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莫纳战役:屋大维死后,罗马帝国为争夺权力陷入混战

屋大维死后,罗马帝国群雄四起,为争夺权力陷入混战。公元69年4月,意大利北部,波河中游的克雷莫纳城附近一战,结束了罗马混战。

一、尼禄被废黜后,权力的争夺激烈起来了

公元14年,屋大维去世,以后掌握罗马帝国大权的是他的养子提比流斯,接着是盖约·凯撒。从公元41年开始到54年,是克劳狄王朝。这期间,罗马国家管理机构得到巩固和加强,并征服了毛里塔尼亚和不列颠,使帝国的疆域进一步扩大。

克劳狄死后,十七岁的尼禄被拥立为皇帝。这位年轻的皇帝自称是“伟大的艺术家”。他把阿谀奉承和假意的鼓掌当作对他表演的真正赞誉,而把直接处理国政的大权却旁落到他的近臣手中。公元64年,罗马城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元老院借机组成反尼禄集团。尼禄为寻求支持自己的力量,拼命搜刮钱财,残酷地掠夺各行省,从而激起了当地人民强烈不满。

公元66年,西班牙和高卢等行省爆发了起义。由于没有军队和金钱去镇压起义,尼禄被迫在郊外一个别墅里自杀了。

尼禄被废黜后,权力的争夺激烈起来了。各行省贵族集团和罗马军团纷纷拥立自己的代表人物为皇帝,借以取得犒劳和特权。罗马平民和近卫军拥立奥托为皇帝。驻守在莱茵河的罗马军团则与当地居民联合拥立维提里乌斯为皇帝。

二、一国难容二主

维提里乌斯写信给奥托,要他让出皇位,遭到奥托的拒绝。协商不行,维提里乌斯决定率兵进军意大利,用武力夺取罗马帝国的统治大权。他把所有的兵力分为两部分,分别由瓦伦斯和凯奇纳率领,维提里乌斯本人则率领后备军在他们后面跟进。

公元69年初,他们越过阿尔卑斯山,迅速占领波河以北的米兰及其以西的城市。奥托面对维提里乌斯的挑战也不示弱。在要求各行省帮助的希望破灭后,他决定应战。他组织罗马军团、近卫军和城防步兵中队从东面出击,阻击敌人渡过波河,并派海军西渡,在纳尔榜高卢登陆,然后从西面进攻维提里乌斯的军队。

3月下旬,奥托率领达尔马提亚和潘诺尼亚地区的陆军,沿阿尔卑斯山南侧向西进攻。他共有四个军团,军团中的士兵许多都是久经沙场,享有盛名的勇士。军团的前面有二千名骑兵和步兵作先导,另外还有二千名剑奴。伴随着奥托本人的是一支精锐的亲卫队和其余近卫军。他自己穿着铁制的胸甲徒步走在军旗的前面。海军舰队这时也已起锚,准备在纳尔榜高卢东南沿海登陆。

奥托海军舰队在弗雷儒斯登陆后,使当地居民大为震惊,立即派使者向维提里乌斯要求援助。维提里乌斯军队的统帅瓦伦斯接到报告后,立即命令步兵和骑兵急速驰援,以阻止舰队登陆。这样在滩头上就展开了一场激战。

三、双方的准备

奥托海军的战斗队形是:一部分海军和居民配置在海岸附近的小高地上,高地和海岸之间由近卫军占据,海面上由舰队控制。面对瓦伦斯军队的进攻,奥托的近卫军从正面挡住瓦伦斯骑兵的进攻,配置在高地上的居民从侧面投射石块,舰队趁机迂回到后面发起突袭。瓦伦斯的军队受到四面攻击,伤亡惨重。如果不是天色已晚,不便追击,瓦伦斯的军队就有可能被全歼。

瓦伦斯虽然吃了败仗,但他并不气馁。他急忙调来辅助部队,立即向奥托发起进攻,决心趁对方刚刚获胜,思想麻痹之际给予打击。沉浸在胜利之中的奥托部队,突然受到打击,许多人被杀,更多的人惊慌失措。奥托的部队被迫逃到附近的小山上,在那里他们得以重新集合力量向瓦伦斯反扑。最后,奥托的军队以极大的代价才取得战斗的胜利。

后来这两股部队都无意再战。瓦伦斯的军队退到纳尔榜高卢的昂蒂布城,奥托的海军撤退到弗雷儒斯东部的阿尔班加城,准备从那里向东北与奥托的陆军会合。

维提里乌斯的另一路军队在凯奇纳的率领下,进展顺利。他们一路南下,在克雷莫纳俘虏了奥托同盟军的一个支队;在帕维亚截击了一千名奥托海军士兵;接着,他们横渡波河,向皮亚琴察城逼近。守卫在皮亚琴察城的指挥人员根据掌握的情况,全力加强城防,他们修筑加高城墙和了望楼,并筹备大量滚木、石头、铅球等,同时鼓舞士气,整顿军纪,准备抗击维提里乌斯军队的进攻。

凯奇纳率军到达皮亚琴察城下后,便发起攻击。开始没有什么战术企图,士兵们酒足饭饱后只是各自乱攻一气,当他们受到损失后,才重新组织力量进行围攻。

他们排成密集的龟形阵,首先攻击的是辅助部队。士兵裸露着身体,唱着战歌,挥舞着盾牌,用箭和石块向城头上攻击。但是,他们被居高临下的守军击退了。接着正规军团开始攻击。士兵们把盾牌举在自己头上,四周用活动矮墙和柴栅保护,接近城墙后,他们挖掘墙基,在城墙下修筑土堆。为防止敌人突袭,还同时派兵攻打各个城门。

城内守军看到用一般投射兵器不能解决问题,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滚木和一块块巨石推下去。沉重的木头和石块落到城下,发出巨大的轰响声。凯奇的军团士兵虽有盾牌和矮墙防护,但哪顶得住这巨大力量的打击。巨石砸碎了盾牌,打乱了龟形阵,一些人被砸死,另一些被砸断胳膊和腿脚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更多的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守军见此情形,士气高涨,铅球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凯奇纳的士兵不顾一切地往回逃跑,谁也无法阻拦。凯奇纳不得不撤离战斗,回渡波河,进攻克雷莫纳。途中,凯奇纳的辅助部队又受到奥托军队出其不意的攻击,许多人被打死。

四、被泄露了的计划

凯奇纳面对这一连串的损失,十分沮丧。这时,瓦伦斯的部队已经迫近,很快就要和他会合。他想,必须趁瓦伦斯到达前与敌人决一雌雄,否则,荣誉就会落在瓦伦斯头上。他从辅助部队中挑选出一部分勇敢的士兵,隐蔽在离克雷莫纳城约二十公里远的一个森林里。这里的森林俯临一条大道。同时派兵沿大道向奥托的部队挑战。接火后,装着逃跑的样子,且战且退,引诱敌军追击,把敌军引入预设的伏击圈内。

这个计划本身是很好的,但是由于凯奇纳急于想得到荣誉,所以在布置战术意图时没有严格保密。他的计划被泄露了。奥托的统帅保里努斯针对凯奇纳的计划,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保里努斯把三个近卫军步兵中队按纵队排列在大道上,以对付敌人的挑战;将左、右两翼配置在大路两侧。左翼有一个潘诺尼亚分队、4个辅助队和五百骑兵,右翼共有一个军团、两个辅助步兵中队以及五百名骑兵。

另外还有一千名近卫军和辅助骑兵作为后备部队配置在后方。一切部署好以后,中央部队便沿大道向前行进。他的计划是,当敌人骑兵挑战时,近卫军步兵中队按兵不动,并设法吸引敌人追击,把敌人引入他们的设伏圈。

战斗开始后,凯奇纳的骑兵前来挑战,可是,双方还没有接触,他们就装着狼狈不堪的样子向后逃跑。奥托的统帅保里努斯看到敌人这种故作姿态的伎俩,知道这是他们的计谋,于是也命令近卫军步兵中队撤退。

凯奇纳看到敌人不但没有追击,反而向后撤退,不知怎么回事,一时没了主意。埋伏在森林里的部队看到敌人逃跑,以为是敌人害怕了,不等命令便冒失地杀出伏击圈,向退却的敌人发起追击。奥托的近卫军步兵看到敌人跟踪而来,便加快了退却的步伐。一个快速退,一个拼命追,奥托的左右两翼趁机包抄过来,骑兵插到敌人背后,切断退路,凯奇纳的部队顿时陷入包围。

凯奇纳的军队处于四面包围之中,这对奥托的军队来说是十分有利的。可是奥托的统帅保里努斯却没有立即下令进攻。他认为敌人已成瓮中之鳖,为减少损失,取得彻底胜利,应慎重和周密地安排。他计划让士兵先填平濠沟,清除场地,拉开战线,然后再作决战。

可是就在他们整修场地之时,凯奇纳的部队趁机撤到附近的葡萄园和树林里。他们利用树林作掩护进行反击。然而,处在包围之中的凯奇纳并没有把他的部队全部投入战斗,而是把所有的部队分成若干分队,进行轮番攻击。这种作法不仅不能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人形成强大的威胁,反而增加了组织指挥的繁杂,造成许多混乱。奥托的军队趁机进攻,很快突破了敌人的前线,打败了前来支援的敌人。

一些士兵还没有投入战斗就惊慌地逃跑了。这时,作为奥托的统帅保里努斯如果乘胜追击的话,凯奇纳和他的全部力量就可能被歼灭,但他担心部队过于疲劳,经受不住凯奇纳部队的进攻,因而下令让部队停止战斗,撤离战场。

五、瓦伦斯和凯奇纳会合

公元69年4月14日,瓦伦斯和凯奇纳会合,随后维提里乌斯决定全军出击,凭着七万以上的大军同奥托决一胜负。奥托的将领也在研究作战方案,会上意见不一。

保里努斯主张拖延战争,他认为,维提里乌斯远离后方,没有强大的后备力量,没有充足的后勤补给,敌人希望速战速决,而我们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可是,奥托的意见是倾向于打,一些善于讨好的人也跟着奥托齐声赞同打,最后采用了奥托的主张。战前奥托带着近卫军、亲卫队和骑兵躲到安全的地方。

统帅大权实际上落到奥托的兄弟和近卫军长官手里。在奥托的一再催促下,他们在克雷莫纳以东的大道上占领阵地,展开队形。但由于道路狭窄,部队人员、马车、随营的商贩都拥挤在一起,有的跑来跑去寻找自己的队伍,有的呼叫着自己的同伴,加上士兵们不满意自己的统帅,所以,到处是嘈杂、混乱。

不一会,维提里乌斯的军队发动了进攻。他们的军队无论军事素质还是人数方面都占优势。他们以森严的阵形向奥托的军队压过来。奥托的军队尽管队形混乱,人数少而且又疲劳,他们仍然英勇抵抗。由于战场上有一些树木和葡萄园林,因而使整个战斗形式表现得更加复杂多样。树丛里,两军时而肉搏厮杀,时而投射标枪、箭石;时而小队出击,时而大部队进攻。大路上,两军短兵相接,刀光剑影。士兵们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刀剑或斧头,以全部力量拼命砍杀。

维提里乌斯的一个久负盛名的军团打败了奥托中央阵线的一个军团,杀死了指挥官,俘获了军旗;在右翼,奥托的一个军团受到一支优势兵力的围攻,毫无指挥能力的右翼指挥见势不妙,竟偷偷溜走了。奥托的剑奴急忙上前援助。维提里乌斯也把后备力量投入战斗。

奥托的右翼被击溃了,接着,维提里乌斯的全部力量集中到奥托军队的左翼。左翼哪能挡得住敌人全部力量的冲击,很快阵地被攻破,混乱中的士兵纷纷向东面的贝德里亚库姆逃去,维提里乌斯的军队尾追不舍,直到天黑。战场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第二天,奥托的军队求和。士兵们含泪互相拥抱,他们在悲喜交集的情绪中诅咒内战给人们带来的灾难,使兄弟亲友之间成为敌人而互相残杀。奥托本人也感到内战对人民带来了痛苦,后来他因此而自杀了。

奥托死后,维提里乌斯被正式承认为罗马帝国的皇帝。意大利和罗马平民以及一部分奴隶都投奔了维提里乌斯。但是,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他就任后整天狂欢滥饮,沉缅于放荡的生活中。军队纪律败坏,懒惰散乱。他们大肆挥霍,浪费无度。如果缺乏金钱和财物,就到民间去搜刮、抢劫。他们的所作所为极不得人心。对此,各行省反应强烈。不久,维提里乌斯被东方行省中拥为皇帝的维斯西亚努斯打败。至此,罗马混战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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