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神仙把本来是一整个的牛蹄子都给一刀剁成两半，牛跑得慢了，再也回不了西天了，民间的牛瘟疫也很快好了。无奈之下，“揭地大神”们只好心甘情愿地为民驱使了。

　　在莒南县岭泉镇驻地西南方向，南北走向平行纵列并突兀而起三座山岭。西边最高那座叫摩天岭，中间那座叫凤凰岭，东边那座叫金牛岭，当地人们习惯分别叫大岭、二岭、小岭。左山村就坐落在金牛岭的东侧，在村西金牛岭的红色岩石板上，层层叠叠地布有牛蹄、鸟爪样印痕，这里的老人们就管大些的叫金牛蹄，小些的叫凤凰爪，管金牛岭的最高处叫金牛墩，管凤凰岭的最高处叫凤凰墩。村里一直流传着一段关于“金牛”的传说，颇具传奇色彩。

　　《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老家住在花果山水帘洞，这花果山就是现在的连云港市域内云台山麓的一座山峰。在云台山西侧，有个当路村，是鲁南苏北徐姓族人的共同老家，这是东海堂徐氏族谱上记载的。这么说齐天大圣孙悟空和老徐家竟攀上老乡关系了。可不是嘛！孙悟空真的为老乡帮了不少忙呢。

　　话说孙悟空师徒们西天取经回来之后，在天庭被玉皇大帝封了官位，因其刚正不阿极富正义感，又极善察真情多有同情心，天庭里就分工让他管理下界老百姓的事，悟空也就乐此不疲，一心一意地想把老百姓的事情管好。

　　有一年，孙悟空下凡界巡视民情，发现左山一带旱情严重，赤地千里不见禾苗，大地龟裂，草木枯死，老百姓心急如焚。他便一个跟头返回天庭向玉皇大帝作了汇报，玉皇大帝立即差遣雨神前去播云调雨，于是一场甘霖大雨倾盆而下。此时的孙悟空并无大功告成之意，他还想着下了这么多雨，不知大地是否湿透？于是他又一个跟头翻到半空，将他的如意金箍棒拉长了，径直往地上那么一探，不巧正将金箍棒探到一块石头上，棒下硬得很，二探三探，大地梆梆作响。悟空的猴急脾气又犯了，导致这次大意失察，他误判为雨下小了，土地没吃透水，就叫雨神继续使雨，越大越好。这位雨神向来知道孙大圣的厉害，不敢轻易得罪，也就使出浑身解数作雨于下界。天上一天，地上就是一年，雨神在天上使了几个时辰的雨，地上就下了七七四十九个昼夜的大雨，左山一带竟成了汪洋一片，桑田变成了沧海。待到孙悟空知道了事情真相后，抓耳挠腮也于事无补了。为这事孙悟空还被玉皇大帝给了一个“戴罪立功”的处分。

　　若干年后，这里大水逐渐消退，沧海又变桑田，大地重又现出一片生机。但在一次地神造山活动中，左山西边出现了三座山岭，山岭的东侧因流水冲出一条小河，就是现在的鸡龙河。后来有江苏当路村的徐姓族人因避乱和饥荒纷纷外迁避亡求存，其中一家几经辗转，从坊前镇朱梅村迁到了这三山之东侧，见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虽算不上肥沃，倒也依山傍水适宜农桑。于是便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因村子坐落在南北走向的三山左侧，故名左山。

　　先祖们垦荒造地，播种粮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荒使用的全是极其原始的工具，虽然人丁不断繁衍，但仅靠人力在广袤的原始大地上劳作，不仅十分辛苦，收成也非常少，先民的生活仍是苦不堪言。

　　这事恰被下界巡视民情的孙悟空知道了，他一心想为这里的人们做点好事，但如何才能为民解这劳作之苦呢？在返回天庭的路上，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牛魔王，何不叫他下界为民出力呢！于是孙悟空奔回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了凡间人们耕种劳作之苦，随后提出建议：天庭可差遣牛魔王下凡为民耕地。这牛魔王先是不肯答应，玉皇大帝勃然大怒，斥责牛魔王曰：身为吃食凡界草料成长转化而来的神仙，理应常怀报恩之心并为凡界济民安邦出力，而不应只想呆在天庭享清闲。孙悟空在一旁趁机撺掇道：“去吧，牛哥！下凡好处可大了！地上的金条银缕供你享用，每顿饭都有人送给你吃，仙山圣水为你解渴，睡觉都是铺毡卧褥，累了困了还有人专门给您唱美妙动听的小曲，你与凡界的人本来就有缘，弄好了还可以搞个千里姻缘一线牵呢。”牛魔王听命于玉皇大帝之差遣，对孙悟空的这番美言也信以为真，只是想讨个封号也好听。于是，玉皇大帝就封牛魔王为“揭地大神”。就这样，牛魔王带领一家老小来到凡间。

　　牛魔王与牛子牛孙们来到凡间后，即被人们饲养并用来开荒耕地、拉车和打场，实实在在地帮人们干了不少重活。这里的人们粮食打得多了，活却干得轻快了，生活好了，钱也挣得多了，人们感激牛的贡献，把牛叫做“挣饭吃的哑巴儿”，也叫“攒金牛”。孙悟空为牛魔王设想的美好生活是这样实现的：人们每顿送给牛吃的是麦秸或稻草，让牛做金条银缕享用；渴了就饮河沟汪湖里的水，就是所谓仙山圣水；累了就趴在草地或暄土上睡觉，就是所谓铺毡卧褥；人们赶牛打场或耙地时经常喊呵，就是所谓美妙歌曲；一条缰绳牵着牛鼻子走，就是所谓一线牵。牛魔王和他的子孙们体验了“揭地大神”的这些生活之后，方知上当了。于是，牛类种群开始不安，瘟死的、逃跑的不断出现，都想跳出凡界跑回天庭。此事又叫孙悟空知道并报告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立即派来天兵天将下凡降牛。天上的神仙把本来是一整个的牛蹄子都给一刀剁成两半，牛跑得慢了，再也回不了天庭了，民间的牛瘟疫也很快好了。无奈之下，“揭地大神”们只好心甘情愿地为民驱使了。自这之后，牛每当劳作完毕之后卧地休息时，都要叹出长长的一口怨气，不信你可以仔细观察是不是这样。

　　这里的人们既感激牛对农业生产的巨大贡献，又怕牛跑回天庭，也是为了降伏牛瘟疫，于是就做了这样两件事：一是在金牛西逃的必经之处西小岭最高处建了一座金牛庙，庙里供奉有金牛塑像；再就是约定牛不准头朝西拴的规矩，以避开牛向西逃的念想，否则就是犯忌讳，槽头不会兴旺。现如今，虽然再没有人会为牛歌唱了，“揭地大神”的职责也已不复存在，但农民的生产和生活中依然留有许多关于牛的习俗。比如，村上养牛挣钱的依然不少，他们仍然将牛视为攒金牛；牛头不朝西拴的老规矩在许多老养牛户里还是要遵循的；左山西岭上的金牛庙虽不知何时毁损，但每逢大年初一的早饭后，还有部分老年人拿了纸、香和鞭炮到村西朝着金牛墩方向祭奠和跪拜，说是一要敬山神，以保全家老少上山不受野物侵害，二就是敬金牛，感激金牛对咱农民的巨大贡献；村上所有老妇人归天之后，子女们都要给妈妈扎一件真牛一样大小的纸牛，并配上司牛童子牵着，好让牛也到阴间去继续为妈妈服务，这个风俗沿用至今。也许，孝母的民俗将如这里满石板上的金牛脚印一样清晰可见，历久弥新。关于金牛的传说尽管美好，却不科学，经北京古脊椎动物及古人类研究所的专家赵喜进教授现场考察认定：左山西岭红石板上现存的大量牛蹄、鸟爪样印痕是白垩纪恐龙主宰地球时在这里遗留下的足迹。近年来莒南县政府部门已向上级申报并批复建设为恐龙遗迹地质公园，进行了保护性开发，吸引了众多客人前来观光探秘。

　　选自《莒南艺苑》 徐进云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