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静

在每一个美好的时间，古埃及人都会尽情与家人、朋友一同享受惬意时光。当然，他们还要感谢赐予这平静祥和一切的神明：

太阳神拉赋予万物光明与生命；泛滥神哈皮赐予土地丰饶的物产；空气中的馨香可能是舒神的呼吸；田野间河岸边郁郁葱葱的植物则归功于鳄鱼神索贝克的庇佑；就连眼前这幅万物生长的蓬勃景象，也要赞美阿图姆神的威力，正是他展开苍穹，创生万物……

大概很少有文明，像古埃及这般将神话与生活联系得如此紧密。

古老的神祇不仅创造了世界，同时热情地参与着这片土地上每个人的生活。古埃及人日常崇拜的神灵可谓种类全、数量多，已知名字的神明就多达1500位。不仅表现他们的图像形态各异，象征符号更是千变万化，有关他们的记述也大多隐晦地散落于古墓、神庙的镌刻铭文以及壁画和草纸文稿中。历史上，埃及各地都有自己崇奉的神明及其相关的神话，但随着王权建立，帝国统一了众诺姆，一些地区性的崇拜中心在某段时期成为全国的信仰中心，逐渐形成古埃及三大神学体系——赫摩波利斯（Hermopolis）、赫利奥波利斯（Heliopolis）和孟菲斯（Memphis）。

三大神学体系的祭司为了树立各自的宗教权威，都曾宣布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文明的发源之地，进而出现了不同版本的创世神话。

这些文献互相补充，记述死后来生，成为研究法老时期埃及众神的重要史料。

创世神话与世界本源

"我们从何而来？"

是每个文明在童年时期都会发出的疑问。对于古埃及人来讲，世界诞生于一片黑暗、混沌且停滞的无限水域。尽管古埃及人无法描述与讨论这种混沌不明的状态，但他们为创世前那些抽象的元素赋予了男女神的形态：努恩（Nun）与纳乌涅特（Naunet）是原初之水；海赫（Huh）与海赫特（Hauhet）则是无穷；凯库（Kek）与凯库特（Kauket）对应着黑暗；阿蒙（Amun）与阿蒙奈特（Amaunet）则是隐匿与不可知的虚无。在古埃及图像学中，他们的形象常常是四位蛙头男神与四位蛇头女神，蛙与蛇都是常生活于水边的地下生物，古埃及人很有可能将他们与原初洪水相联系。而这八位神祇最主要的崇拜中心便是在古时位于中埃及的赫姆努（Khemenu），意为"八之城"，直到希腊化时期这里又有了希腊名字，即赫摩波利斯。而这八位原初神，也就是有名的"八神组"（Ogdoad）。赫摩波利斯的神学家们相信，正是八神创造了世界的第一个土堆，当这个"原初之丘"从水中浮现时，正是创世的开端。而这个创世的土堆，很有可能正是建造金字塔形状的灵感之源。此后，自原初之丘上生长出来一朵莲花，年轻的太阳从中诞生，从此世界又有了光明，时间也开始流动。

尽管有关八神组创世的观念大多来自托勒密王朝时期的文献，但赫姆努、八城这些古老地名则被证实从第五王朝甚至更早的时期就已经存在。而象征原初之水的努恩，因为太阳自其中诞生，在一些时期甚至被尊为"诸神之父"。不过，在诞生于下埃及赫利奥波利斯的神学体系中，努恩又被"还原"为混沌状态，真正孕育世界的则是阿图姆(Atum或Atem)。

与八神组不同，在赫利奥波利斯的神话体系中，阿图姆是唯一的创世神。《棺木铭文》曾记载了阿图姆在创世之初的喃喃自语："我独自与死气沉沉的原始水域（努恩）在一起，找不到立足之地，找不到容身之所。"创世之时，他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奇点一般，由自己诞生，进而创造世界。从他身体喷射出的神圣体液中，降生了第一对神祇--舒（Shu）和泰芙努特（Tefnut）。舒是空气与日光之神，常常表现为头戴羽毛的人形神，他的姊妹泰芙努特则是代表湿气的女神，也是他的妻子，他们二人结合孕育了第二代神祇--天空女神努特（Nut）与大地之神盖伯（Geb）。在古埃及绘画中，人们常常能看到，努特的身躯布满了星辰，像做瑜伽一般双手双脚撑地将身体拱起，父亲舒则借助其他神灵的帮助高举双手托着努特的身躯，努力将她与躺在地上的盖伯分离。在埃及神话中，努特不仅是天穹的化身，还是众天体之母，因为她每天都要吞掉从自己身体中孕育出的群星，而惹得盖伯大发雷霆，以至于老父亲舒不得不出面调停，将二人分开。努特与盖伯的出现，代表了宇宙自然结构的衍生。此后他们二人又创造了冥界之神、丰产之神奥西里斯（Osiris）、王座之神伊西丝（Isis）、混乱之神赛特（Set）以及奈芙西斯（Nephthys），他们合在一起代表着埃及肥沃的土地与周边贫瘠的沙漠，构成了古埃及的客观世界，并将诸神统治的领域延伸到来世。

这个由阿图姆凭一己之力构建的大家庭，就是象征着创造整个世界的赫利奥波利斯"九神团"（Ennead，希腊语）。而这个众神之家，又随着古时最常与王权相联系的神明荷鲁斯（Horus）的加入（作为伊西丝与奥西里斯之子与继承人），构成"双九神"（psdtj）团，象征着神话向王权的延伸。而这一切都是众神之父同时又是太阳神的阿图姆的创造，进而太阳神成为这一神话体系的核心。也正因为此，阿图姆常常被塑造成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形象，他头戴上下埃及的王冠，手持指挥的权杖（只有当他需要体现其原始之身时，才会化身为蛇从水中涌现）。至此，赫利奥波利斯九神则囊括了古埃及宗教观念中最重要的三个理念：创世、来世与王权。

"九神团"的出现堪称赫利奥波利斯祭司们的一大创新，在这个神学体系中可以看到来自埃及各地的神明，就算出现时间前后不一也被编入统一神谱，成为古埃及人对"当下"世界秩序"真实且合理"的阐释，因此得以广泛流传。

尽管太阳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获得非凡的统治力，但孟菲斯神学中心的祭司们仍然坚持认为自己的主神普塔（Ptah）才是制造万物的伟大工匠。普塔是古埃及最古老的神祇之一，第一王朝时期就已出现，他的形象一直都是一尊站立的人形木乃伊，手中紧攥着其标志性权杖。作为锻造、百工与建筑之神，他是通过思考与言语（心与舌头）创造了阿图姆及其他神明与世间万物，隐喻着创世是一次依靠理性思维与言辞而进行的有意识的规划。在神话中，他与反复无常的狮子女神塞赫曼特（Sekhmet）结合，生下了神界有名的美少年涅菲尔图姆（Nefertem），后者常常被描绘为头顶莲花的形象，象征着原初之水中孕育太阳的莲花。

以上便是古埃及有关宇宙起源与众神谱系三个最广为人知的版本。尽管在诸多细节处存在差异，但不可否认，三种创世神话中却有着共同的框架。以此为基础，古埃及神学家努力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神祇兼容并包于已有的神话体系中，让埃及神话呈现出万花筒一般的变幻组合，也构成了奈杰尔（netjeru），即埃及诸神。在圣书体文字中，有多种符号用以表示奈杰尔，如在古王国时期就十分常见的"蹲坐的神祇""站立于栖木之上的猎隼"，以及形象可以追溯至前王朝时期伫立于神庙门前象征神明临在的"顶部带有旗帜的旗杆"等，这些无一不折射出埃及众神的古老渊源。

拉神崛起背后的王朝鼎革

现藏柏林埃及博物馆的《韦斯特卡纸草》（Westcar Papyrus）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

相传有一名叫杰迪（Djedi）的巫师曾向第四王朝法老胡夫预言，说他的王朝只能传到儿子哈夫拉和孙子孟卡拉，此后其统治将被太阳神拉的后代所取代。拉神将令赫利奥波利斯大祭司的妻子鲁德戴特（Ruddedet）"神圣受孕"，他们的三个儿子，即乌斯夫卡夫、萨胡拉和内菲尔卡拉也将成为新王，也就是古王国时期第五王朝最初的三位国王。

这卷纸草约书写于第十三王朝时期，是后世了解第四王朝、第五王朝国王世系的重要参照。在这则故事中可以看出，拉神可谓不折不扣的主角，借由他的血脉，拉神与人世间的国王建立起了正式的神话联系。意味着在拉神庇佑下的王权承袭自正统。

那么，拉神（Ra）究竟从何而来？"拉"在埃及语中是对太阳的称呼，早在第二王朝的统治者奈布拉（Nebra）的王名中就已出现太阳的形象。直到第四王朝开始，有关拉的信仰才达到高峰。自胡夫之子哈夫拉开始，古埃及的法老们开始以"拉神之子"自居，并且在建立金字塔的配庙时也开始有意强调与太阳神的联系。直到第五王朝时期，拉神一举被推为官方认可的众神之首，成为全埃及的国家神。也正是在此时，金字塔建筑群开始修建太阳神庙，以表达在"拉神之域"建立对国王的永恒崇拜。

在传说中，王权与社会秩序几乎与世界诞生于同时。而作为第一位统治者，拉神用他的眼泪创造了人，并统御人间。但很快因人类发动战争、煽动骚乱、杀人放火等行为而深感厌倦与疲惫，拉神便缩短了人类的寿命，离开尘世去往天界，在那里继续自己的统治，并成为埃及法老们的先祖，永远凝视着人间。

奥西里斯复活与生死观念

拉神升天后，他的子嗣舒神与盖伯都曾短暂地统御众神，最后盖伯将王位传给了长子奥西里斯。拉神还在赫利奥波利斯用阿太夫王冠为其加冕，可惜新王无法抵挡王冠上强大的热量，仪式后便病了很长时间。就他的统治而言，这可真是一个不祥的开端。

据说奥西里斯在登上王位之前就曾担任过宰相以及赫利奥波利斯的祭司长，得到了很好的历练。他统治的时期被描绘为一个繁荣的时代，可谓国泰民安。但他的统治引起了弟弟赛特的嫉妒之心。在奥西里斯当政第二十八年的一次宴会上，赛特伙同72位合谋者以游戏的名义，将奥西里斯骗入特别定制的木箱中，并用铅密封后投入尼罗河里。不料箱子顺流而下一路飘到了地中海叙利亚的港口毕布罗斯。在那里箱子被一棵神奇的大树隐藏于树干之中。刚好毕布罗斯的国王在修建宫殿，需要一根支撑屋顶的柱子，因此便命人将其砍掉带回宫中。奥西里斯的妹妹也是妻子伊西丝得知后，才将奥西里斯的尸体寻回，不料被赛特发现，愤怒的赛特立即将尸体撕成了14块，并散弃于埃及各地。这或许也从神话层面解释了为何古埃及奥西里斯神庙如此常见，不少地方都认为本地是其丧生之处。得知这一噩耗的伊西丝并没有因此放弃，她历尽千辛万苦将奥西里斯的遗体一一找回并制作成木乃伊，最终奥西里斯得以复活并成为冥界之神。记载这则故事的不是别人，正是生活于罗马时代的作家普鲁塔克（Plutarch）。尽管这则故事中不乏普鲁塔克用古希腊哲学思想解释古埃及宗教的尝试，但他对文献资料以及传说不同版本的综合整理，仍然为我们留下一个较为可信且比较全面的神话故事。

在古埃及文献中，有关奥西里斯的神话传说，最初见载于《金字塔铭文》，尽管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以及破碎的情节，却讲述了他的缘起以及他作为冥界之神在一些咒语中所具有的威慑力。此外，有关他神话最完整的版本则是刻写于第十八王朝官员阿蒙摩斯（Amenmose）石碑上的《奥西里斯赞美诗》（Hymn to Osiris）。铭文不仅详细列举了他的头衔、职责与功业，并且涉及奥西里斯之死及其遗体被伊西丝寻回等情节。不过古埃及人认为象形文字蕴含着魔力，因此用它描写邪恶的行为，很有可能会使其成为永久的现实，因此在这些古埃及文本中，常常省略有关赛特谋杀肢解奥西里斯等情节。不过《金字塔铭文》中有多处细节暗示了谋杀事件的发生，如"奥西里斯被弟弟赛特击倒在地""箱子、麻布袋"等等，并且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赛特因其恶行而受到惩罚。

在古埃及的图像中，奥西里斯通常被表现为一具被紧紧包裹的人形木乃伊，他或坐或立，身上的白衣象征着木乃伊的绷带，他的皮肤有时是黑色，喻指他冥界之神的身份以及尼罗河黑色的沃土；皮肤是绿色时，则代表植物与生命力。这些特质都是奥西里斯在初期作为丰产之神的表现。在《金字塔铭文》中不止一条咒语曾暗示奥西里斯神的这一属性，如"你拥有水，你掌管泛滥，溢满的水源来自于奥西里斯"。此外，画像中他常常手持弯钩与链枷，可能是借用了法老的标志。而他头上所戴的阿太夫王冠在大体外形上与上埃及的白冠相似，但在其两侧多了两束羽毛，并且冠上还装饰有日轮与牛角。这顶王冠原本是古神安杰提的标志，但奥西里斯与他融合后，不仅继承了他作为人间国王死后复活的故事，还继承了这顶王冠。此外，他还与木乃伊制作有关的胡狼头神阿努比斯（Anubis）那里获得了"神亭之神"的头衔，与制作木乃伊防腐时用的临时棚屋有关。据说奥西里斯本体的木乃伊就是阿努比斯帮助制作的，一些神话甚至将阿努比斯称作是奥西里斯的私生子。

在《金字塔铭文》中，奥西里斯还被称作"新年的宣告者"，这与他丰产之神的身份有关。每当天狼星与日同升，便标志着尼罗河一年一度泛滥的开始，古埃及人不仅将这一天看成是一年的开始，也认为这一天正是奥西里斯复活的日子。尼罗河水年年泛滥，植物岁岁枯荣都很容易让相信来世的古埃及人将这些自然现象与奥西里斯的复活联系起来。而在神话中，象征着沙漠与混乱的赛特杀死了奥西里斯，不正像尼罗河的旱季带来的万物枯萎凋零么？而伊西丝用魔法将奥西里斯复活，也与泛滥时节万物生长相吻合。这种死而复生的桥段，带给古埃及人通往永生不朽的希望。尤其对于将"来世特权化"的法老们，奥西里斯作为复活之神自然得到法老与贵族的推崇。这种对永生复活的渴望如此之强烈，从《金字塔铭文》的一些语句中不难看出：

你已变得伟大，泰提！你将被摆渡，泰提，你具有了奥西里斯的名字。

哦，佩皮-内菲尔卡拉！使你自己复活！接受双九神团给予你的特权，作为西方之首的代替者坐上奥西里斯的王座。（接受）他的王冠。

可以说有关奥西里斯的故事，一方面象征着自然界的生与死，另一方面则预示着王权永续。《金字塔铭文》中大量有关国王在来世复活升天的内容，大多描绘了这一主题，逝去的国王像奥西里斯一样死而复活，通过梯子变成隼飞升于天，在太阳神所统治的来世王国获得永生。有关奥西里斯的故事不仅是古埃及神话的重要侧面，也是古埃及人生死观念的绝佳体现。

荷鲁斯：王权的象征

在埃及众神中，最古老的神祇之一应当就是荷鲁斯，他的形象早在前王朝时期就已出现。并且从那时起，国王的名字就被写作隼鹰形的荷鲁斯栖于宫殿顶上的形象，作为早期的王名圈，象征着宫殿内所写名字的国王正是荷鲁斯在人世间的化身。除此之外，在《都灵王表》等文献中，对早期统治者都称之为"荷鲁斯的追随者"，可见从前王朝时期，荷鲁斯神就与王权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古王国时，他更是直接蹲坐于法老哈夫拉的脑后，作为王权的象征。

在神话中，荷鲁斯最初的身份是"天空之主"，他的名字本身就蕴含着"在高处者"的意义。他化身为翱翔天际的巨鹰时，右眼是太阳，左眼是月亮，胸脯上的羽毛是群星，双翼则是天空，翅膀扇动时就有了风。此外，在第一王朝时期，荷鲁斯本身也被当作太阳神来崇拜，例如国王登（Den）的一件象牙梳上就有乘着小船张开双翼的荷鲁斯形象。而《金字塔铭文》还以形容太阳神的词语"东方之神"来形容荷鲁斯。他还与太阳神结合成为拉-荷尔阿赫提，象征日升与日落。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形象则是化身为贝赫代提（Behdety）--长有鹰隼翅膀的日轮的形象，代表太阳在天空中运行的轨迹。此外，他还化身为荷尔-埃姆-阿赫特，即"地平线上的荷鲁斯"--狮子形的太阳神。吉萨金字塔群中那尊作为哈夫拉象征的狮身人面像，在新王国时期也被叫作荷尔-埃姆-阿赫特。

不过，尽管荷鲁斯作为神祇十分古老，但在金字塔时代，随着法老王权神授理念的宣扬，他也不得不"返老还童"，以"孩童荷鲁斯"的形象（常为一个口含手指的裸体婴孩，坐在伊西丝膝头或站立于鳄鱼身上），作为奥西里斯与伊西丝之子而被编入九神团的神学体系里。三个原本没什么联系的神祇在古王国时期被"撮合"成一个核心家庭，象征着人世间王室家族中国王、王后与王子，以适应神话支撑王权的需要。

奥西里斯被赛特杀害后，伊西丝在魔法与神力的帮助下与其木乃伊结合，最终在莎草丛中诞下孩童荷鲁斯，并秘密地将其抚养成人。作为奥西里斯唯一的后代，荷鲁斯长大后自然要为父报仇，与赛特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第二十二王朝拉美西斯五世时期的《切斯特贝蒂纸草一号》（Papyrus Chester Beaty I）中，有一篇古埃及留存下来篇幅最长的叙事故事《荷鲁斯与赛特的争斗》，记载了这一有众神参与、过程曲折的王位继承之战。在经历了80年与叔叔赛特的残酷争斗中，荷鲁斯成长为"大荷鲁斯"（即完全成熟的荷鲁斯神），最终诸神的审判团将埃及之王的宝座还给了荷鲁斯，他作为哈尔-玛乌（统一者荷鲁斯）完成了对埃及的统一与统治。

尽管这篇故事常被看作是娱乐性的作品，但这场有关荷鲁斯与赛特的争斗并非祭司的凭空想象，其中也隐含了前王朝时期战争的历史事件。在以荷鲁斯所庇护的希拉孔波利斯与以赛特为保护神的涅伽达在公元前4000多年的确有过争夺霸权的斗争。而神话中的赛特与荷鲁斯最终握手言和，也象征着上下埃及最终的统一。

从古王国时期开始，经由神话包装的王权继承模式已经逐渐形成，已故的国王成为奥西里斯，现世的国王则等同于荷鲁斯，先王们升天与太阳神同行庇佑着王权与国土。此后，埃及便进入历史上法老统治的时代。

本文摘编自《国家人文历史》2023年5月上，原标题为《诸神创造世界 神话支撑王权 走进古埃及人的精神世界》，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