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阎连科的作品,读完后
有一种沉重和宿命的无奈,正如作者所说“人不过是生命的一段延续过程,尊贵卑贱,在生命面前,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三姓村的设定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活过四十岁,这个魔咒让一代代的人舍生忘死的去摆脱,抛弃了许多本该珍视的东西,甚至到了为了目的不顾一切的地步。读着读着猛然一惊,我今年已经三十二了,在书里也就离死不远了。再一想,活到四十和活到八十的区别是什么呢?如果现实中人的寿限就是四十又会怎样?如果书中在书中外村人也都活不过四十岁那么杜姓、蓝姓、司马姓村民们还会前仆后继的种油菜、换土、挖水渠吗?这一切的问题也许就是读书的收获吧。
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三十二年,却没有想过或者没有认真的想过我该做些什么,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些苦苦挣扎的书中众人,和他们相比,活着原来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我们来到人世匆忙一程,原本不是为了争夺,不是为了尔虞,不是为了金钱、权力和欲望。甚至,也 不是为了爱情。真、善、荚与假、恶、丑都不是我们的目的。
我们走来的时候,仅仅是为了我们不能不走来,我们走去的时候,仅仅是因为我们不能不走去。而这来去之·间的人事物景,无论多么美好,其实也不是我们模糊的 人生目的。”那么人生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正如牛羊驴马不知道一样。无论你怎样,最终都逃不过归尘归土。王侯将相又如何,最后你也充其量是虚幻的留在书本中的零星文字。四十和八十的区别?区别就是四十的人想方设法的要活到八十,能活到八十之后的事情是什么?我想他们也就和我们许多能活到八十的人一样觉得索然无味。我们这些能活到八十的人也没见到有人干出什么惊天伟业,也是一样的娶妻生子、生老病死。
只有见到别人的苦难,我们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没有对比也就没有伤害。如果人人都只能活到四十,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为了“通命”而做出的苦命挣扎。
书中关于朴实的生命鲜活的描写一次次刺痛我的眼,那么简单的欲求,那么血腥的现实。看完了这本书才发现好书辣么辣么多,把时间浪费到那些鸡汤书里实在是一种罪过。
“乌鸦是冷不丁儿遭到袭击的,在一个短小的愣怔之后,有几只扑扑楞楞就死了。紧跟着便都灵醒过来,猛伸了翅膀,轰轰隆隆出一声黑白相间的巨响后,便如一床棉被沉沉重重朝着天空升。有的乌鸦飞撞到了另一只鸦肚上,惊叫声突然炸开来,黑毛白毛吱吱嚓嚓碰着撞着落下一世界。它们原没遇到过这些灵巧孩娃的树枝和木棒,突然的遭袭使它们像泥块样从半空掉下就死了。别的孩娃也都冲到了鸦群间,十几束树枝在空中飞来打去,留下许多黑影红道儿。铁锨从鸦脖上划过后,鸦头像萝卜样被铁锨切下来,又热又红的在地上跳司马虎舞动着树枝和游戏一样儿,在死尸间跑来跑去。司马鹿找到了他的三个哥,他们三个躺在一起,森的腿被弟弟林、木压在一丛茅草上。司马鹿就只在三个哥哥的身边挥着他的枝条儿。一条沟响满了飞射的嗖嗖声。叫声和羽毛混成一团满沟里滚。腐白的臭味没有了,转眼间一条沟塞满了乌鸦血的腥鲜味,红艳艳如流动的日光沐浴着孩娃们,直到乌鸦群飞到上空,尖叫声稀落下来,杜桩、杜柱和司马虎还在胡乱地挥打着他手里的槐树枝。”书中这样如同亲眼见的描写极具张力,这种扎根于现实的书写是大多数所谓作家所没有的。
这本书所描写和反射的东西有许多,还有特殊时代的三姓村、历任村长的通命法则、乡土中国的权力基础等等,这里只写了一点点,以后有机会再展开了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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