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收是很有地域差别的,黄河沿岸是最早熟的地方,在海东,当平安地区还是麦穗开花,油菜花盛开时,两化地区的黄河沿岸已经一派金穗如磐,油菜荚育果的丰收协奏曲。而当平安互助相继忙着秋收时,黄河边已经长起了新的作物。再看浅脑山地区,最显眼的依然是绿油油的洋芋地。
洋芋就是马铃薯的别称,互助人还叫它“三药”,更多的人叫它“土豆”。说起洋芋,估计是很多人的偏爱,甚至全世界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吃法。无论是炒、煮、焖,还是煎、炸、炖,不一样的烹饪方法不一样的风味。快到国庆的时候,洋芋也就到了最后的生长期,它的茎叶已经营养饱和,就像母亲十月怀胎一样,在最后的一个周期孩子开始迅猛生长,果实的个头每天都在努力增重,有的甚至破土而出。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着几头牛,偶尔父母会让我们去放牛,而秋天的田野已经几乎干净无余,牛自然不会毁坏庄稼,父母自然很放心让我们去放牛。而我们在放牛的同时,心思也落在了几家快要成熟的土豆地里,于是,男孩子们就摸索到一块洋芋地,专找那种洋芋裸露在外面的土豆秧,使劲连根拔起,上面就坠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洋芋。接着大家又各自分工,挖坑的挖坑,拾柴火的拾柴火,而后架起在坑上架起火,并不断在坑周围放上土疙瘩,直到磊起一个塔尖,土开始发烫的时候,在坑里的火籽上放中等大的土豆,大的不好熟,将烧的铁烫的土疙瘩埋入坑里 ,大约一个小时,洋芋就熟了,这外面烧的洋芋味道不同于家里烧的,夹杂着烧柴的味道有一股浓浓的野味。吃起来软糯香甜,让人垂涎欲滴,爱不释手。
我带着回忆走在清风拂衰草的田野,望着一块块洋芋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年少的秋天。那时家里地很多,父亲又常年在建筑工地,虽也不时回家看看,但总归是顾不上家里的农事,偶尔父亲会雇人来给家里干活,但重担还是落在母亲一人的肩上,好在两个哥哥也能帮一点忙了。我记得每年秋收打碾过后,母亲就会在套种地里拔草,那时的套种主要种甜菜根和胡萝卜,还有秋萝卜。洋芋地里的草长的很快,为了不影响洋芋吸收养分,母亲总是给洋芋勤除草,到后期洋芋地不能多浇水,尤其是川水地区的洋芋浇多了水就不好吃了。
我们家那时种的洋芋不算多,最喜欢洋芋在盛夏开花的景致,有白的、粉的、紫的,在洋芋雄壮的根茎上端顶着,一排排,一簇簇,在沉绿的土豆叶陪衬下格外清雅艳丽。
沙沟的浅秋通过几天连阴雨后,变得逐渐湿寒清冽,早晚你得穿上厚外套,你若轻佻了它的变化无常就会有感染风寒的后患。听说今年侯家庄村的洋芋长势很好,多家电视台都争相报道,我也安耐不住好奇的心,移步到村里的田间地头一观究竟。经过村里的广场看到成袋的洋芋已经收获摞在广场边,走近拨拉着看了一下,都是白洋芋,恰巧村里的裴书记过来了,他说:“这个洋芋个头适中,味道很好。”说话间就要拿袋子给我装几个尝尝,他说“你先尝尝看,好吃再来多买点”,书记说青署9号都还在地里长,我知道他说的青署9号是个头比较大的红洋芋。我感激的示意少装几个即可。等到下班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回家洗干净放到铝锅里,锅底放适量水就开始大火煮,水快少干的时候改文火,前后大约45分钟就差不多了,借鉴了上次放油洋芋不爆壤的经验,这次我就在“焪”上下功夫,焪意在用干烧和文火烘焙的方式让洋芋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这次出锅时虽然没有我臆想中的散壤开花,但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洋芋香甜味,贴锅底的焦巴更是脆黄脆黄的。我挖几勺腌制的韭菜,开始大块朵硕,很久没这么吃焪的洋芋了,真是香气入鼻,甘味在候,饱腹感满满。
“古人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我也是个胜喜秋天的人,现在虽然还没到满目金翠,层林尽然的时候,但眼前绿意保持的久说明雨水充足,万物的生长期就少许长点,而我钟爱的洋芋不久也将瓜熟蒂落。
我们的味蕾春夏秋冬都少不了洋芋的慰藉,它可以是主食,也可以炸洋芋片当零食吃。而洋芋春天下种,初夏爆丫,盛夏便气势最盛,在青海,洋芋收获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国庆后,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飘起了雪花。可那洋芋地里的秧垛虽已干枯,但这正是洋芋成熟的标志。秧枯萎了,果实却依然在土壤下不断长大,直到高原上开始下霜,村民们才开始挖洋芋,规模种植的一般用机械采挖,零散种植的基本都是村民自己用铁锹一垄一垄的挖。
秋天的原野干净清爽,天阴的时候还透着让人愁绪满满的萧瑟,可再看看那还在努力生长的洋芋地,你就知道它赋予了大自然不竭的生机,让你预见不久之后的丰收景象。
雪竹,真名,祁学梅,文学爱好者,一个喜欢以文字疗愈生活的人,希望执笔抒怀,把身边的美好的风景融入自己最真切的感受,留下心灵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