嘛。

那时候人们的衣着款式和颜色相对单调,蓝白黑的制服占据主流。不过,颜色虽然单一,但仍旧阻止不了我们赶时髦啊。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有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娃娃领的,可稀罕了。后来又有了灯芯绒的料子,妈妈给我做了个胸前有朵向日葵的吊带裙,我高兴坏了。那时候一到过年,家里大人就会买好多料子回来,请裁缝在家做衣服,得做个三四天。

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就是小时候爸妈买了瓶蜂花牌洗发水回家。第一次用的时候特别稀奇,居然有这么方便,让头发这么软的洗发精,可比肥皂好用多了。

三四十年前,谁家要是有台电视机,那是很牛的事情了(图片来自网络)

那时候人们都说“老三样”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新三样”是冰箱、彩电、洗衣机。我那个年代正好是新老交替的时候,家里有一台电视机已经很新鲜了,也就从来没想过家里会再有个冰箱。那时候都是把饭菜放到碗橱里面,吃剩下的菜都要一个一个热好,防止变质。后来家里有了电冰箱,那时的冰箱一般是单开门的,空间狭小不说,生产厂家也完全不注重产品的款式和色彩,冰箱颜色多以浅绿色为主。

之后又添了洗衣机,左侧是洗涤桶、右侧则为甩干桶,整个洗衣服的过程,都需要人工来操作,远没有如今的智能化水平。 郑雨露

童年·娱

最期待露天电影了,这里有放映机“咔咔“的响声,也有抬凳子的忙碌身影

调皮事:到银幕后面看“倒过来”的电影

讲述人:秦晓红

年龄:48岁

“露天电影”这个词,听起来就自带年代光环。时光倒流回到40年前,那时家里没有电视机,电影院也少,我们最期待的就是镇上放映的露天电影。对于孩子们来说,那人声鼎沸的热闹氛围,放映机“咔咔”的响声,五彩斑斓的光影,成了醇厚悠长的童年回忆。

我的家住在湖塘老街,以湖塘桥为界,分为桥南和桥北,我从小在桥北长大,在镇上上了小学、中学。那时候听说有露天电影看,大人小孩都特别兴奋。

看一场露天电影,能让孩子们兴奋上好久。(图片来自网络)

早前,湖塘实小旁边是武进区委党校,党校每年暑假组织培训,白天开会,晚上呢,就在实小的操场上放露天电影。周围的群众们奔走相告,天还没暗下来,家家户户的凳子就摆满了操场。

《智取威虎山》《刘胡兰》《刘三姐》……只要有一面白色的墙,架上放映机、摆上音箱,电影就开场了。像是统一指挥似的,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了。

我们这群小伙伴们很少有定定心心从头看到尾的,总是跑来跑去,笑闹声此起彼伏,有调皮的孩子跑到镜头前做出各种造型的手势投射到幕布上,还常常有一拨人跑到银幕后面去,看“倒过来”的电影。

看露天电影的盛况渐渐消弭,是80年代往后。从那时起,黑白电视机陆陆续续进入镇上的家庭,我们家在1982年就购入了一台12寸的国产电视机。到了80年代中后期,彩电乃至更大屏幕的电视进入了大家的生活,露天电影则一步步淡出。现在,一些社区偶尔会组织观看露天电影,但可能如今的娱乐方式多了,看的人也少有那股兴奋劲儿了。

刘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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