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妻子毒害而遁入空门的和尚,居然以写艳词而举世闻名

和尚,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六根清净,把素持斋的形象,整日面对青灯古佛,诵经修行,以求普渡众生,让大众脱离苦海。他们严格遵守清规戒律,少则五戒、八戒,多则二百五十戒、三百四十八戒,而其中的色戒更是戒中之戒,连风尘中的艳词调都听不得。身为和尚,说话做事,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过事情总有例外,宋朝就出现过一个写艳词很有名的僧人,几乎家喻户晓。

这个和尚叫仲殊。僧仲殊,安州(今湖北安陆)人,生卒年不详,本姓张,名挥,本为北宋进士,后出家为僧,曾住苏州承天寺、杭州宝月寺,法号仲殊。其本为士子,怎么想到去出家了呢?这是还要从他老婆说起。仲殊生性豪迈洒脱,喜欢游山玩水,写词作赋,连当时顶级流量明星大文豪苏轼也非常欣赏他的诗词,想结交一番。因常年在外游历,冷落了妻子,于是红杏出墙了。他老婆也是个狠角色,怕东窗事发,竟然在汤里投毒谋害亲夫,幸好发现的早,被人喂了蜂蜜解毒,小命算是保住了。但其心理上对于妻子的背叛无限失望,因为失望而放弃繁华的大千世界,遂遁入空门。

《邵定吴郡志》卷四十二云:“仲殊,字师利,承天寺僧也。初为士人,尝预乡荐。其妻以药毒之,遂弃家削发。时食蜜,以解药毒。

虽然身体遁入空门,但心里却依旧于红尘中神游。他入佛后未与任何佛门中人有过交往,相反与世俗中人有着密切的联系。或是因为本身的文学才华,或是因为内心从未离开俗世,仲殊与众多的文人、官员广泛交游,以诗文酬唱结交达官显贵,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他的吃货死党苏东坡。

苏轼当时在苏州做官,而仲殊也在苏州宝月寺出家,苏轼很早就欣赏仲殊的才华想与之结交。他一度因为读一段佛经而不得解想得到仲殊的帮助,而仲殊也欣赏苏轼的才华,二人性格相仿,才情相当,很快就一起把酒言欢。他们一起游览西湖,一起吟诗作赋,好不惬意,甚至苏轼在睡梦中都曾梦到过仲殊。此事发生于元祐六年(1091)三月,当时苏轼本来是在杭州任职,于元祐六年时却又一次被召回朝。在回京途中露宿吴淞江时做了个梦,梦中仲殊弹着一把十三弦的破琴,发出异响,苏轼问为何琴有十三弦,仲殊没有回答,而是作了一首诗。更惊奇的是在此梦之后第二天,苏轼又作了同样的梦,惊诧之余,苏轼将梦中仲殊写的诗写了下来并送给了他。由此可见二人之间深厚的友谊。

度数形名不偶然,破琴今有十三弦。此生若见邢和璞,方信秦筝是响泉。

仲殊喜好写艳词的原因是什么?这可能跟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他自身的遭遇有关。

宋代经济文化事业繁荣,文人士大夫们更加刻意地追求物质与精神上的享乐,普通市民则热衷于市场中的摊铺作坊,崇尚一种轻松愉悦的生活方式,整个社会中普遍弥漫着一种贪图享乐、纸醉金迷的风气。这种生活模式的变化最集中地表现在士大夫之间迎来送往的集会上,歌舞宴乐在士大夫阶层开始广泛流行,狎妓游乐成为了这一阶层典型的生活方式。而这种繁荣也影响到了佛门寺院,寺院甚至开始普遍开设以盈利为目的的店铺、仓库等商业活动,而僧人们在满足了经济需求的基础之上,开始更加关注人情人欲的宣泄,佛教开始世俗化。佛门的世俗化特性首先表现在僧人的日常生活之中,修行已经不是僧侣们唯一的生活内容,他们开始注重追求精神方面的愉悦,当时的佛门僧人中不乏饮酒食肉之举,甚至有一些僧人敛金收财、狎妓游乐、娶妻生子,与世俗之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僧人仲殊放荡不羁的个性正是佛教世俗化特征的显著表现。

仲殊出身士子,因为在感情上遭到了背叛而出家为僧,出家前的遭遇在他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创伤,即使皈依佛门也依然无法化解。这种心灵创伤大多表现在他的诗词创作当中,作品中经常出现对于男女恋情的描写,风格绮丽婉媚。仲殊因为受到伤害而被迫皈依佛门,实际上却是凡心未尽,对于凡尘俗世的爱恋情思、繁华笙歌,对于文人舞文弄墨、赏花看月的闲逸生活从来不曾真正忘记,即使出家之后仍然不自觉地流露出这些深藏于内心深处的人生追求。作为一个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僧人,仲殊没有别的宣泄方式,诗词的创作就成为了他满足理想的主要手段。在诗词之中将自己的细腻情思尽可能地放大,不为迎合任何人的眼光,一切只为自己心灵上的愉悦。

解舞清平乐,如今说向谁。红烛片雪上钳锤。打就金毛狮子、也堪疑。木女明开眼,泥人暗皱眉。蟠桃已是著花迟。不向春风一笑、待何时。

也许是因为受伤太深,心灵的创伤一直无法愈合,仲殊后来写的很多诗词都表现出对于现实人生的厌倦和愁苦,作品当中表现出很多的负面情绪。或许正是这种心灵上的孤寂与愁绪使其彻底看破了生死,终于于崇宁年间(1102-1106)于僧房内自缢而死前生和来世都不是仲殊所关心的,他只在乎今世是否快活,当游历四方、对酒当歌的生活不能填满其寂寞的心灵时,他便选择了放弃,在自己的僧房之中以自杀了结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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