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 AI 科学家的自述：在相对主义泛滥的时代，白痴正在获得胜利

今日头条科学频道联合中信出版集团推出「好奇对话」系列视频，世界顶尖科学家对谈今日头条创作者，共聊前沿科学，星辰大海！7月26日起头条高能上线，首期对谈的两位嘉宾为：

约瑟夫·希发基斯（Joseph Sifakis）：图灵奖得主、法国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理解和改变世界》作者

头条创作者 @老石谈芯：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副研究员、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电子工程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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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摘编自中信出版《理解和改变世界》

作者：约瑟夫·希发基思（Joseph Sifakis）2007年图灵奖得主 

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对主义泛滥的混乱时代。

真相是由人类思想创造和处理的，就其本质而言，它不可能是复杂的。 任何实用程序的理论和知识背后的原理都非常简单，无论我们是否使用专业和复杂的技术来对它们进行研究。而当下，真正的问题被彻底隐瞒起来，公众得不到真相；隐瞒这些问题的条件都是人为创造的，这些才是最令人震惊的。

与此同时，这些真实的问题被其他虚构的问题遮掩，这使人们迷失了方向，使他们无法有意识地寻求解决方案。对于无可救药的社会来说，科学和技术进步即使不是危险的，也是无用的。如果道德规则不能被完全遵守，那么即使是最完善的法律体系，也不会有效。

有形商品无法弥补知识价值的匮乏。

社会衰落的一个特征是平庸的人物在公共生活中大行其道。

很明显，价值观的丧失和不公正是培养白痴的土壤，它阻断了有能力的人获得上升的机会。在一个衰落的社会系统中，白痴的盛行是必然的。一个有能力的好人会避开这样的社会系统，去寻求 一个认可自己价值观、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的社会系统。另一方面，理解能力和处事能力低下的人会寻求融入松散的社会系统，因为它为违规行为留下了空间，并且整个社会对这些违规行为的警惕性不高。

什么是白痴?

就是无法理解现实，无法正确解释现实情况，无法将现实与行动联系起来的人。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无能与一个人的知识和文化水平无关，甚至与他们的智商无关。 在所有的地方、所有的社会组织层面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白痴。

他们在社会组织中往往占大多数，而且往往发挥相当重要的作用，他们就像镇流器一样，会在系统中产生阻力，使得系统对突发事件变得不那么敏感。

在这里，我想谈谈一类危险的白痴，之所以说他们危险，是因为他们成功地成为精英体系的一部分，并掌握着一个国家的政治、军事和经济权力。

我还记得一个笑话，讲的是一位年迈的、备受痛恨的独裁者临终前的故事。人们聚集在他的窗下，等着他的死讯来庆祝。独裁者听到人群喧闹的声音，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 他得到的回答是:“人们来向您告别，我的将军!”于是他问道:“哦，他们要去哪里呀?”

根据国家和时代的不同，精英产生的方式也不同。在过去，特权几乎完全是世袭的。在当代民主国家，精英出自那些能吸引最优秀的年轻人的教育机构，例如美国的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耶鲁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在所有类型的白痴中，最有害的可能是那些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登上了高位的人。如果你没有经过奋斗，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某样东西，那么这件东西就不值得你珍视，而且通常你很快就会失去它。

在我的一生中，我对政治事务有一种天生的兴趣，尤其是法国的政治，因为我的出身，我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法国和希腊。我对各级决策者的无能感到震惊，尤其是，他们已经被证明在管理公共 事务方面缺少能力，但居然还能在政治生活中混得如鱼得水，甚至能够享受其职业生涯带来的“辉煌成果”，很少有例外。

如果你是一个管理不善的杂货商，你的生意就会蒙受损失，很快就会从市场上消失。但如果你是一位乏善可陈的部长，你不仅不会面临销声匿迹的风险，而且在某些情况下，你甚至可能还会得到 拔擢。这就是为什么政党团体和政府机构中有大量白痴。

当然，这种现象很普遍，而且会一直存在下去。每个组织中都有这种情况，而且它会随着危机的出现而加剧。即使在大型科技公司里，优秀的工程师也不会被安排到管理岗位上，而那些一无是处的人却会被提拔。有格言道，“管人的人升到了一个他们力所不及的水平”，看来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白痴天生就多疑，尤其是对那些在智力上超过他们的人。当他们遇到难以理解的事物时，他们会固执己见，甚至根本不理会对话者的意见。当我试图向无知的管理者解释那些需要投入一定精力的问题时，就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不信任别人的人也一定生性狡诈。聪明的人不会偷奸耍滑。他们言行正直，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判断力和能力充满信心。

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危险型白痴”会有一定的防御机制。首先，他们变得对所有人和事都不再信任，尤其是对超出他们理解力范围 的事物，对聪明人的不信任尤甚，他们像避开瘟疫一样避开那些聪明人。与聪明人相处，无论多么短暂，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痛苦的。一个自然的反应就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拒绝他们，以贬低或傲慢的行为来巩固自己。

白痴有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只喜欢与白痴为伍，在工作或社交生活中与同样的白痴结成各种小团伙。身居要职的白痴永远不会聘请聪明的顾问。这导致整个系统都在保护和培养白痴，同时排斥任何不符合该系统逻辑的元素。

当问题涉及政治成本的时候，无知的部长们的典型反应是马上成立一个专家委员会来解决这个问题。通常的结果是，当部长任期结束时，委员会甚至都还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拿破仑时期的法国主 教、政治家和外交家塔列朗曾说过一句名言:“什么都不做，但却做得非常好。”

不幸的是，白痴的盛行正是后工业社会中政治、经济和道德危机的征兆。它破坏了任人唯贤、精英治理的准则，而这正是民主的基础之一。

书名：《理解和改变世界》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3-06

作者：约瑟夫·希发基思（Joseph Sifakis）著

内容简介：本书阐述了人类和计算机是如何开发、管理和应用知识的。特别是通过对自主系统的阐述，对比了人类和机器智能的优劣，旨在为广大读者提供理解和认识未来人类社会以及人工智能发展的视野。

作者认为，人类智能的特征是自主行为以及对内、外部环境变化的适应。这是人类大脑能够创造新知识、理解新情况以及设定新目标的关键所在。目前机器学习并不能做到一点。只有当某一天，计算机系统能够自主执行大量任务，并且能够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我们才可以说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之间的差距正在消失。

因此，人工智能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是从自动化系统发展为自主系统。“自主”的定义为：为了适应环境的变化，系统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实现一系列目标的能力。为了实现“自主”，需要将五个相互独立的功能——环境感知、状态表示、目标管理、策略规划和自我学习——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