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之旅:海南传奇

从昔日的蛮荒之地、流放之地,到今日寸土寸金的国际旅游岛,海南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在海口市海府路南端有一处五公祠,海南昔日的历史就是从这里有了转折,五公祠又名”海南第一楼”,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是为了纪念的是唐宋两代被贬职,而来海南的五位名臣:唐代宰相李德裕,宋代宰相李纲、赵鼎,南宋抗金将领李光和胡铨。

五公祠主体建筑为两层木结构,楼高9米,周围有檐廊,但无斗拱,为海南最早的楼房,故称海南第一楼。

楼上高悬”海南第一楼”金字横匾。

祠内柱上,有清人长联:

“唐嗟未造,宋恨偏安,天地几人才置诸海外,道契前贤,教兴后学,乾坤有正气在此楼中。”

“只知有国,不知有身,任凭千般折磨,益坚其志;先其所忧,后其所乐,但愿群才奋起,莫负期楼。”

与五公祠相毗邻的是苏公祠,原为金粟庵,也是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是为纪念宋代著名诗人苏轼而建,同时,也崇祀他的弟弟苏辙,故亦称二苏祠。

祠前有一对联:”此地能开眼界,何人可配眉山”。因苏东坡曾谪居海南地区,讲学明道,教化日兴,琼州人文之盛,实自苏轼起。

据史学家研究,历朝历代的流放地选择标准,一般来说是就偏就远,但也不是越偏越远就越好,而是要求流放地还必须在中央政权的掌控之下,以便政府对于流人能够更加有效地进行管理。

因此,海南作为流放地之时,已经完全在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了。

历代的流放地一般都是分布在南北两个边区,很少有像西方的流放那样把犯人流放到海岛上的。但也有例外,中国历史上也曾把一些海岛作为流放地,不过,这些海岛是完全在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的,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海南岛了。

海南开发很早,早在公元前214年,秦始皇便在海南设郡,然而,由于秦代统治时间短暂,海南岛并没有完全进入秦的控制之下。直到汉代时海南才正式纳入中国的版图。

公元前110年(汉武帝元封元年),开始在海南设官驻兵,治理其地方,时称”珠崖郡”。

公元前46年(汉元帝初元三年),珠崖郡反叛,元帝与群臣朝议后,宣布放弃其地。当时放弃的原因有四:首先,当时关东人民连年饥馑,流离失所,这对于国家来说更为重要,需要先谋解决,不宜再黩武耗财;其次,朝廷认为珠崖所居黎人与禽兽无异,没有设置郡县治理的必要;再次,该岛孤悬海外,多毒草虫蛇之害,气候恶劣,不适宜兵士驻扎;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朝廷所需的珠犀、玳瑁等,并非珠崖所独有,放弃也不可惜。

自公元前46年珠崖被放弃始,就被视为蛮夷之地了。

直到公元43年(汉光武帝建武十九年),才再度平定该地的叛乱,恢复珠崖之名。但终汉一代,海南也很少有汉人移入,仅在其北部,有少许汉人。

三国时代,孙权曾派兵征服其地,然基本上没有派兵驻守。

据史料记载,自汉代在海南设置郡县之后,曾向该地流徙过罪人,但这些流人姓氏均已无考。可以考知姓氏的第一人是隋代的杨纶,而海南岛也是从这时起成为我国第一个辟为流放地点的岛屿,因此杨纶可称是我国第一个可以考知姓名的海岛流人。从此以后,海南岛成为著名的流放之地,开始有大量罪人流入。

其主要原因是自汉代设珠崖、儋耳两郡后,海南还是时叛时附,隋朝政权虽说短命,但是隋朝的冼夫人收服了整个琼崖,真正将海南纳入中央集权的严格控制之下。与此同时,隋朝之后,海南的经济也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有利于中央政府派官管理。

唐代被流放到海南的李德裕曾写下过这样的诗句:”鱼盐家给无墟市,禾黍年登有酒尊(《明府志》卷四十四·杂志四·遗事)。”由此,可以想其物产之富饶。

宋代李光在其撰写的《迁建儋州学记》里也有这样一段文字:”海南自古无战场。靖康(1126~1127)以来,中原纷扰,而此郡独不兴兵,里巷之间,曼如承平,时人知教子,家习儒风,青衿之士,日以增盛,郡试于有司者至三百余人……今十余年,学者彬彬,不殊闽浙。”

唐、宋两位曾作宰相的名家描述,应该有说服力,使我们相信海南岛在唐宋期间符合作为流放地的条件。

唐宋两朝被贬谪、流放到海南来的朝廷名相、大臣和著名学士,许多都在这里居住,并在这蛮荒之地开创了灿烂的文明。

唐代太子洗马兼侍读刘纳言,唐高僧鉴真和尚,宋诗僧惠洪,北宋宰相卢多逊、丁谓,南宋曾任右司谏侍御史(宰相)、参知政事的赵鼎,南宋曾任参知政事、资政学士的李光,南宋曾任秘书少监、起居郎的胡铨,南宋秦桧死党两浙转运副使曹泳,宋末元初女纺织家黄道婆等等,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名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还是名人,这些被流放的人物到了海南,海南也因此引起了中原朝野的关注。

对于流放之人而言,”被流放”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但对于作为流放地的海南而言,却是一桩幸事。

五公祠内的一副楹联则可以说明这种奇怪的现象:唐宋君王非寡恩,琼崖人民有奇缘。

到了元、明时期,海南逐渐就不再作为流放地了,虽然也有被贬的官宦被流放海南,但是,数量不多,之后竟至绝迹。

其主要原因,一是明太祖朱元璋对海南的态度。史料有一段文字记载了明太祖朱元璋关于海南作为流放地的讲话,颇有天子风范:”壬寅,吏部奏,凡庶官有罪被黜者,宜除广东儋、崖等处。上曰:”前代谓儋、崖为化外,以处罪人。朕今天下一家,何用如此?若其风俗未淳,更宜择良吏以化导之,岂宜以有罪人居耶?”(见《太祖实录》卷四八)

明太祖的态度改变了传统将海南作为”化外之地”的口实,也使得作为流放地的主要理由不复存在了。

第二个原因是,在明朝中后期,海南岛地方不安靖,多叛乱,常常失控。明代琼州知州郑廷鹄给朝廷的《平黎疏》开篇即云:琼自开郡以来,迄今盖千六百余年,无岁不遭黎贼之害,然未有如今日之惨者也。

这种局面使得海南岛失去了作为流放地的条件。虽然被贬流放的都是罪臣,但作为当政者,也不能将他们放在频生骚乱的地方,因为朝廷即或不在意这些罪臣的安全,但也不想给这些流人以”诽谤”的口实。

所以,到了明朝,几乎没有当朝官宦被流放到海南岛,《崖州志》只记载了两位流寓在海南岛上的人,一个是瞿宏,永乐九年,调发海南卫崖州千户所,闲住;一个叫莫蓁,永乐初,寓崖之水南村,占籍南厢,居焉。

按照史书的记载,这两个人都是寄寓海南岛而已,算不上流放。这就是说,整个大明朝,就没有流放到海南岛的官宦,海南岛也不再是流放地了。

因为朱元璋的大气,海南虽然不再作为流放地了,但海南却像一位”养在深闺无人知”的美女,一直等了600多年,才掀开她那美丽的盖头来,毕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牛恒刚:2012年1月30日于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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