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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年是升级版,
不但有炕,还铺了地暖(电缆的那种)。
双层蓄热,温控防寒,日子是越过越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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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面住,三大关键,除湿(防潮)、取暖(抗寒)、蓄水(储水罐),都是可以影响日常满足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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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院子附近有股泉,有个盘好的水井,我找人清理了下,密封好,甩了个水泵在里面,然后把水管引到房子后面高处,接到预埋的储水罐里,这样就等于有了个水塔,然后从水罐引流到室内,厨房、卫生间,自来水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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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就是工比较麻烦,收拾这个新院子最花钱的就是人工了,一砖一瓦都要背的,感觉像古代僧众在山顶盖了个庙那样艰难,不但花光了我的稿费,还花光了我的借呗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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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卧室的时候我就在考虑审美和过日子的平衡了,毕竟不能让我女朋友跟我一样凑合吧,所以就在土和木的暗室里,做了一个白色的通道,进入卧室和卫生间。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第二空间。因为这个空间是独立于外部空间的,所以里面怎么装视觉上都不会突兀,甚至反差越大越好,什么风都不影响它外部空间的整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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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左边是工作室,右边进入后是卧室和卫生间,很舒服,可以娶媳妇的那种,有热水器、淋浴、马桶,卧室也有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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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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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如何 猫最知道
出于“修旧如旧“”的考虑,我就觉得这种砖自带老气,和土墙搭起来,有种浑然天成的气息。主要是那种旧,本身就很难得,一个旧的空间,最难的不是怎样改新,而是如何改新的同时又不破坏它旧的质感,因为空间里,最难再造的,就是“时间”。(就像门外某棵看起来多余的树,我会至少等过一个四季,才确定要不要留,因为砍掉它,电链锯一分钟就搞定了,但如果伐错后悔了,就要再等二十年才能填补一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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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想给这个第二空间命个名,想来叫“天上人间”最准确,天上指外面的空间以及它在山野中的位置,象征外部环境,人间指内部环境,象征它的生活化的一面,但沮丧的是,“天上人间”这个词,在今天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词语了。感觉这个命名一出,推门都得是暧昧的霓虹彩灯,满屏的暗夜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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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最近还没回来,所以卧室看起来还很冷清…
我有女朋友这件事,好像第一本书里就表达过吧?都七八年了,写“摩托车”、“篱笆花樯”里,都有提到过,只是没刻意去书写,觉得感情是个人隐私吧,就很少去写这个,主要是“爱情”这个东西,一写就错,一开口就是偏见,因为爱情是没有定式的,亦无定法,冷暖自知。尤其是在这个政治正确大于真理的时代,谈论爱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必须且只能谈论一种契合当下标准的大女主爱情,否则就会被反噬;而在这种唯一标准的语境里,一个人的爱情故事如果刚好契合了当下的情绪,就会有种设计出来的表演式的矫情,像郑钧口中的刘芸,袁咏仪眼里的张智霖。
不过爱情确实在不同时代的标准都不一样,正如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政治正确(主流价值观),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像八九十年代的情歌里,几乎每一首经典的歌都在书写暧昧、书写求不得和被伤害,但放到今天,就都会成为渣男渣女的内心独白。
比如王菲那首《棋子》,就是在写一个被pua女子的挣扎和委屈: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却是不起眼的小兵,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悔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比如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放到现在,就是一个渣男出轨后突然想起了原配的好,祈求原配原谅的歌曲。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等候,
独自泪流独自忍受,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这原配还可以,很决绝)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如此难受。”
但放到今天,这些作者可能就不敢再这么写了。
不过并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有什么问题,只是说我们的价值观很多时候都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西方也有他们的政治正确的困局,比如宗教、环保、种族、女权、同性恋,但那个是资本选择的,而我们的不同,我们的政治正确,大多都是某种强大的意识形态幕后推动的,所以我们的限制更大,更绝对,更广泛、更不确定。
但也不必悲观,煽动民粹的最终结果,一定是被民粹反噬,人类史上没有任何驭人术,可以让一群人即傻听话,又能做聪明事的,这显然是一个悖论么。于是你发现,也许它不是被反对者打败的,而是被拥护它的蠢蛋拖垮了。
恋爱当然是要谈的,
婚也得结,娃最好生两个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复杂性,但大多时候我们的存在都会被一个局部的偏见给定义,每个人都逃不过这种误读和误解,因为我们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每看到一个人,就去读一遍他的传记看完他所有的笔记,拼凑一个立体完整的人物后,才下定义,这成本太高了,所以被误读和被误解基本是每个人的常态。
不过这种局部的偏见也并非全都是有弊的,有人确实会因此很憋屈,比如梵高,其本人有很多对艺术深度思考都没人在意,就记得割耳朵了;但也有人因此获益,比如张大千,一生都是演出来的;还有唐寅,初读那首“桃花庵里桃花仙”,都会觉得背后的唐伯虎,逍遥淡泊又无欲无求,但我买了本唐寅诗集后发现,原来这种诗他换着方式不厌其烦写了很多了,即高调又矫揉造作地重复描写着这种姿态,就像一个人演讲,打磨好稿子后,变换着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渠道很多年重复一个淡泊的人设,于是你发现他太在乎这种姿态感了,根本就是很在意,或者说设计出来的,这个让其显得“淡泊超然”的虚名,(古代很多表达境界的诗都是在给自己画像,而且都是开了很多滤镜的自恋自拍。)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叫唐寅的诗人,有一首潇洒淡泊的诗流传下来了,且因此被定义全部。
跟代表作差不多,大多诗人、艺术家都是被代表作定义的。
当然除了被这种局部定义,还有一种是被话语权定义,比如法海禅师,法海是金山寺开山初祖,苦行得道,是唐代宰相裴休之子,还不是一般的官二代,总理的儿子,而且还有个疼她的姐姐。但这些都被忽略了,因为定义法海的不是法海身份,也不是法海的作品,而是某些民间戏班的编剧(早期自媒体),是靠无数场戏(流量)定义的(所以再过几年,法海禅师的存在可能就是赵文卓了,大威天龙!般若波罗蜜!)。
这是一个比较无力的现实,就拿我自己来说,除了自己的读者,很多人对我的判断都是我在终南山“不谈恋爱不工作,一个人在山上苦修”着,要不就是“27岁青年4000块钱20年,隐居终南山”,因为这两个标题的传播远远超出我写了几本书和这么多篇公众号的总和,这就是被话语权定义的无力。
恋爱当然是要谈的,婚也得结,娃最好生两个,但我这样讲,并不能改变多数人的误读,因为我这篇文章顶多五万的阅读,人家那个标题早都过亿了,所以面对这种定义,解释是没有意义的,等同于失语。说实话我本人虽然对这种标题党很反感(反感是它做作、投机、谄媚,无奈它作为大众传播,往往比客观真诚更有效率。),但对误解和误读并没有那么在意的,可我女朋友在意啊,所以还是得解释解释。
不过我写这篇稿子的重点不是感情生活了,那都是比较私密的隐私,我主要是想在写这篇稿子时,通过这个话题写清楚之前思考过的课题,比如定义和被定义。
媒体要的是流量,所以会投其所好,制造符合大多数人偏狭的想象,大众需要看到的是一个劈柴担水的苦行僧,或者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不是一个在山里吃着烤肉追美剧的隐士,所以侧重流量效率的自媒体就会以大众的审美力为着力点,将错就错,主观塑造一个符合大多人偏狭认知的符号,制造一个个让人生理不适的标题。
所以尽量避免采访,避免被拍,毕竟作为一个“词语”,为人所用时,都是充满不确定的,因为使用者可以将你的“词语”镶嵌在任何语句里,剪辑、命名、定义,都任人摆布,比如不良媒体写一篇讽刺终南山隐居的,然后图片用的都是你,你说这你找谁吐槽去。
艺术也一样,之前和一个策展人一起参与创作了个作品,体验也是跟被拍摄一样失语、无力,主要是资本市场里的策展人似乎成了一种比艺术家更重要的独立身份,其实就是策展人大多都不是在为艺术服务的,而是借用艺术家为自己丰满羽翼,最后策展,为艺术家做事,变成了一个以艺术家为工具,巩固自身话语权的东西。
我们总希望自己的存在,被定义的更饱满,更准确,所以最好是自己定义自己,自己写,自己拍,自己阐述自己,自己呈现自己想要呈现的创作,要不就等着被使用、被曲解、被误读(但对很多没有话语权或者没有综合能力的作者来说,还是挺残酷的)。
不过我也会想,这种纠结,也是一种虚妄吧,因为不管是被局部还是被话语权定义,历史最终都会将我们的细节逐步剥离,最后一生的存在,可能就只剩一个词语:“张二冬啊,终南山那个,借山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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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十月十一月,是晒太阳最好的季节吧
而且这个季节的光很亮,偏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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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下个月回来,刚好山也红了。
(我棉拖都给她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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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板栗刚开始落时,我还会每天早上喂狗的时候顺带捡几个,到了月底就过分了,一天到晚,噼里啪啦往下掉,都不敢靠近,走路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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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太捡果子
可能因为太多了,而且我也不太吃
好了,改天聊
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