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一周,回北京搬砖已满一周,时间过得真快。对于成年人来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再晦涩难懂,通过想象与喜欢的人或不喜欢的人相处来体会纯属多余,只要比较一下小时候和现在的时间感知,就很容易发现时间流速的巨大差异——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年却东躲西藏、姗姗来迟;长大了发现一年一年就像坐在飞驰的火车上看窗外的风景,眼前的图像瞬间成了脑中的印象。
今年在浙江老家过的年,三年多没回,所以回程安排确定得很早。我们头几天住在村里,后面几天住在千岛湖镇上。由于疫情刚放开,走亲访友不敢大规模开展,拜年习俗大部分从线下转线上,我们的春节探亲之旅反而成了家乡周边游之旅。
三四天时间,慢慢悠悠地逛了陆路、水路、环湖三条不同线路上的几个知名或不知名景点,真正体验到了纵情山水之间的乐趣。陆路,看了天屿山观景台和森林氧吧;水路,选择了中心湖区,上了月光岛和梅峰岛;环湖,走了淳杨线和淳开线,两条线以千岛湖镇和汾口镇为两端,正好环湖一周,路上处处都是湖光山色,途中在白象湾湿地、习大大在浙江时的基层联系点下姜村、小金山观景台、梅峰西观景台停留游玩了一番。
总体感觉,家乡变化挺大,千岛湖镇作为县城,“排岭”变旷野,依山傍水,因地制宜,城市变大了也变美了,下辖的乡村面貌一新,楼房林立,百姓的生活变好了。从旅游体验上来说,这几天可以称得上住得好、吃得好、玩得好的三好之旅。
假期里,在探亲访友、游山玩水之余,一直在读《凯恩斯传》和《权力优势》,两本书涉及两次大战和冷战初的历史,内容极其丰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世界的混乱和普通老百姓遭受的困苦。两相对比,当下的生活更显得可贵,又显得脆弱。回来后,在迅速回归搬砖状态的同时,明显感受到市场先生的情绪和行业同仁的干劲都在高涨。站在这个时点,生活和投资上都有方向性问题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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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复苏
在千岛湖镇上住宿、吃饭、旅游时,人多的程度超乎想象。酒店附近热门餐厅晚餐位置一位难求,等位时间长达1-2小时;热门景点人满为患,景区附近的道路纷纷升级为临时停车场;湖上的游轮、快艇都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来回穿梭,岛边码头挤满了停靠的船只,游客像潮水一样从船上涌向岛中。
我们幸好是十月初提前预定的酒店,房价只要1000元左右,春节期间涨到了3000元。从个人局部经历看,消费复苏就像春风又绿江南岸一样,生机勃勃。春节档火爆的票房,一定程度上也能说明消费复苏的强劲势头。不得不感慨,国人并不缺消费潜力。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孙立平教授认为中国经济未来发展机遇之一就是巨大的消费潜能,他对经济前景比较乐观的原因就在于激发消费潜能带动经济走向新阶段的可能性。
股市早已对疫情放开后的消费复苏预期做出提前反应,酒类、餐饮旅游等消费板块涨幅不小,等到眼见为实,投资机遇就会显得为时已晚。提前布局,就会胜人一筹,赢得主动。事后反应,就会在不甘和担忧中左右摇摆。
对普通投资者而言,尽量基于自身资产配置需求,合理布局,淡化择时更为重要。就像我们当时提前预定春节期间的酒店一样,并不是基于疫情放开、房价上涨的精准预判,而是基于回家的坚定信念和实际的住宿需求做出的选择。判断市场的短期涨跌和判断疫情何时放开以及放开后大家的反应一样复杂。由此给我的启示是:生活中早规划、早行动的习惯可能带来享受优惠价格、降低生活成本的结果,投资中也一样,长期投资和资产配置的方法更可能带来好的投资结果。
2
经济资源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在千岛湖身上得到了绝佳体现。
新安江大坝一经建成,瞬间“西子三千个,群山已失高;峰峦成岛屿,平地卷波涛。”古遂安城和古淳安城都淹没水底,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的平原消失,经济发展可以依托的资源变得匮乏,青山绿水一度变成穷山恶水。1994年,震惊海内外的千岛湖事件就是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发生的。
随着旅游业发展,千岛湖的命运终于迎来转机。绿水青山真正变成了金山银山。这次回去,惊喜地发现,千岛湖的旅游资源日渐丰富,山还是那些山,水还是那些水,但是,山更清,水更秀了,周边可以旅游的景点和项目变得更多了。原先一两天就能转完大部分景点,现在四五天也能安排出新花样。
景点多了,景点变漂亮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旅游周边的配套设施也大幅提升:千岛湖的五星酒店可能是全国县城中数量最多的;环湖交通建设得十分便利,环湖沿线风景如画;餐饮选择众多,口味既有当地特色,也有大牌连锁,价格也比较公开透明,不再有过去那种敲竹杠的陋习。
从千岛湖的变化来看,绿水青山并非天然是金山银山,经济发展既保障绿水青山,又能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在经济匮乏的环境下,出行消费需求会被压制,绿水青山价值无法体现,自然环境和经济发展之间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就不可能形成。没有经济发展的大前提,治安、交通、餐饮、住宿等旅游配套设施和服务态度不可能越来越好,绿水青山也会失去保护的理由和资源,旅游体验无法保障,对游客的吸引力就高不起来。
3
认知差异
千岛湖地区经济和生活面貌的变化只是全国的一个局部,它也许是全局发展的缩影,但是简单以局部来代表全局显然不对,地区间发展的巨大差异会被忽视。观察消费复苏也一样,个人的视角和获取的数据都有局限性,无限外推,以眼见为世界的实相就容易犯错。
我们的认知相当大的程度来自于自己的经历,不同经历产生不同认知,认知差异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分歧,有时会引发矛盾和冲突。
回到老家,我发现村里人和北京人对新冠的认知有天壤之别,春节期间,甚至假期前,村里几乎已经没有人戴口罩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京人普遍防护意识更强,我们从北京回到村里还依然保留了出门戴口罩的习惯。行动区别来源于认知差异,认知差异取决于不同经历。据说大部分村里人的新冠症状极其轻微,北京人普遍存在的强烈反应在村里只是极个别特殊案例。
不仅是经历会产生认知差异,未知的恐惧也容易放大认知差异。在老家,有些没得新冠的人反而特别紧张,继续采取严密的防护措施。虽然南方的毒株似乎大多数人反应较轻,但毕竟还是有些人反应很重,恐惧会放大忧虑,担心最坏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恐惧有时会成为矛盾和冲突的催化剂。
4
大国竞争
最近,除了看的书中涉及冷战的历史,还在“看理想”APP上听“冷战的故事”,因此冷战的概念总是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冷战和过去的大国对抗不同,地盘和利益不是冲突的根源,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对立才是矛盾的根本。后者的对立在恐惧的催化下,无限放大己方的利益和对方的威胁,导致双方陷入越来越不信任、越来越要对付对方的恶性循环。
基于这种认识,有些人认为冷战开始的时间并不是1947年,而是1917年。在1917年俄国革命成功以后,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对立已经形成,西方阵营对苏俄的敌视和打压就开始了。二战期间和前后的合作只不过是短暂的插曲,完全是为了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共同的敌人消失后,潜伏的根本矛盾再次浮出水面是迟早的事。美国在把苏联确定为明确的敌手之前,国内确实存在不同声音,经历了互相争论甚至争斗的过程,一旦这个过程结束,形成了一致认识,对抗就成为不可逆的历史进程。冷战成为一场你死我活的持久战。过程中局部缓和或短暂示好都不改变大势,任何幻想最后都会破灭。
为了达到遏制和击败苏联的目的,美国几乎用上了政治、经济、军事、技术、文化、心理等一切手段。从1947年开始,从美国的角度来观察冷战,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来总结——“恐惧、权力和战略”:从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对立出发,由于对苏联威胁的恐惧,美国使用一切手段追求权力优势地位,并据此制定相应战略,选择优先事项。
当然,我们不能被一切手段模糊了视线。《权力优势》的作者莱弗勒在中文版序中说:“实际上,冷战是一场如何组织政治经济和推动社会文化生活现代化的竞赛。西方之所以赢得了对苏联的冷战,不是因为它拥有强大的军事能力或者高超的外交智慧——虽然这些并非无足轻重。而是因为它为自己的人民提供了一种优越的生活方式。”
大国竞争根本上是民心之争,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决定“载”与“覆”的核心是老百姓对生活的满意度。莱弗勒同样提醒到:大国不应陷入竞争陷阱,把注意力和资源从最重要的事情上转移开来。
5
错误归因
人受到认知局限,容易做出错误归因。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增加了归因的困难度,人类大脑又存在简化处理的思维习惯,两者相加导致归因错误的几率大增。
错误归因让我们对最重要的事情产生误判。当这种误判发生时,国家在所谓的外部竞争中会陷入困境,个人在生活投资中会遭受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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