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著名文化学者郦波所著讲述王阳明在黔悟道、讲学经历的新书《心学的诞生》在贵阳市修文县阳明洞正式发布。《心学的诞生》根据王阳明在贵州的活动轨迹和主要经历,探寻多彩贵州大地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展的一条重要历史脉络。
公元 1506年,时任兵部主事王阳明被谪贬至贵州龙场,即贵阳府修文县治。郦波讲述,阳明先生被贬贵州曾叹黔路难行、此境奇绝。“但只有在贵州这段时间,心学的推行风行朝野、其道大光。当初阳明先生觉得最大的绝境,却给到他最大的滋养。心学的伟大就是能够让我们在困境中获得超越困境的智慧。”
那么,究竟是怎样一片神奇的热土,成为了流传后世、影响深远的阳明心学发源地?郦波在《论黔学之于心学的伴生意义》一文中分析,“心学诞生于黔地,得益于贵州的山水、人文与社会思潮。”
贵州省,简称“黔”或“贵”,境内地势西高东低,自中部向北、东、南三面倾斜,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这里属于亚热带湿润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拥有特殊的喀斯特地质地貌和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这也让贵州拥有丰富的山水资源,迷人的天然景观,多彩而又融洽的民族文化,充满了令人陶醉的美丽景色。
在郦波看来,贵州山水给予王阳明悟道之助。《居夷集》中收录了王阳明三十余首山水诗。例如,在抵黔之前,他对贵州自然环境的想象是“倒崖落我左,绝壑临我右。”;初入贵州,黔地山水给王阳明带来的主要感觉是蛮荒闭塞、隔绝压抑,“山城寥落闭黄昏,灯火人家隔水村”,所描绘的黄昏水村、灯火人家的画卷本不丑恶,只因王阳明当时内心的“闭”和“隔”而撕裂为穷途蛮荒之景;而居夷日久,黔地山水在王阳明诗中的形象却开始归其本真,“平生泉石好,所欲成淹留。好鸟忽双下,鲦鱼亦群游。”不仅山水洞石是好的,爱屋及乌到随景即见的贵州之鸟也是好的。
千里谪迁的哀苦悲愤与正统文人对蛮夷的偏执想象构成了王阳明对贵州山水的早期视野,而从其山水诗的话语转型又可以窥见贵州山水带给王阳明心态之变、心神之慰、心性之思。
“山水的空灵与心性的空明相互成全,提供悟道的环境条件。”贵州社会思想同样给予王阳明悟道之助。
学界普遍认为贵州在明朝之前的文化嬗变是一个漫长迟缓的阶段,先秦至元朝1500多年历史的演进是溯源、交流和奠基的过程。这样近乎真空的思想绝地对王阳明而言具有双重指向:以王阳明自身为儒学坐标,向上是在贵州离群索居的无道无友,向下是有待开化的黔学文化。而经历格竹失败后的王阳明,对于向上求索的无道可循已有了心理铺垫,加之居夷日久的相处了解,开始以大儒视角探寻贵州社会思想的可塑之基。
贵州社会思想的长期真空亟待像王阳明这样的大儒灌注,而王阳明在对贵州寻找儒学身份认同之时,贵州文化的自觉建构也成为其弘道成圣的重要助益。
最后,是贵州人文环境之助。遍观王阳明在贵州的生活,都离不开贵州人民的关怀和帮助。至贵州断粮后与当地农民学习农活耕种,在东洞穴居后的像样的居所也是与当地人一起建造的,“诸夷以予穴居颇阴湿,请构小庐。欣然趋事,不月而成。”相处过后,王阳明对贵州民风之“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即便是最开始所鄙薄的崇巫事鬼之俗,也有了新的认识。
除去衣食住行的帮助,贵州人民对王阳明人格尊严也极尽维护。这份接纳也不单是作为个体的物理接纳,还包含思想与精神层面的接纳,早在王阳明讲学贵阳之前,龙场夷民就已经成为他的第一批弟子。
正是贵州人民的接纳与帮助,才使得阳明心学得以播种生根。
郦波指出,王阳明身居贵州,也产生了三方面的知行之变,包括身份转变引发的心态转变、绝地求生带来的行为变化、儒学深入夷地的思想变化。“王阳明将地域上的黔地绝境,通过与绝境和解、与绝境抗争,进而在心学的透视下化为哲学的命运与境界。”
郦波在文中写道:王阳明将地域上的黔地绝境,通过与绝境和解、与绝境抗争,进而在心学的透视下化为哲学的命运与境界。并在黔地的影响之下,由心性之变指导行为之变,最终影响思想之变以悟心学,“及在夷中三年,颇见得此意思,乃知天下之物本无可格者。其格物之功,只在身心上做。”
在此次发布的新书《心学的诞生》中,作者根据王阳明在贵州的活动轨迹和主要经历,通过“阳明·问道十二境”梳理解读王阳明悟道传道的心路历程,探寻多彩贵州大地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展的一条重要历史脉络。整书以插页形式,赠送读者“阳明·问道十二境”拉页,以便于第一时间对全书内容和十二境内容有全貌性了解,进而以十二境为线索,更好地开启《心学的诞生》阅读之旅。通过阅读《心学的诞生》,循着阳明先生当年在黔的行迹而问道前行,自可亲见贵州奇绝瑰丽的山水,感受贵州真诚包容的人文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