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的冬天都会连着下几场雪。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视机,但我家有一台收音机,是上大学的大哥买零件看图学着拼装的。记得刘兰芳的《岳飞传》、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很让人上瘾,常香玉的《花木兰》、马金凤的《穆桂英挂帅》等戏曲很让人着迷,还有侯宝林和郭启儒的对口相声、马三立的单口相声都让人乐此不彼。母亲摊的小鏊馍和包的假肉馅饺子——炸几块油疙瘩,炒一捧花生弄碎,掺自家种的白萝卜做馅,包的饺子最馋人。不管是小雪飘飘洒洒也好,还是大雪铺天盖地也罢,只要有这些“作陪”——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着广播,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我们小孩子最喜欢下雪天。顶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踩着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雪地,和小伙伴们在雪地上捕鸟——用一根长长的绳子绑住一根短木棍,然后再用它支着筛子或破旧的盆,撒些麦子、高粱之类的粮食,待觅食的鸟儿进入我们设的“天罗地网”后,我们开心得欢呼雀跃。玩一会儿,烦了,我们就堆雪人、打雪仗,笑声连绵不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我们留下的歪歪扭扭的脚印。
玩累了也不想回家,那就跑到马房院的马房里看麦堆爷爷喂牲口:添料、搅拌,还请求麦堆爷爷让我们搅拌几下,然后站在石槽前看牲口津津有味地嚼着饲料。闲下来的老少爷儿们在这里吸着小烟、打着牌,有的聊着天南海北的新鲜事儿。我们最喜欢听魁爷爷讲故事,有《薛仁贵征东》《寇准背靴》《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一个个全神贯注地听着,被故事深深地吸引着。往往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直到大人散场,我们才跟着回家。
那时,雪天夜里可真冷,北风凛冽,雪花飘飘,那冷风顺着窗户和门的缝隙钻进屋子里。屋里不像现在有空调或暖气,只有一个稻草垫、单薄的被子和热石头。母亲把几块圆圆的像大碗一样的石头放在灶火上,待睡觉前就烤热了,然后用破布或破衣服包着,放进被窝,先在被窝里来回挪动去去被窝里的冷气,然后睡觉的时候脚蹬着就不觉得冷了。如果怀里再抱一个小的热石头,那会更暖和一些。
每年母亲总会提前给我们做好过冬的棉衣和棉鞋,一定让我们在天冷时穿上厚厚的棉衣、棉鞋,绝不让我们受冷挨冻。记得刚上中学那年,初冬,夜里突降大雪,母亲用两条裤子套上棉花,坐到深夜给我赶做了条厚厚的棉裤。第二天天刚亮,她非让我穿上再去上学,我当时嫌太臃肿没穿,就穿了件棉袄,单裤里套了一条夹裤,踏着10多厘米深的雪上学去了。母亲则抱着棉裤跟在我身后喊着、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一直追到学校,直到最后她亲眼看着我穿上棉裤才离开。记忆中,母亲做的棉衣和棉鞋最暖和,在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冬天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儿时的雪天,上学时同学们都会自觉带上铁锹和扫帚,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铲雪、扫雪,把校门口和校园里路上的雪铲完、扫完才上课。教室破旧,环境简陋,极端天气照样上课,学生爱校园,喜欢上学,敬畏课堂,尊敬师长,积极向上。记忆中,那时虽然物资匮乏,但我们简单而快乐、健康而幸福地学习、成长。
作者 陈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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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焦作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