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主汉武帝晚年听信谗言,对太子大开杀戒,数万人死于非命

一、政见不同,武帝父子生嫌隙

刘据是汉武帝刘彻的长子,是汉武帝与卫皇后所生,他性情温和,颇有政治才能,于元狩元年(前122年)武帝被立为太子。元朔五年(前124年),刘据的舅舅卫青升任大司马、大将军,不仅手握兵权,而且成为武帝新设立的最高决策机构中朝的领袖人物,因此遭到武帝的猜忌。为了对抗卫青,汉武帝封卫青的外甥、卫太子的舅表兄弟霍去病为骠骑将军,不久又擢升年仅20岁的霍去病与卫青并列大司马、大将军,分掌兵权。另外,当时的朝中,李广、张骞、公孙贺、李蔡、李息、公孙敖、张次公、赵食其、韩朔、苏建、郭昌、苟彘、路博德、赵破奴等人都身居要职,成为太子的臂膀。

汉武帝好大喜功,连年对外征战,造成国用匮乏,“天下户口减半”,社会危机加剧。以太子刘据为首的一批温和派官员提出对外停战,对内休养生息的政策,遭到武帝的反对,二人因此产生逐渐产生不同的政见。

二、巫蛊之祸,小人乘机害太子

所谓“巫蛊”,其实是一种以民间迷信作为观念基础而实施的加害于人的巫术形式。具体方法就是以桐木制成人偶,上面写上被诅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等,然后施以某种魔法和诅咒,将其埋放到被诅咒者的住处或近旁,以达到控制或摄取被诅咒者的灵魂的目的。

武帝垂暮之年,疾病加身,一次,他在大白天看到了刺客出现的幻象,又做了个被数千木人围攻的恶梦,因此产生了有人加害自己的疑心。

征和二年(前91年),武帝得到举报,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并利用巫术诅咒自己,遂下令抓捕公孙贺父子,二人因此死于狱中,整个家族也都被处死。数月之后,卫皇后与汉武帝的女儿诸邑公主和阳石公主都因为巫蛊罪被处死。

当时,武帝已染病在身。“时上疾,避暑甘泉宫”,长安“独皇后、太子在”。但是,武帝却不信任他们,而是全权委托新任丞相刘屈氂和御史章赣,以及为武帝所宠信的特务头子、背景十分复杂的江充,组成了专案组审查公孙贺案。

江充原本是赵国邯郸的市井无赖,年轻时他将自己妹妹嫁给赵国太子刘丹而成为赵王的座上客。后来江充又与赵太子产生矛盾,入长安告发太子丹的种种不法之事,对刘姓诸王限制极严的汉武帝根据江充的举报立下杀手,赵国太子因此获罪死于狱中。江充却开始飞黄腾达,充任为谒者出使匈奴。在匈奴活动了近一年,回到汉朝之后开始得到重用,武帝委任他担任钦差“直指绣衣使者”,负责京师治安,“督三辅盗贼,禁察逾制”,事实上成为了汉武帝的特工头目,得到了武帝的极度信任。

公孙贺之狱与卫太子之狱,实际都是针对削弱卫太子及卫氏集团而发的。所以《汉书》记江充之所以敢无所顾忌地侵犯卫后和太子,正是因为他已预先“知上意”。

其实,“巫蛊之祸”还有另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外戚李氏家族的崛起。武帝宠姬李夫人原本只是一个美丽的歌伎,通过其兄乐师李延年来到武帝身边,深受武帝宠爱,但李夫人不幸早死。她只留下一个王子刘髆,封昌邑王。李夫人有三个兄长:李广利、李延年、李季,其中李广利后来成为贰师将军,大量培植起李氏集团,提拔刘屈氂出任了丞相。

刘屈氂是武帝的侄子,其父是武帝的庶兄、大名鼎鼎的中山靖王刘胜。他原本不过是涿郡太守,在公孙贺因为巫蛊案被罢相后,其平步青云直接调任中央,出任左丞相。正是这个刘屈氂,为了达到利用昌邑王刘髓代替卫太子成为新太子,从而能够在未来的政局中独揽大权的目的,才制造了历史上著名的汉武帝“巫蛊之祸”。

三、大开杀戒,数万人死于非命

江充看到武帝已年老,太子不久即可继位,自己恐将受到报复,在丞相刘屈氂的支持下,决定借公孙贺一案罗织罪名陷害太子和卫皇后。他奏言武帝的病因是由于“巫蛊”作祟,于是武帝授权江充成立专案组,对“巫蛊”进行深入调查。

江充乘机指使胡巫檀何欺骗武帝,说:“皇宫之中蛊气太重,如果不清除的话,皇上的疾病是不会好的。”武帝信以为真,命令江充进入皇宫彻底搜查,并派遣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宦者)苏文等协助江充督办。

江充命人预先在卫皇后中埋下大量的木偶和写有咒语的帛书,然后自己去挖,很快便挖了出来,要马上奏明皇上。太子情急之下问计于太子少傅石德 ,石德劝刘据立即诛杀江充 ,不可坐以待毙。 太子对此犹豫不决,认为自己乃武帝之子,不能擅开杀戒,仍想面见武帝,陈情辩白。但此时江充早已堵死了太子晋见武帝的途径,并向武帝诬告太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刘据不得不采纳了石德的建议,决意除掉江充。调动了宫廷卫队,通知皇后,以皇后印信调集宫府中的弓兵、武库兵和长乐宫卫兵,告令百官说江充要谋反,命自己的门客诈称武帝使者,带兵将江充逮捕,临刑前,他责斥江充:“赵国的贱虏!祸乱你们国家的赵王父子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父子吗?”然而,协助江充制造巫蛊案的胡巫在上林苑被烧死,江充的另一个助手御史章赣在混乱中带伤突围,逃到甘泉宫向武帝告变。武帝并不相信认为可能是江充逼太子过甚,太子才杀掉了江充,但刘屈氂也派人来报,说台子叛乱,武帝这才相信。于是令刘屈氂率正规军杀回长安,讨伐太子,他本人则由甘泉宫到达长安城西郊的建章宫,亲自指挥对太子的军事行动。他下诏发三辅近县兵马,召集朝中二千石以下官员,由丞相刘屈建统帅讨伐太子,并遣使收缴卫皇后玺绶。皇后卫子夫被迫含愤自杀。

刘据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好跟武帝刀兵相见。但是他没有兵符,调动不了正规军,只好释放狱中囚犯,发给市民兵械库的兵器,命石德统帅他们与刘屈氂指挥的正规军对战,很快兵败,刘据不得不和两个儿子逃离长安。汉武帝下旨严令各地缉拿,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派县卒张富昌破门而入,太子不愿被捕后被小吏所辱,进入内室自缢而亡(死后谥号为“戾”),两个皇孙也在混乱中被杀死。卫氏家族被诛灭九族,刘据的幕僚与眷属也被杀光(只有一个数月大的孙子刘询幸免于难),平阳公主的孙子平阳侯曹宗也没有幸免;而与卫氏沾亲带故有交情的侯爵、将领,包括不肯出兵帮助刘据的任安(他曾经是卫青旧部,武帝认为他在事变中首鼠两端)都被抄家杀头。

巫蛊之祸震惊朝野内外,从京师、三辅到地方郡、国,上至皇后、太子、公主,下及兵丁、百姓,许多家庭都受到殃及,有数万人死于非命,甚至于襁褓中的太子遗孙刘病已(后改名刘询)及长安郡邸狱中的所有“录囚”(也就是囚犯)也受到了牵连。

四、 真相大白,奸佞小人被灭族

卫氏集团的灭亡,让李广利和刘屈氂欣喜若狂,“巫蛊之祸”发生的第二年三月(前90年),武帝再次任命李广利为大将军出击匈奴。李广利暗地里叮嘱他要加紧行动,想办法立自己的外甥、李夫人的儿子昌邑王刘黼为太子。刘屈氂又一次玩起“巫蛊之术”,却不慎走漏了风声,被武帝知晓。经过一番调查,刘彻终于发现此事背后的惊人内幕,李广利和刘屈氂才是推动这次事件的真正主谋,太子并无巫蛊之事,他举兵仅仅是为自保而已。于是下令逮捕并腰斩刘屈氂,其妻也被斩首于华阳街。李广利闻知消息,投降匈奴,武帝更是气恼非常,立即灭了李氏全族。由此,昌邑王刘黼入主东宫的希望也破灭了。江充全家灭族、苏文更被活活烧死在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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