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实”连累了涂松岩

“务实”连累了涂松岩

vol.091

去年,韩雪获得了《我就是演员》总冠军的同时,还有一个人也获得了巨大的肯定,他就是《我就是演员》的亚军——

涂松岩

应该说,涂松岩老师完全不属于流量型的艺人,所以很多人也并不熟悉他,作为实力型选手,在过往的评论区也几乎没有人提出过希望写他。

但是前几天《声临其境》第二季第一集播出了,我发现涂松岩老师作为梁朝伟先生过去的国语配音演员,也参加了节目。

并且在节目现场了他为了给角色配好音,自己掐自己喉咙直接导致了咳嗽、咽喉不适等情形。

这一期表现最出彩是秦昊自不用言(想看秦昊的评论区举手),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在这一篇里先着重讲解一下涂松岩老师的表演。

到底为什么涂松岩作为一名实力派,却始终没能在影视作品中有真正极为亮眼的表现呢?

当然,本文也仅作为抛砖引玉,仅仅给各位作为启发之用,如果说错了,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在涂松岩参加《我不是演员》之前,我其实对他很不熟悉。从他的资料来看,他的主要表演经历是:

科班出身,以表演电视剧为主。

以电视剧表演经验为主,意味着什么呢?

这里我也先进行一个简单的科普,是这样的:大家可以观察到,我们观众在看电视和看电影的时候,电视屏幕/电影银幕与我们观看主体之间的距离是不一样的。

简单地说,电视机体积的大小与我们人体大小往往差不大多,所以虽然它在物理距离上离观众更近,但是受限于电视机的屏幕大小,所以实际上我们看电视剧的时候,对于演员表演细节的观察会没有那么敏锐和精细。

而电影因为必须在电影院里进行放映,其画布大小往往是观众个体大小的十几倍,并且限制在黑暗的环境中进行,所以它虽然与观众的物理距离更远,但实际上对观众来说是更要求你集中注意力的,它造成的心灵冲击一定更大,演员在表演上的疏漏和尴尬也更加容易察觉。

从这个角度来说,演电影的难度的确是比演电视剧要大得多的(但是对仅擅长一类角色的类型演员来说需要进一步讨论,这里不赘述)。

了解了这一点,我们接下来来看一下《我就是演员》中涂松岩饱受好评的第一场戏:

即他与演员齐溪一起创造的舞台版《岁月神偷》。

《岁月神偷》的故事是在香港有对贫寒的夫妻,丈夫以做鞋为生,他们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其中小儿子得了白血病,在一个台风日里去世了,这家人悲痛欲绝,但是最后他们还是不得不继续咬着牙活着。

齐溪饰演故事中的妻子,涂松岩饰演故事中的丈夫。

首先我要说,她们这组表演水平是很高的,故事线索、人物逻辑都非常清楚。从最终呈现的故事上,这组表演可以分为几个模块进行逐个分析,但这里我们主要分析该片段的前两分钟即“妻子回家,丈夫送鞋”的部分。

这个片段是非常温暖的。齐溪与涂松岩都作为小市民而存在,他们的生活虽然困苦,但是又充满了爱。但是在这一设定下,他们分别是怎样演的呢?

首先是背景交代:

新闻里说台风贝蒂将以时速1790海里正面吹袭香港。

紧接着齐溪用衣服盖着自己的头躲着雨跑进屋里,边跑边说:

“老罗,快点把外面那个柱子绑绑好,哎呀,好大的风。”

这一段戏舞台上是没有雨水的,但是齐溪用自己丰富的肢体动作(包括奔跑、整理衣服、擦手等)和急促的呼吸方式,明确交代了当时物理环境并拉开了这一场戏的幕布。

紧接着涂松岩是怎么回应的呢?

他在屋子的一角淡定地继续做鞋,并没有抬起头看自己刚淋了雨的妻子一眼,冷静地回应道:

“我看过了,顶得住。”

这里的表演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涂松岩的淡定其实是他对丈夫人物性格的一种理解:

丈夫是一个周到的人,在妻子回来之前已经把她担心的事处理好了。

但是这样的处理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对于“淋雨”的妻子,其实并没有做出任何关心的反应。

换句话说,我相信不论在当时那个舞台上表演妻子的女演员是不是齐溪、不论她怎么去演出那个“淋雨”了的状态,涂松岩的表演也不会有变化。

为什么呢?

因为虽然绝大多数人不易察觉这个事实,但是实际上,他的表演很多很多时候,都是在演自己的,并且这个“演自己的”不是说他不用心,而是说他在给自己不断安排动作、然后完成动作,却在事实上与自己的对手戏缺乏真正的主动交流的意识,这就导致了他的表演缺乏生命力。

别急,我们接着往下看。

作为鞋匠,涂松岩给自己的妻子做了一双鞋,他说:

“做了大半辈子的鞋了,也没给你们做双像样的。这几天刮台风也没生意,给你们仨一人做一双。”

收到这双鞋呢,齐溪首先是拒绝丈夫送自己这双鞋、然后看着丈夫替自己穿鞋、然后又很谨慎地拎起裤腿走了几步试试鞋:

最后摆了一个pose表示丈夫手艺好:“七天做的鞋就是不一样。”

她的表演极为生动,仅仅是在《岁月神偷》这个17分钟的作品里的前两分钟,她就做了无数的细节铺垫,而且每一个都毫不多余。

并且让我感到特别可贵的是,齐溪在准确地完成表演任务的时候,还把自己的人物做得很复杂——

这个复杂,就是我们说的层次感。

大家也看到了,收到鞋之后,齐溪在涂松岩给她穿好了鞋之后的反应都是很喜悦的,这个喜悦可以说“溢于言表”;但是在涂松岩给她穿鞋的时候,她看着自己丈夫的眼神,又是有很多内容的,很深。

是啊,家里一个孩子病了,另一个孩子还在上学,丈夫收入又低又固执,自己又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内心里,其实是忧虑的。

但是她不能把这份忧虑传达给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压力更大的丈夫,因此她的处理就有了很自然的差异。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场上有三个人:

齐溪、涂松岩、以及他俩身患重病在床上躺着的孩子。

齐溪的表演里,有这个孩子。

她既演出了“妻子”,又演出了“母亲”。可见这个女演员,她的功夫,都是内功啊。

相反,当我们再把目光挪回到涂松岩身上时,就会发现他的情绪其实一直是很单一。

或欣慰:

或开心:

作为一个心里有妻子的丈夫,他这样做固然没有错,但是如果去掉齐溪的表演,仅从涂松岩的表演来看的话,你能感受到他们的生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吗?或许这只是一个普通贫穷鞋匠家里普通的一天吧?

你能感受到舞台上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吗?

此刻你能从涂松岩“送鞋”的事件里感受到他对妻子的“爱”,但是如果这份爱真的是深沉的、无微不至的、由心而生、并且已经准备了好些天的,那么为什么前面妻子“淋雨”回来,他的反应又那么淡漠呢?

用他的话说他从来没有送过妻子这样的鞋子哦,“从来”的时间线起码也是孩子的年龄吧,大儿子都上小学了,也就是说他们在一起十几年了都没有送过这样一个礼物,那么送之前他不紧张、不忐忑吗?

为什么这些“前戏”我们统统看不到呢?

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涂松岩还赢了齐溪?

虽然我给大家只分析了两分钟的戏,但是顺着这个思路,其实你们是可以自己完成接下来的分析的。

同一场戏中,两个演员到底谁更优秀,是不需要看完一整场戏才能做出判断的。因为所谓的“内功”,就是时时刻刻地体现出来的。

上面这场戏是涂松岩在《我就是演员》中口碑最好的一场(《雷锋离开的日子》他的表演还不如这场),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看到他在表演上所暴露出来的很要命的问题,比如说——

并不建立真实交流,并不真正进入人物等。

这些问题都是非常致命的。

在这种表演惯性下,当他遇到了一个极为出色的演员时,对方会给他很好的刺激,他还是可以完成表演任务;但是一旦遇到了一个比较拙劣的对手,他的问题也会更加致命(当然,所有演员都是这样的)。

但是以上还不是他问题的最根本。

我们接着再来看一下他《声临其境2》的表演。

涂老师配了两段,一个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一个是《绣春刀》。

因为《绣春刀》他配的是金士杰老师的部分,所以我们来简单讲一下这一段。

开场:

“总旗大人,摘了我这颗脑袋,你们回去交不了差啊。”

朋友们,金士杰扮演的魏忠贤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们觉得他是想干嘛?

答:他想保命。

那么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会需要说这样的话去保命呢?

答:将死之人。

所以你们看金士杰的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又不服气,所以他是有求生欲的,他也是恐惧的,但是他要隐藏、要试图翻盘,因此又要冷静(这个冷静里又包含了他整个前半生的官海沉浮和性格色彩),所以这里他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

但你们也看到涂松岩老师的眼神了。

不仅是眼神,他整个配魏忠贤的片段,其实只有一个状态,那就是狡黠奸猾。

不论是从声音上,还是从他的配音状态上,我都没有办法感受到他作为一个曾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的格局和气度。

更遑论那份死亡所压迫出来的危险感。

反而我的感受是他铆足了劲儿在音色和语调上进行模仿。

还是那句话,朋友们。当我们在谈表演中的“台词”这一个部分的时候,我们依然是在谈“表演”。

台词、形体、声乐等等,这所有表演之内的学科都是被表演囊括的,而一个人如果在一档台词节目里,他的台词以“像”前一个创作者而被记住(实际上涂松岩的配音也不像金士杰啦),那么其实是很可悲的,因为所谓“创作”是,你是你的孩子的亲生父母,而不是继父继母,这里面差别可太大了。

是不是?

所以从这个角度切入,其实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涂松岩老师缺乏自己真正的代表作——

因为他或许缺乏一个能当他作为演员时,仍然足够独特和强烈的“自我”。

他是很努力地去“表演”的,他很踏实地在工作,但是我很确定,他还没有把自己真正挖出来。

我想这才是他作为一个基本功没有问题的演员的瓶颈所在。好角色的魅力,必然是脱胎于好演员自己的。

限于篇幅,很多关于涂松岩老师的表演细节,我也没有办法一一给大家进行分析,但是我认为前面的分析也可以说明一定的问题:就我所看到的部分来说,涂松岩其实是一个表演上很被动的人。

他的被动无时无刻不体现在他总是流连在“告诉自己要去做什么”和“告诉自己什么是对的”这些事情(的表演)上。

相反,(从表演上看)他是很少主动深入思考“真正的众生是如何活着的”、“他们的生活里每天都在发生什么样的情感迁徙”、“我与万物的生命之别究竟何在”诸如此类“务虚”的问题的。

这些思考,对于丈夫、对于父亲这样的角色来说,也许是太不务实了,但是对于一个生命力足够蓬勃的“人”来说,它是必要的:它是一种本能,是一种需求,也是一种快乐与享受——

而又只有当你真正享受生命中的某些无用之事,你才会感受到生命深层的那种原动力的呼唤,进而一点点觉醒,一点点进行回应。

生命正是这样变成生活的;生活亦是这样形成生命的。

人正是这样成为演员的;演员亦是这样走进人心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回事。

… Everyone is hurt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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