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浒传》里,武大郎捉奸、西门庆踢伤武大郎,起因就是郓哥要把自己的梨子卖给西门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但是当时西门大官人正忙着呢,而王婆正在把风,自然不肯放郓哥进去。于是这一老一少开始吵架厮打,王婆骂郓哥是“小猢狲”,郓哥说王婆是“马泊六”。咱们今天不讨论郓哥人品咋样,就来聊一聊什么是“马泊六”。而这个问题应该去问秦始皇或者问管仲,这个词他俩最清楚,因为这就是秦始皇他们家(秦王国或者说秦朝)传下来的,而管仲则可以算得上“马泊六”这个行当的祖师爷。
其实“马泊六”这个词,在宋元杂剧中就已经出现了,而且专指另类媒婆——把姓马单身女介绍给姓王单身汉的,那是正经媒婆,把姓马的有夫之妇介绍给姓宋的有妇之夫,那就是“马泊六”。当然“马泊六”又叫“马八六”、“马百六”、“马伯六”,而真正见诸正史的,应该叫“马伯留”,这也是秦始皇一统六合的“秘密武器”之一。
清朝人考证出马泊六就是跟马有关:“北地马群,每一牡(雄)将十余牝(雌)而行,牝皆随牡,不入他群……愚合计之,亦每伯牝马用牡马六匹,故称马伯六耶?”这当然是胡说八道——不管马识不识数,这个“学者”都肯定没见过马群。笔者生长在内蒙古,也见过放马的,每个马群只有一匹“头马”,带着一帮小弟和后宫,但是小弟是不可以动老大后宫的。至于一匹雌马会不会用六匹雄马,那是兽医要回答的问题,笔者只知道一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有人说马泊六实际是“马伯留”,很多文章都说《后汉书马援传》记载:“昔秦人有陇之地,为周牧马。秦人居陇地而逐土人,每有俘者,男皆奴之,唯女留之于马槽而伯(泊),以供兵士,故兵士皆以马伯留为乐。”但是笔者连《马援传》注引的资料都看了,硬是没找到这段话——可能是别人火眼金睛从书的背面看到的。
而据笔者分析,像《汉书》这样的史料,是不会记载这些事情的,可能是引用者说错了出处也未可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笔者看了“假汉书”。这一点还请读者诸君帮忙,指教这段话的真正出处,为笔者,也为更多读者辩误解惑。
咱们言归正传,还是来问秦始皇。虽然上面的史料出处笔者没找到,但是秦始皇的前辈甚至秦始皇本人执行“马伯留”制度是可能的,而且可能还是秦始皇一统六合的“秘密武器”之一:首虏军功制度为参战将士解决了后顾之忧并带来了美好愿景,而“马伯留”则解决了前线将士的燃眉之急鼓舞了士气。
但是写历史类稿子和写情感类的不同,考据不严谨就会以讹传讹,比如笔者就找不到《汉书马援传》里关于“马伯留”的文字,只好存疑,所以这篇稿子的主要目的还是向读者诸君求教。至于《水浒传》中的郓哥说王婆是“马泊六”。这个名词是不是秦始皇家传下来了,咱们姑且存而不论,但是问管仲肯定没错,因为有些地方还以管仲为祖师爷,供着管仲的像呢。最后请问读者诸君:“马泊六”的出处,是问秦始皇还是问管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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