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知

第一回 唐求出世凤栖山， 菲芝寓情常乐寺

贞观过后百花残， 马嵬权空悬玉环！总是贪腐遗后患，夺名夺利夺金銮！

且说：唐朝末年，僖宗失国从避难的成都回到长安不辛去逝，当时二十二岁的李晔，被掌权太监--杨复恭扶上王位，帝号昭宗。昭宗接受了父兄辈的乱政教训，立志重振朝纲，力挽破碎的唐氏江山。

龙纪元年（公元889年已酉）大赦天下，并以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刘崇望任主考，于大顺元年春（公元890年）在长安开科考试，广选天下人才。皇榜通告于天下，引起全国众多举子和进士的响应。

单说:这皇告通传到成都节度府，节度史--韦召度将荐牒加盖了官印，传到青城县，凤栖山书院。书院院长顾先秦看了文牒万分高兴，决定选派品学兼优的举子唐求进京应试，勇攀丹桂，独占鳌头！

初春的凤栖山下，暖乎乎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到山坡上，绽放的朵朵烟花和古松、古柏在朝霞中交辉相映，再加上如黛的远山明暗相衬，真像是一幅水墨丹青！要不是树林深处传来清脆的钟声，你还陶醉在美妙的画图之中！。

松林外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绕过茂密的竹林，直通到林中的几间茅屋，那就是唐求的家。关着的柴扉突然拉开，一位约末二十三岁的青年;手捧一方墨砚走出门来，他神采奕奕，风韵翩翩，浓黑而细长的眉毛下，一双聪慧照人的眼睛，不仅是那么炯炯有神！而且还充满了悠悠热情，他就是本书要讲的唐求。

唐求走到门右侧的一汪清泉边，蹲在岸边冲洗着墨砚，双手在砚池中搓洗，那乌黑的墨水，冲入碧绿的潭中，水面上悄然飘来一缕黑云，那黑云被潭底的蓝天衬托，仿佛是一条蛟龙腾飞上万里晴空！哈！这美丽的画面，使唐求顿然一惊，默默地疑视着水中飘荡的黑云，心中想道：这小小的污池里，还濳藏着一条蛟龙哩！要不！为啥生起黑云呢？难道是;蛟龙来迎我也！诗的灵感忽来，激起他胸中的画意诗情！即刻仰起头来放声高歌：

“恰是有龙深处卧， （唐求原作，谪至全唐诗）

被人惊起黑云生。……”

诗为心声，埋藏在内心已久的意念，被水中的情景触发，诗兴忽来慨然高歌，可惜一首气魄雄浑，吐露诗人真情实感的绝妙好诗，还没有吟咏完，背后就有人叫道：“好哇！好诗！”

这一声叫，打断了唐求的诗兴，他转身一看:竟然是久盼的好友到来，止不住高兴道：“哦！不知张师弟驾到，小兄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张师弟是谁呢？唐求为什么如此尊敬于他？

这位不速之客，是唐求的同窗书友，姓张名剑，人称梅花剑客。他小唐求两岁，所以称他为师弟。

这张剑身高六尺，背阔腰圆，身材非常魁梧，一双深逊的大眼炯炯发光，心怀不轨之人，会见而生畏。他手中握一柄三尺龙泉，剑鞘上雕刻一枝傲霜的梅花，那剑柄上;是用黄金为瓣，宝石为蕊，镶嵌而成的梅花！剑系腰间，随身一动，那闪烁的金光，耀得人眼花缭乱，所以人称梅花宝剑。可想而知，那插在剑鞘里的龙泉，一定是把绝世稀罕的千金宝剑。他喜欢穿一套蓝色的紧袖短衫，下配行者常穿的紧身长跑裤，一身轻爽灵便，好一位侠义之士的打扮，真是英姿飒爽，威慑镇邪！

张剑昔日与唐求同窗攻书，他喜爱唐求胸襟似海，热诚正直，并还胸怀大志。

唐求喜欢张剑为人直爽，不贪名利，嫉恶如仇，常为不平而拔刀相助！因张剑非常崇拜前唐时期的李靖，固而辍学习武。

唐求和张剑同在凤栖山书院，拜顾先秦为师，两人白日同窗攻读诗文，晚上共论今古;一个称赞李世民是开国明君，一个赞扬秦琼是建国元勋。一个爱文，一个习武，二人在同窗读书的七八年生活中，真是情投意合，同学共进。八年后，张剑虽然辍学习武，离开了书馆，但时隔一月半载，二人就要相互探访，畅叙别情。这才半年不曾相见，今日重逢，又是关寒，又是问暖，两人似如骨肉兄弟般亲密。

张剑一见师兄转身走来，别后重逢的高兴油燃而起，急忙迎上前去拱手道：“打扰了兄长的诗兴，还望见谅！”

唐求一把拉住张剑的手紧紧握着，激动得一时无言可说。二人亲热地相视一笑，手挽着手，并肩走进了柴扉。

张剑在书房中坐定，唐求忙沏杯热茶，放在师弟面前还未开口，张剑就问道：“听说:师兄准备进京应试，准备何时起程？”

唐求对科举夺魁状元之事， 原来心中还抱着书生特有的希望，但现在有些淡漠了！此刻听到师弟这么一问，郁闷的心情浮上了脸面。他叹了口气，愁怅地说：“这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混乱世道，科考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考个状元，榜眼，探花，获得一官半职又有何用！我本想不去应试，永远种田打柴为乐，寄诗酒于山水，话桑麻于林泉。无心问事于官场！奈何众多乡亲不断鼓励我去赴考，老师也三翻五次的催促，并为我准备了充足的路费，我就不好再推辞了。”

张剑忙道：“师兄你误解了小弟之意，今天我是特来问：师兄何日登程进京，小弟决定陪你进京，保你一路平安！”

唐求高兴起来，欢笑道：“我二人并肩同行，那当然是最好的事了！只怕耽误你习武的宝贵时光，还是我一人去吧，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张剑忙亮出装满银子的皮囊道：“你看，我路费都已带好，且能返回，再说：我什么都不愿，就愿和师兄一起同行！那才是我两师兄弟的乐趣。”

二人正在推让不休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一位灵活秀美的姑娘:“唐师哥，你也过余谦虚了嘛，张师兄和你一路同行，这才是文武同道。共谋大业！”

张剑闻声转头一看：“哟！师妹你也支持我！”

“不是我支持你们，”师妹顾菲芝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父亲，你们的老师，听了你们共谋大业，一定会高兴的。常听父亲夸奖你们俩师兄，不但尊师重教，学富五车，而且又还志同道合，竟然是天生的一对文武栋梁！因为你们两个是我父亲的爱徒，所以我也打从心眼里为你们高兴呀！”

看官一定要问:这顾菲芝是谁，为何与唐求，张剑师兄妹相称，而且还那么亲热得互无彼此，言语间还流露出倾心之爱。

这里还得说说：这位十九岁的姑娘，聪明伶俐，一对含情脉脉的眼睛，格外惹人喜爱，一张美丽而又和蔼的笑容，显示了她的善良和贤淑。她就是唐求的老师顾先秦的女儿顾菲芝。她从小也在她父亲的书馆里同唐求、张剑等一起读书。菲芝比唐求小三四岁，把张、唐二人视为兄长，总爱听两位师兄说古论今。二位师兄也把菲芝当着亲妹妹一般呵护。三人好似情同手脚的亲兄妹，相互关照！就是唐求入学中举的功名成就，都与老师和师妹的关顾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师妹不仅是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在学习上也给予很大的支持！把一个女孩子心灵深处的爱，全都注入其中。

唐求心领神会:师母和师妹对自己的关爱是为什么？但他没把爱情驾临于学习之上，只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决心用功读书，争取早日功成名就，用最大的荣誉去回敬老师和师娘以及师妹。特别是对师妹顾菲芝的感激！

唐求的心底本来就埋藏着对师妹的爱，一听到师妹的赞美，心里更是甜蜜蜜的，但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哦！我们本来就是志同道合的书友嘛！你也不是才知道的哟！”

顾菲芝嫣然一笑，对唐求诚挚地说：“唐师哥，父亲要我来陪同你去＜常乐寺＞问明真空禅师测算的黄道吉日，你才能吉日登程，同时还要你去参拜文曲星君，保你高中，皇榜提名！得个官儿回来，为民申冤出气呀！”

张剑忙说：“这是大事，不可怠慢，你们就快去吧！我在家中恭候你们归来！”

顾菲芝提着盛装香、烛纸钱的篮子说：“唐师哥走吧！”

唐求本来不想去求神问佛，只想凭才华取胜，谁知顾菲芝来叫同行，心中不快地说：“师妹，你何出此言？师傅是蜀州儒学名家，凤栖山书院的书长，他的学徒，个个都是黉门秀士，就凭老师的这些威望，此去殿试，决不会落在深山之后！何须要去求神问佛！”

顾芝菲一听师兄的话，心中非常着急，忙伸出手去按住唐求的嘴巴：“我不准你乱说，菩萨一定会保佑你高中归来的！”

唐求正要和师妹争辩，门外一位老妪说道：“唐求，神在虚空不能乱语，！”

唐求闻言忙垂手而立，恭敬地说道：“师母指教！”

张剑也忙叫道：“师母！请进。”

六十多岁的师母，头发已经花白，她跨进书房：“啊！张剑你何时来的，你老师正想你呀！”

张剑在清明节那天，从书馆回家扫墓直到今天才来，半年多的师徒之别，他心中也不无思念着恩深义厚的老师，忙躬身道：“学生有违师命！明日去书房拜见尊师！”

顾菲芝见唐求还不想去＜常乐寺＞的样子，转头对母亲说:“娘！师哥他还不想去拜菩萨！”

唐求忙道：“师母！学生受名师多年呕心沥血的教导！已是学有所成，再加上众乡亲父老的鼓励，所以此次殿试，必然高中无疑！何需要去烧香拜佛，学生怕有辱老师教诲之声誉！”

师母不悦地说：“喏！唐求，你身为天子门生，一县举人，怎么能信口开河呢！难道你不听古人云：‘那怕文章通天下，就怕星君不点头’！去吧！一定要去拜过文曲星君！”

唐求听了师母的话不敢再多说了，只好和师妹一起走出书房。

师母又再三嘱咐：“菲芝你一定要看着师哥拜了菩萨，才早些回来。”

唐求的家，走＜常乐寺＞并不多远，约有六七里之遥的山道。翻过一座小山岗，在饶过－坡松树林，登上凤栖山，就到＜常乐寺＞的山门了。

顾菲芝和唐求一前一后地走在石板道上，又绕行在古松古柏的森林边，二人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顾菲芝边走边想：师哥的心在想些什么呢？难道他不喜欢我，平时除了对我恭、谦、让外，为什么就没有表现一点点儿对我的爱，眼前他就要进京殿试，不知何日才能相会，此刻别无他人同行，正是谈心之时，他为何既不向我吐露真情，还一人在后有意避开我，这是为什么嘛！她走上石拱桥，停步转头望着走在后面的唐求：“师哥

快走呀，你在后面慢慢地走，是在想什么心事呢？”

唐求走上桥来摇摇头：“没有想什么！”

其实唐求的心里非常复杂，他不仅想到了师妹，更主要是想到自己的家境贫寒。父亲是位不识字的石匠，由于终年不论风霜雨雪都在山上打石头，有时工程紧急，夜间还要在山中露宿，因而劳累过度，久劳成疾，中年就去逝了！此后唐求无法再去顾先秦老师的书馆里念书，只好在家打柴买米奉养母亲。

一月后的一天下午，唐求挑着一担柴回家，当走到自家的柴门前，他一眼就见到了顾先秦老师立在自家门前等候着，他忙放下肩上挑的一担木柴，双膝跪在顾先秦面前叩头道：“老师，非是学生逃学不交学费，实因家境贫穷，只能打柴买米养母度日，不能再去上学了！”

顾先秦亲切地扶起唐求：“我不是来催收学费的！是特地来叫你明天依然去上学，从今后你就住在我家中住读，食宿全都由我免费供给，一直供给你入学、中举为止。至于你母亲的生活，我已和＜常乐寺＞的真空禅师说好了，让她去庙里打工，到厨房帮助升火煮饭。好在＜常乐寺＞离你家不远，母子早晚都能相见，待你已后高中归来又另作安排，你的意思如何？”

唐求本来就好学求进，只因贫困所迫，才依依不舍地含泪离开了书馆，他每日在山中打柴时，还念念不忘地想到:＜子曰:学而时习之……＞甚致还想到:＜在漏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颜回与我一样的穷，他竟然能遇到了孔圣人，而我……

此刻难道是孔圣人真的来了，他双眼发亮，心中激动，咕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不断叩头:“学生遵重师命，老师的大恩大德学生没齿难忘！”

顾先秦看中唐求好学求进，聪颖过人，且又胸怀有志！家虽贫寒而磊落光明，若有满腹文才，终将是国家栋梁！更是自已看中的乘龙快婿。

弹指间十多年过去了，此刻师妹这么一问，又勾起了他对老师的敬爱之情:“我在想老师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要衔环相报！哦！师妹，老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菲芝是笑非笑，却又慎重地说：“有呀！当然还有！比如说;你进京的生活用具啦！什么人陪同啦！还有……还有，就是你高中归来以后，什么……小登科呀！小登科与大登科一样重要哟！还有什么啦？什么……总之好多，好多的吩咐哇！”

顾菲芝突然话题一转，吞吞吐吐地问道：“唉！师哥，我问你！我父亲和母亲，他们为什么那么关心你，爱护你，爱你比爱我还重要！你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吗？” 说

完含羞地低下了头，等待师哥满意的回答。

唐求沉默不语，默默地和师妹走过石拱桥，沿着石板铺设的山道走去。那些去庙里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走过她俩的身旁时，都要羡慕地回转头望一眼，这对妙龄情侣的美满神情，是去寺庙求神拜佛，还是许愿？一双双眼睛看得顾菲芝非常羞愧，虽然低头不再问话，但心中还是急迫地希望师哥能答出父母对他的愿望，也是自已的心愿！可是唐求非但没说，还低头不语，使菲芝心悬不落，更是情难自禁。

二人混在无数的香客和观光旅游的人群中，默默地向＜常乐寺＞走去。

前面一座精雕绝妙的石牌坊跨路屹立，牌坊上刻有＜常乐寺＞三个大字，那石柱上还刻有一副楹联：

上联是：来此地才觉佛祖佛法却无边，

下联是：去那里都知积因积德才有缘。

往日唐求去去来来，此联不知读过多少遍，但不曾细细咀嚼此联的寓意，今日一见此联，心中又别有所感！他正在思考其楹联的寓意，那知突然间从柏树林中跳出两人，飞身落在面前，他举目一看，是叶氏双雄，忙拱手问道：“两位兄弟今有何事？”

兄弟俩人，弟弟名叫叶剑飞，大哥名叫叶剑雄，兄弟俩相差两岁，都是年轻力壮，且又精通武艺，家虽贫寒，但为人非常正直，一见不平之事，总要拔刀相助，因此人称叶氏双雄。

弟兄二人忙拱手道：“听说唐爷准备进京应试？我兄弟二人决定保送唐爷，一路平安地走出剑门关！考个状元回来，为大家出口闷气！”

唐求心中想到:还未出门上路，这赴考之事，就传遍了凤栖山。

为什么唐求的一行一动，都引起青城县人的关注！当然唐求就不知山里人的想法;自从他中举归来，人们就看中这位出身贫寒的农家举人！将来若能做个高官就是救命之人了。都把救人于水火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肩上！如今开科选考的皇告，通传到山里，山里人似如喜事临门，人人都喜出望外，巴不得穷山沟里，考出个穷状元来，为自己出口怨气。

唐求怎么知道自已的肩上，无形间就背负起山民的希望了。他听了双雄的话，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还是拱手还了礼道：“多谢二位好意，有张剑师弟和我同行，就不耽误二位练武的宝贵时光了。”

叶剑飞拱手说道：“既然有张大侠与唐爷同行，我们兄弟俩就放心了，只望唐爷高中，早日衣锦还乡，那时我弟兄俩就有用武之地了！那时只要唐爷一声令下！ 我们就不遗余力，随时为唐爷效劳。”

叶剑雄也推心置腹地说：“当今世道如此混乱，恶人横行好人受欺，我们希望唐爷能高中皇榜，官袍御带归来，好为贫苦百姓主持公道。”

唐求甚感惭愧地赔笑道：“唐求不才，怕有违众乡亲的厚望！”

顾菲芝等了一会，还不见师兄走来，回头走了几步，见他们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似乎有些而不想离开的样子，心中不耐烦地叫道：“师哥快走吧！”

唐求忙拱手与叶氏弟兄依依告别。

这叶氏弟兄二人因家中贫困，在＜常乐寺＞中，做些劈柴挑水种菜之活，挣些零碎的银子，拿回家中孝敬父母和妻儿。弟弟叶剑飞虽还没有家小，常把嫂子和老娘一样孝敬。弟兄二人每日工余时间，就和几个小沙陀，在柏树林中使枪弄棍，专心练功习武，几年来两兄弟练成一身武术，在这青城县内成为;较有名气的叶氏双雄。他弟兄两总想找个出头之处，奈何政局不清，世道混乱，又害怕画虎不成反类犬，投错军营变成了匪兵，既对不起地方邻里，更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听长辈说，唐求才华出众，不仅是青城县最优秀的举人，而且还是老百姓最喜欢的人，因为唐求胸怀正直，

为人光明磊落！因此弟兄俩人，都把自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叶氏二人见唐求和师妹向庙里走去，也就不去过多追问，依然进入柏树林中练功去了。

且说这＜常乐寺＞是隋朝时期，隋文帝檄召修建的，当时香火并不旺盛，只有几个和尚，扫地煮饭看守几间庙堂，隋朝被灭亡以后，李世民统一江山，结束了多年劳民伤财的战争，年年风调雨顺，商业繁茂，国家一年比一年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李世民对佛教非常重视，贞观四年派唐僧去西天取经，拨了八千两白银重修常乐寺，更换佛像金身，时时派遣高僧前来寺内讲经说法，从此＜常乐寺＞成为西川的佛教圣地，三百多年来皆是香火旺盛，菩萨有灵。

唐求和师妹走进庙堂，但只见香烟袅袅，红烛堂堂，烧香的善男，还缘的信女络绎不绝，敲钟声、击鼓声，此起彼落，声声不绝于耳。

顾菲芝和师兄向大雄宝殿走去，认识的人拱手招呼，不认识的人都向她们投去羡慕和询问的目光，菲芝感到羞涩的低下了头。

菲芝走了几步对唐求说：“师哥，你先去方丈室拜见真空禅师，我去大殿代你拜菩萨，求个灵验，保你高中！”

唐求高兴了，长袖一拂，躬身向师妹拜了一拜：“那就多谢师妹代劳了！我在方丈室等你。” 转身向方丈室走去。

顾菲芝见师兄去远，她才走进大雄宝殿;殿内烧香的，叩头的一个接着一个，值日僧人不断地击鼓敲钟非常繁忙。

菲芝待到拜佛的人都走了才去上香、燃烛，双膝跪在蒲团上叩头道：“这一柱香，祝愿父母百寿康龄。这二柱香，祝愿师哥高中归来。这三柱香……愿早日与师哥结成莲理枝，共到百头偕老！”

值日僧人撞了钟，又敲响鼓，菲芝拜了三拜，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菩萨一眼，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今天终于有机会，把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快快乐乐地说出了口，而且还求菩萨来牵红绳！她心满意足地走到大殿门首，又转过头去，痴情地看着满面笑容的如来达摩，仿佛如来已经为自已牵好了红绳，只等和师兄拜堂成亲了。她想到这里，自已又害羞的满脸发烧起来，她低下头，怕别人见到她通红的脸，而猜出心中旣羞又美的情怀。

其实菲芝心中暗想的美意，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然而她总觉得多数的人都向她投来耻笑的目光，这时仿佛菩萨也在笑她，她紧紧地低下头，急忙忙向方丈室快步走去，一进去门就听到方丈的话，不由她怒冲脑海……

正是；

才把私爱对佛明，求神悄悄系红绳。

最怕师哥这一去，皇榜高中忘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