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公司，公认是互联网企业的鼻祖。上到新浪微博，腾讯微信，百度贴吧，下到移动，联通和电信运营商，这些耳熟能详的业务，都是这公司开创过的。 它是互联网创新文化的开拓者，现在的字节跳动公司，在创新能力上未必能够超越它。 公司最具影响力的产品， 居然是员工偷偷做出来并偷偷上线的。 这个产品让公司有能力击败所有竞争对手， 然而公司高管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产品，在公司遭遇危机的时候， 第一批被卖的资产中就包含这个产品。 这个产品影响了整整一代美国人， 它直接推动了LGBT文化的盛行，而同文同种的欧洲却很神奇地规避了它的影响力。 这个公司就是美国在线AOL， 而这个奇葩的产品，就是我们要重点介绍的AOL Instant Messaging，即AIM。
从1995～2002期间， 巅峰时期的AOL，孕育了一个神奇的软件—— American Online Instant Messanger， 即AIM。 当今LGBT文化在美国（而不是欧洲）的流行， 离不开90年代的AIM的流行对年轻人深远的影响。后续我们会有一篇文章专门分析这个现象。 这里我们关注AIM在即时消息发展史上的地位，以及它是如何奠定AOL的霸主地位。
现在看来，AIM能够在前互联网的时代占据主导地位， 却来源于很偶然的一个机缘巧合。作为网络运营商，AOL能够充分利用终端的能力， 通过终端的信息来标识和识别当前登录的用户。 这意味着，用户是有办法能够知道他关注的人是否也登录到了AOL。 起初，AOL并没有为登录用户提供在线朋友的名单。如果知道关注的人的确切的屏幕名（screen name， 即用户名），AOL有一种手动搜索这些朋友的方法。很多人通过AOL这个服务来搜索好友是否在线，以至于它的服务器经常崩溃。当时的AOL服务器端负责人Barry Appelman认为，与其让用户来被动的搜索，还不如主动告诉他哪些好友已经在线了。 于是在1994年，Appelman开发了联系人列表的功能，此后 Appelman还为这个功能申请了专利。
在这过程中， Appelman萌发了一个想法，他想实现一个能够让500万人同时连线的功能，虽然当时AOL的最高同时在线人数纪录也就是18万。 当时AOL管理还是比较宽松的， 允许公司内部存在一些秘密项目。 这项目的研发工作可以不经过公司高管的许可而秘密进行。 Appelman和另外2个同事Eric Bosco、Jerry Harris隐蔽地完成此项目的开发，虽然他们都不是专职的AIM开发工程师。
Appelman是1993年就加入AOL的，此前在IBM负责TCP/IP的研发工作， 拥有77项高价值的专利。
Appelman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工程师， 在公司内部广受尊重。 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Appelman负责为这个项目的研发提供“空中掩护”。 项目组团队的人都被Appelman的愿景所促动。 在Appelman领导下， 工程师们夜以继日地工作， 甚至夜宿办公室里。 1997年5月，在上线时，Appelman向数据中心负责人提出临时申请。正好有一台即将回收的服务器要运回修复，负责人同意让它“消失几天”。 于是Applement就绕开高管们的监视，完成服务的部署。
AIM的客户端被放到AOL一台对外的FTP服务器上。 那时候很多黑客都在盯着AOL，知道所有的FTP服务器地址。 AIM一上线，立即就有人下载。当前晚上就有了900多名用户。 此后，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FTP服务器，等待AIM的新版本发布。 虽然和Appelman心目中的500万数据还有不少差距，但这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Appelman后来谈起做IM初衷的时候，提到：
在线聊天是一种东西，在它出现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需要它，但是一旦他们开始使用它，就会发现生活中再也离不开它了。 AOL InstantMessenger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Appelman, AIM之父
Bosco，在Appelman之后主管AIM
Harris，AIM的前端工程师
AIM开发团队
Appelman、Bosco、Harris 以及AIM开发团队。
最后一排：Robert Morrison, Rich Bennett, Sue McCarthy, Greg Parsons, Mark DeNyse, Jerry Cotelessa, Jerry Harris, Anna Fang。
中间一排（蹲着的）：: Jim Crawford, Alex Brown, Bob Watkins, Kari Ziegler.
第一排（坐地上的）: Andy Evans, Bala Nair, Lu Lu Young
AIM的成功，主要得益于AOL对创新的支持。 尽管高管们一直对这个免费项目心存芥蒂， 但对公司极有价值的产品，却最终得以上线和推广，得到自己想要的空间。 这在一般公司中都非常难以做到的。 AIM在AOL的成长，得益于公司的“臭鼬工厂（Skunk Works）”的支持。
臭鼬工厂原先是美国军方一个生产间谍飞机的秘密项目。 60年代被我们打下来的U-2间谍飞机， 就是来自该项目的产品。 这是一种战时紧急动员的项目方式， 美国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就是一个典型的臭鼬项目。 将一堆骨干精英“隔离”起来，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 完成一个秘密的项目，不受公司官僚体系的干扰。 这对一直在“商战”战场上的企业有很不错的借鉴意义。 苹果的Macintosh电脑、AOL的Messenger等，都是公司臭鼬工厂项目的杰作。在国内的案例就更多了， 无招开发钉钉、张小龙做微信， 都是在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中完成的。
AIM并不是第一个即时消息产品。 此时在小型机上也有不少IM工具如TermTalk、Talker等。90年代中期是小型机最后的荣光时刻， 此时CompuServe的用户量远超过AOL，但CompuServe上的准IM产品，即CB Simulator，高峰时刻同时在线人数不超过1000人。 AIM是第一个真正用户数超过千万的有影响力的产品，而开启这个目标的关键点在于联系人列表。 AIM是第一个无意中念对咒语，基于联系人列表来实现即时通讯的产品。 通过联系人列表，形成了社交网络， 从此以后，即时消息才真正成为了一个社交产品。
AIM的主界面
AIM登录界面
AIM的Away 消息编辑器
“吃自己的狗粮”，是AOL公司深根到骨髓里的公司文化。 AIM的工程师也不例外， 他们一直在深度使用自己的产品，不断完善自己产品。Jerry Harris和Jim Crawford原先是在BookLink公司开发浏览器， 1995年AOL收购BookLink后进入了AOL，继续负责浏览器开发工作。后来被Appelman拉到AIM项目中，负责客户端的开发共奏。 在回忆起这一段经历时，Harris说：
我们一直坚定地认为：产品不应该妨碍用户。AIM存在就是为了帮助人们，没有任何其他理由。这使得它既简单又具有挑战性。能否把它变得即复杂又难用，以至于它成为人们的第二天性？每当我们在AOL开发新功能时，我们都会默念：这会让（AOL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凯斯的妈妈打电话给客户支持吗？每个客服电话都要花费公司10美元，每个人都说“那是10美元啊！让我们避免这种情况。”
在这个产品理念的指引下， AIM几乎是开创了即时通讯产品的应有的形态。
AIM第一个推出语音聊天的功能。此时Skype还没出现。
AIM第一个支持在聊天中传输文件功能， 包括照片。
除了支持单聊、群聊， AIM第一个支持支持离线消息。
短信开始流行后，AIM第一个支持IM消息转发， 即不在线的时候， 将消息转发到手机短信上。
AIM第一个支持从电子邮件列表中搜索并添加好友。 这和移动时代从手机通讯录中找好友如出一辙。 同时支持对联系人/好友进行分组管理，并能够查看好友的在线状态。
AIM设计的以会话+最新消息的长条形主页面，几乎成为了IM软件的标准页面布局， MSN、QQ乃至微信，都延用这种布局。
一次开发会议上，有人提到如果在聊天中添加图形笑脸会有什么效果。Crawford立即就动手，修改代码，支持解析笑脸语法。只花了2周时间， 笑脸出现在AIM所有地方：邮件、窗口、收件人消息等。这是第一次在IM中支持表情符号，即现在的emoji。
Crawford的儿子也是AIM的重度用户，他为AIM建议了很多创新的特性：收到消息的提醒、好友上线的提醒等等。 而最重要的一个创新，是他跟父亲抱怨，在同时和多个人聊天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哪个窗口对应的是哪一个人，经常会把发送给张三的消息发给李四了。 于是， Crawford想出了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独特图标的解决方案。这是在IM中第一次引入了个人头像。
AIM首推的聊天机器人Bot，能够接受用户发送的消息并自动做出响应。 AOL和合作企业推出了大量聊天机器人，有些是帮助儿童进行学习的，有些是为了联系儿童和青少年。 更多的Bot被用来玩游戏、获取运动比赛的比分、天气预报、获取股票价格等等。 甚至通过自然语言理解来支持营销、广告和客服。 钉钉和飞书上看起来很先进的Bot，AOL在30年前就已经实现了。
AIM还有一个独特的功能，是Away 消息， 即离开提示。在90年代，智能手机还不像现在这样功能强大到每时每刻都需要随身携带。人们经常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就去开会了。“除非有迹象表明这人在活跃，否则就需要假定这人是沉寂状态”。 当时的即时消息系统对这个状态的解决方案就是提供一个个人状态：“我不在”。
AIM团队很快意识到，这状态是没用的，没有说明任何信息。 针对这个问题的第二个解决方案是自动回复。 很快就收到同事的投诉：花了很长时间编写了很长一段文字后，只得了一条自动回复的信息。 人们希望在编写大段文字之前，知道这个人是否在线。 从接收者来看，这也算是即时消息所特有的一个社交礼仪， 避免对方认为自己忽略的接收到的消息。 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AIM提供的解决方案是Away消息。人们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为其他用户呈现的信息。 AIM提供的Away 消息功能过于强大，不仅仅可以使用文字，还可以自定义字体、颜色和背景等。最重要的是，Away消息是公开发布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结果这功能被年轻一代人玩花了，被当做了表达情感的符号。青少年和大学生使用AIM的离开消息功能与朋友保持联系，通常一整天都在频繁更改他们的离开消息，或者在电脑开着的情况下留言，通知朋友他们的活动、位置、聚会、想法或笑话。
AIM为后续的即时消息系统奠定了隐私保护的基石。 现有IM系统对隐私保护的策略，几乎都是在AIM基础上做微调的。 可以说，AIM奠定了即时消息的行为准则。
AIM不同于其他客户端，例如Yahoo！Messenger，因为它不需要用户的批准就可以添加到其他用户的好友列表中。因此，用户可以将其他毫无戒心的陌生人保留在他们的好友列表中，以查看他们何时在线，阅读他们的状态和离开消息，并阅读他们的个人资料。还有一个WebAPI可以在网页上以小部件的形式显示一个人的状态和离开消息。尽管可以阻止用户与他们通信并查看他们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该用户创建一个不会自动被阻止并因此能够跟踪他们状态的新帐户。更保守的隐私选项是选择一个只允许与好友列表中的用户通信的菜单功能；然而，这个选项也导致了所有不在好友列表中的用户无法添加好友的副作用。
AIM的快速发展很快让它成为办公室的常客，包括华尔街的精英们。 华尔街员工变得如此依赖即时通讯，以至于六家金融巨头——雷曼兄弟、摩根大通、美林、摩根士丹利迪恩维特、瑞银和德意志银行——召集了一个即时通讯标准委员会，其目的部分是恳求科技巨头让他们的各种消息平台兼容，这样消息就可以在平台之间进行收发，就像电子邮件可以在不同的供应商的服务器之间发送一样。可这对AIM来说无异于与虎谋皮。AIM的客户端采用两种协议， 一种是私有的、复杂的实时通讯开放协议，简称Oscar AR；另一种是开放的、较为简单的TOC协议，只有基本的聊天功能。和AIM打通意味着需要对Oscar进行逆向工程。
这也容易理解，在2000年， AIM还在高速增长， 用户量达到6100万，占据52%的IM市场， 和AIM互通，意味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6100万的用户。除非AOL傻了，才会允许其他应用这么做。 可现实是，还真有人相信AOL傻了，而且这还是个知名公司。
1998年，一位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Adam Ferris加入了微软，参与MSN的开发工作。 当时Adam就天真的想到这个点子，既然AIM的用户这么多，那就让MSN 和AIM互通， MSN的用户可以和AIM的用户相互收发消息，这有助于MSN快速获客，至于AOL同不同意，那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Adam很快的就部分破解了AIM使用的Oscar 协议，通过MSN客户端成功的给AIM发送了消息，并收到了回复。 当然， Adam也知道，这就是玩玩而已的功能， 在MSN正式发布之前肯定会拿掉。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管理层非常喜欢这个功能！ 1999年7月2日， MSN Messanger首次发布， 其中包括和AIM互通的这个功能！很快的，使用MSN的人发现了这个彩蛋。
一直到现在，没有人主动告知AOL这个信息。AIM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骚操作。 毫无意外的，AIM很快的识别出来自微软公司的请求，并阻止了这请求。 Adam和团队成员企图继续通过分析Oscar协议来绕过这个限制，伪装成AIM来访问服务器。 AIM在协议中添加了一条指纹，将登陆到微软总部的用户排除在请求处理之外。这样从MSN服务器上发出来的任何请求， 都得不到回复。在微软又进行了21次试图连接AIM的更新后，AOL威胁要将恶意代码引入MSN的系统。MSN就此投降认输。
2000年，历史上“最愚蠢”的并购案， 时代华纳和AOL宣布合并。 于此同时，第一轮互联网危机爆发，各互联网公司的股价，包括合并后的美国在线华纳公司，开始暴跌甚至崩溃。 管理层对AIM的盈利能力更为关注。2001年，AOL的用户开始出现下滑，这是一个不妙的先兆，此后再也没有回升过。 2002年， Bosco从Appelman手里接过了AIM的工作， 并且成为AOL的社区和通讯产品部的负责副总裁。这一年， AIM已经有了1.8亿的注册用户。而对于AIM这个一直无法“盈利”的产品，公司的大部分领导层对其恨之入骨：你把我们要求人们每月支付20美元才能使用的非常酷的功能免费送给他们？这太疯狂了！
Bosco本科在宾夕法尼亚州大学，在斯坦福大学读研。Bosco于1996年8月份加入AOL的， 负责Unix系统运维。加入AOL之前在Oralce当工程师。 两个月后，即10月份， AOL调整成按月收费，用户涌入AOL，服务器顿时不堪重负，Bosco一直在不断的优化和扩容服务器中。 于此同时，Bosco也编写了AIM第一个版本的绝大部分后端代码。
为了保住AIM，Bosco不得不考虑盈利的途径，并把目光瞄准企业用户。此时，Lotus 的Sametime在1000万企业即时通讯用户中占有65%的份额。可AOL预计有59%的企业员工同时在用AIM， 2002年11月4日宣布进入企业及时通讯市场。 Yahoo的IM产品，比他还早一个月。尽管如此， AIM还是为后来的同类产品树立了企业版IM的标杆。
企业版AIM
计划中的企业收费模式一直没有落地。 到2005年10月， Bosco转任AOL公司广告部门Advertising.com的负责人， AOL从AIM上还是得不到一分钱。 在负责广告业务后， Bosco也考虑在AIM上投放广告，但一直未能如愿。 尽管有各种技巧来增加其广告空间的影响力——包括识别一个人何时停止打字后调整展示的广告——但广告商从未接受。AIM与当时占主导地位的广告管理服务DoubleClick不兼容。Bosco表示，他们从未出售过一美元的广告空间，而是只经营美国在线的促销活动。
尽管AIM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并催生了许多创新，但AOL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美国在线玩的是订阅业务，旨在保持其作为互联网服务提供商的收入。Appelman说：AIM从未真正被美国在线接受，因为创新者的困境，我称之为摇钱树困境。Appelman和Bosco已经非常努力了，他们还是无法让AOL的高管理解，免费软件也是一种策略，羊毛可以出在猪身上。 哈佛商学院的 Clayton Christensen教授在其著作《The Innovator's Dilemma（创新者的困境》中对这个现象做了简单直白的解释：
Companies concerned with its current products, profits and customers often fail to recognize and adapt to change even from within.
关注当前产品、利润和客户的公司往往无法从公司内部来识别和适应变化。
作为一个ISP（互联网服务提供商），AOL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但AOL在把互联网送入到美国千万家庭之后，它却一直没有明白，控制在线信息的传播，是一个什么样的徒劳行为。
2006年第二季度， AOL的用户量开始暴跌。2007年， Apple公司发布了其第一代智能手机iphone，即时消息开始进入移动时代。同时AIM的守护者， Bosco离开AOL，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此时Appelman、Harris已经悉数离去。 再也没有人能够抵挡住AOL对AIM的制肘，AIM团队设计的新功能大多数没得到高层的认可而未能够发布。
正如AOL错过了从拨号向宽带时代的转型， AIM也完美错过了从PC时代向移动时代的转型。 2007年MSN已经拥有2.94亿全球用户时， AIM还是固守美国6300万用户。 而从2002年开始的裁员， AIM团队一直首当其冲。 2014年AOL宣布，作为公司裁员的一部分，AIM团队已经不复存在了。 2017年12月15日， AOL正式关闭运行25年的AIM。
AIM在即时消息发展的历史上，不仅仅是奠定了IM产品的基本形态，更重要的是其对美国年轻人在认知塑造方面的深远影响。 这是第一个全国性的、在父母监视之外的自我表达的一个通道。为年轻人提供了一层渴望中的隐私。
“AIM是一个父母不理解的领域，给它一种秘密的酷感——类似于获得第一辆车，但对于互联网一代来说，”2017年Josh Constine在TechCrunch的一篇报道中写道。
在《纽约客》上，Alexandra Schwartz认为，“AIM是一个自助餐厅和俱乐部会所，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去那里见面，开玩笑，八卦，打架和调情。”
也就在这样的平台上， 年轻人才可以敞开心扉，讨论父母一代所忌讳的LGBT的话题，接触到跨性别的青年，肆无忌惮地探索个人和他人的身份认知，推进了21世纪初跨性别青年的数量在美国的指数级增长。 20年后， 当初的懵懂青年开始走向政坛，造就了一堆奇观。 2022年7月14日的这张变形部长和女装癖高官的合照，震惊了多少人。
辣眼睛的照片
AIM是幸运的，它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一个合适的产品； AIM也是不幸的，它生长在一个从未真正理解它的价值的公司。 从产品上，AIM奠定了即时消息的产品形态； 从人才上， AIM为Google的GTalk、Facebook messenger等产品输送了大量核心人才。 马克·扎克伯格多次提到AIM是Facebook的灵感来源。有趣的是，Messenger已经成为人们使用Facebook最多的东西，创建它的人是AIM的前品牌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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