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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没记错,电影《宋氏三姐妹》中,宋庆龄说:“革命前,我们是奴隶;革命后,我们是奴隶的奴隶。”
实际这话不是宋庆龄说的。这是鲁迅说的,而且比电影情节中(国民党分共之后)要早得多。那是1925年2月,鲁迅还在北京,在《京报副刊》上发表的《忽然想到》。其中第三部分这样写到:
我想,我的神经也许有些瞀乱了。否则,那就可怕。
我觉得仿佛久没有所谓中华民国。 我觉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 我觉得有许多民国国民而是民国的敌人。 我觉得有许多民国国民很像住在德法等国里的犹太人,他们的意中别有一个国度。 我觉得许多烈士的血都被人们踏灭了,然而又不是故意的。 我觉得什么都要从新做过。 退一万步说罢,我希望有人好好地做一部民国的建国史给少年看,因为我觉得民国的来源,实在已经失传了,虽然还只有十四年! 鲁迅,《忽然想到》
对于奴隶,鲁迅是深有研究的。在《灯下漫笔》(1925年5月)中,鲁迅给出了著名的历史公式:
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弯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
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鲁迅,《灯下漫笔》
同样在《灯下漫笔》中,鲁迅还感慨:“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以后,还万分欢喜。”
不过9年之后(1934年),鲁迅在《过年》一文中写到:
叫人整年的悲愤,劳作的英雄们,一定是自己毫不知道悲愤,劳作的人物。在实际上,悲愤者和劳作者,是时时需要休息和高兴的。古埃及的奴隶们,有时也会冷然一笑。这是蔑视一切的笑。不懂得这笑的意义者,只有主子和自安于奴才生活,而劳作较少,并且失了悲愤的奴才。 鲁迅,《过年》
所以这一年鲁迅放了不少烟火,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年不过春节了。
鲁迅常说奴隶,但是他不歧视奴隶。他看不起的是奴才。对奴隶与奴才的区别,鲁迅做了区分:
一个活人,当然是总想活下去的,就是真正老牌的奴隶,也还在打熬着要活下去。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失败,还是套上了镣铐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 鲁迅,《漫与》
祝愿大家都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