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寸金的北京城内,有一块面积约 150 亩的农田,这块地位于北三环联想桥东南角,周边高楼林立,遍布小区住宅、办公场所和商业购物中心。2018 年 6 月,这块号称 " 最贵的农田 " 迎来小麦收购期。
每斤小麦成本超 6200 元
这块农田是中国农业科学院的试验田,早在抗战时期,这里就是农业试验场地,建国后由中国农业科学院接手。目前,试验田占地约 150 亩,主要种植小麦和玉米的试验品种,繁育良品,进行转基因试验。
试验田在北京三环内,数据显示,附近小区二手房价均在 8 万元每平米以上,最贵的超过 10 万。2017 年,同样地处北三环的四道口地区一块住宅混合公建用地拍卖,1.04 公顷土地成交价为 16.5 亿。以此计算,这片 150 亩(合 10 公顷)的试验田如果用于房地产开发,地皮的成交价将超过 158 亿元。
这块土地上产出的农作物成本惊人,春小麦生长的 90 天内,仅土地成本就超过 6200 元。据公开信息显示,农科院试验田附近两居室的月租金基本都在 8500 元左右,以 75 平方计算,90 天每平米需支付 340 元。周围住宅层数基本在 20 层上下,10 公顷的面积,90 天的总成本约在 6.8 亿元。
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关于 2017 年粮食产量的公告》,目前我国每公顷小麦产量为 10820 斤,6.8 亿的总成本平摊到每斤小麦上,平均每斤小麦仅土地成本就达到 6284 元。
成本这么高,怎么卖才能回本?农科院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试验田产出的所有农作物,全部用于实验室研究,不对外出售。普通人也就无从得知成本如此惊人的小麦,究竟要卖多少钱了。
几年前《科学时报》采访农科院时,问及有没有想过用这么贵的地来盖房子,相关工作人员回答:" 规划用途就是科研试验用地,我们农科院想盖房子也改不了,顶多盖温室大棚。"
4000 亩试验田被瓜分,如今只剩 150 亩
1938 年,日军为解决军需供应,收购北京觉生寺(即现在的大钟寺)200 多亩土地,建立中央农事试验场。1940 年 6 月,中央农事试验场更名为华北农事试验场,而后不断扩充。到 1957 年,试验场交给中国农业科学院时,大约有 4000 亩。
当时北京城区范围很小,二环之外基本都是农田或荒地,但随着城区面积扩大,农田逐渐减少,农科院试验田的面积也开始萎缩。到 70 年代末,北京的试验田只剩下 600 亩了。
上世纪 80 年代,因修建三环路,试验田被联想桥分割成南北两个区域。原本的水稻田出租给街道,建起百货大楼,而后试验田继续被周边工厂、学校分割,时至今日,只剩下 150 亩田。
2011 年,农科院原副院长陈万金在接受《科学时报》是曾表示,在城市里做农业试验确实有不适合的地方,也考虑过在郊区找一块面积大的土地做试验田。
但时至今日,农科院仍然守着这片三环里的 150 亩试验田。农作物研究是一件长期的工作,以玉米为例,育种周期通常在 10 年左右,还是在每一步都顺利的情况下。不同地区土地条件不同,贸然搬走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在这片水泥森林中幸存的农田孕育了无数优良品种,不少曾获得国家发明奖和科技进步奖,累计在全国推广面积超过亿亩。许多品种直到现在仍然是小麦、玉米主产区的当家品种,为农业经济带来数亿百亿计的收益。
美国曾在大学划试验田培养抗高温小麦
美国伊利诺伊州立大学的校区中央的玉米试验田至今已有 130 多年历史,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块试验田,自 1876 年建立以来,每年连续不断地种植玉米,收集积累的数据非常宝贵。为了保护这片试验田,位于试验田两侧的生物工程中心和图书馆的主体部分都建在地下,确保不遮挡照射试验田的阳光。
处于城区中的试验田确实存在弊端,因为城市热岛效应,导致农科院的试验田温度较高,到了冬天气温也不会太低,不利于观察试验品种的性能。
但另一方面,这块试验田也给研究院带来过惊喜。据农科院作物科学研究所国家小麦改良中心主任何中虎回忆," 中麦 629" 就是因在高温下存活而被发现的,进而作为抗高温的小麦新品种被培育,最终大面积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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