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世纪50年代报章连载起,金庸武侠小说一直被香港以至全球华人社会推崇备至。其读者群是跨阶层的,无论是政治领袖、大学教授还是基层大众,都可以是金庸迷;而且,他们都无不对这些杰作爱不释手,甚至废寝忘餐地阅读。电影、电视剧、舞台剧、漫画以至近年的互联网及手机游戏更将小说的影响力延续到千禧新世代。这种发展足可与西方的小说与商业娱乐结合媲美,可见金庸小说对华人精神文化实在贡献良多。
一如研究《红楼梦》兴起了「红学」,金庸小说亦有「金学」的专家。查良镛成为武侠小说翘楚,更有人建议提名查良镛领取诺贝尔文学奖,为华裔作家在世界文坛争取崇高地位。
一直以来,不少文人学者从多方面研究查良镛怎样构思小说人物情节。综合多年研究成果,一众金学专家都惊叹金庸历史文学知识渊博。或者因为故事内容主要是在中国北宋到清初之间发生的关系,学者们在分析小说章节时都只从古代历史事件和人物生平中找寻线索。
现在笔者尝试根据多种资料,用全新角度分析金庸小说。而重点则在被认为是「射雕三部曲」首卷的《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大家视查良镛为文豪和偶像,但会有想过查良镛心中仰慕的历史人物是何人?那人物符合查心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条件?为何查良镛立志做外交工作不成而又加入报馆当记者及副刊编辑?到成立《明报》时政治立场被批评为左右摇摆,又能成为两岸政府联系人?笔者认为以上的谜底都可以从《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中找到答案,希望与大家来一次探索历程,一如小说内《九阴真经》的怪文解读──不只解读小说,更走入查良镛内心世界,做小说侦探,寻找真相。
《射雕》有很多解谜的情节,重点的《九阴真经》怪文由熟悉天竺梵文的一灯大师破解。 《武穆遗书》收藏地点由黄蓉在曲三酒馆密室字画内找到线索。刘瑛姑给黄蓉数学难题,渔樵耕读一节亦由黄蓉解开孔子弟子年龄与人数之谜。
但原来金庸是把整部小说写成一个大谜团,解开这个谜团后读者便会知道金庸是透过宋代历史说出他心中敬佩人物的事迹,而这些人物并非生于宋代,相反正是活在近代社会之中。
多年来读者都想知道郭靖黄蓉的原型人物,寻找东邪黄药师桃花岛和西毒欧阳锋白驼山的地理位置。金学专家尝试解考究打狗棒、软猬甲和小红马的来源,《九阴真经》怪文的由来,有岳氏后人称有《武穆遗书》的手抄真本,甚至黄蓉烹调的珍馐佳肴都有食家老饕研究模仿。但是大部分猜想都只是猜想,不能完全揭露当中秘密。
读者想解释小说内容,金庸便如小说内黄蓉戏弄欧阳锋般刻意误导大家。在新版小说后记内,他解释《九阴真经》怪文来自用汉文注音写成的《忙豁仑纽察脱必赤颜》,而《忙豁仑纽察脱必赤颜》就是《蒙古秘史》。但为何一灯大师不是用蒙古语解释真经怪文?引用道教经文写成的《九阴真经》怎会用佛教用语梵文来作结?
这样布局安排是否令读者都成为欧阳锋,令读者着迷于解读小说,有如西毒执迷真经功夫,要成为天下第一?而其实小说的谜团没有随小说连载完结而解开,更延续到60年后?
关键答案金庸都已经写在小说内,黄蓉教欧阳锋逆行经脉修炼真经功夫,「调转」就是解开全部谜团的密码锁匙。
知道金庸用「调转」作解谜引子,我们自然便不当用旧方法在宋代历史内找答案,相反应从近代历史中找寻真实对应的人和事物。
从年代推演,《射雕英雄传》在《大公报》旗下《新晚报》连载时间是从1957年起到1959年,1958年是1898年戊戌变法维新后的一个甲子。笔者认为金庸的确是在写一个由晚清1898年戊戌到中共建国后7年1956年的人与事,《射雕英雄传》故事便是从戊戌变法开始。
由戊戌变法经过辛亥革命、抗日战争、国共内战至中共建国的主要人物都在《射雕》小说内有相应角色。金庸用北宋战败亡国到蒙古南侵的历史对比日本侵华,1949年中共建国后抗美援朝的事情作小说背景。当中亦加入香港1956年双十暴动及早在50年代已有人担心的香港主权问题,以写成这部《射雕英雄传》。正正是借古喻今,影射历史人物的权力斗争过程,更透过小说表明平民百姓在群雄争霸,战乱频生中的无奈与困苦。
查良镛以武侠小说成名,但细看每部小说都隐藏着他对历史和时事的描述,抒发自身抱负与对政治的愿景。查良镛表明过大多数人太注重武功的部分而误解侠义精神,笔者希望今次深入分析《射雕》而让读者更了解查良镛的心路历程,把作者的理念清晰地揭示给读者。
怎样才是英雄好汉,侠客豪杰?读完《射雕解谜》,读者会发现他们不是有超乎常人能力或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他们是忧国忧民的学者和报人,建筑师,大学教授,或简单直接说他们是历史内为建设国家前仆后继默默耕耘的平民百姓。
撰文:庚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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