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不住的西夏-李继迁 第一章 被逼无奈的出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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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贞观初年,拓跋赤辞率所属党项人归顺唐朝,唐太宗李世明十分欣喜,赐皇姓李。

唐僖宗时期,恰逢黄巢之乱,黄巢军占领了都城长安,拓跋思恭与兄弟拓跋思忠率所属党项军队在都城长安外与数倍于自己的黄巢军交战,拓跋思忠当场战死,数千党项男儿所剩无几,但最终也帮助唐僖宗重新夺回了都城长安。因此,唐朝将夏州为中心的五洲之地尽数赐予党项人,并赐名党项军队为定难军,历唐末五代而未变。

唐朝灭亡后,强大的宋帝国建立了起来。

北宋建隆四年的一天傍晚,银州(今陕西榆林)城内,银州防御史李光俨家中仆从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李光俨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接生婆进去已然一个多时辰,却仍未听到小孩的啼哭声。终于,李光俨着实等得焦急了,正想拉开房门看看里面的情况的时候,门开了。

“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仆人说完就伸手把怀中的孩子递了过来,李光俨接过。怀中的孩子并不哭闹,倒是十分乖巧,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伊呀呀的叫唤着,惊奇的是小嘴里竟然已经有了一口整齐的白牙。这个孩子后来被取名为李继迁。李继迁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他勤奋好学,尤其是对于兵法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而作为游牧名族出身的党项人来说,骑射更是必不可少的学习科目。他勇武有谋,少年时便以骑射与智谋闻名乡里。

李继迁的叔叔李光睿见这个侄子气质不凡,有勇善谋,十分喜爱。在李继迁十二岁的时候,当时作为定难军节度使的李光睿将他提拔为管内都知蕃落使,李继迁自此开启了他的政治生涯。在之后的八年里,年轻的李继迁尽心协助其族叔李光睿,逐渐在党项部落中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位,出现了一批追随者们,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公元960年,宋朝建立起来,但是在这之前北方已经有由契丹人建立起的强大的辽帝国,党项人此时正处于两个强大的帝国中间,当时的党项名义上是属于宋朝统领,但是实际却拥有以夏州为中心的五洲之地的自主管辖权。宋朝当时是一个领土不完整的国家,但是又不敢对强大的辽帝国轻易发起进攻,于是便把目标转移到了黄土高原之上的党项人,面对割据一方的党项人,宋朝采取了和唐朝完全不同的策略。唐朝对于归附的游牧名族采取的是一种叫羁縻的政策,羁縻的政策意义就是说,作为少数名族的首领可以任都督或者刺史,当时率部归顺唐朝的拓跋赤辞就是被封为都督。都督可以拥有属于自己部落的军队,但是你的管辖权只能局限于自己本身的部落,不能参与帝国其他地区的管辖。而宋朝则完全不同,宋朝所希望的是把所有的管辖权都收归中央或是说收归皇帝手中。

在公元981年的一天,在大宋都城汴梁中的宋太宗赵匡义收到了一封奏折,这封奏折正是来自于党项部落管辖的夏州。这是一封告密信,信是由党项贵族李克文所写,由于与李继捧不和,便向宋太宗赵匡义告发李继捧佣兵自重、有造反之嫌,不能让其继任定难军节度使之位。正是这封告密信,极大的影响了党项人与大宋之间的关系,同时党项人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大宋自成立以来,便一直想把夏州所属的五洲之地的管辖权收回朝廷,但苦于迟迟找不到理由,这次党项贵族之间因为争夺权力而相互告发的事件恰恰给了宋朝介入夏州的机会。宋太宗赵匡义以协调党项贵族间矛盾为由,颁布诏书命令党项贵族离开夏州,举族迁往都城汴梁,夏州的管理权移交朝廷,颁布诏书的同时派出军队前往接管五洲,李继捧不得已只能献地朝宋,于是传承数百年的党项地方政权瞬间崩塌。

由于长期处于强大的大宋和辽帝国中间,独霸一方的党项人虽然有着自己的领地,但是五洲之地资源匮乏,物产单一,且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受到辽或是宋军的侵犯,于是部落内便出现了分歧,一部分党项贵族主张归顺与大宋,另一部分则认为五洲之地是党项先祖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决不能拱手让人,应该坚守位于黄土高原上的五洲之地,当时的李继迁正是这一派的坚定支持者,他的心中或许不仅仅是想保留住祖先留下来的五洲之地,他还有一个更大的梦想,一个想带领党项人走得更高更远的梦想。

绝大多数党项贵族们依照诏书举族迁往都城汴梁,一时间,五洲各个城中外出的马车队络绎不绝。对于这部分党项人来说,已经习惯了在城市中锦衣玉食的生活,难以再回到风餐露宿的游牧生活,况且与资源匮乏,地理位置偏僻的五洲之地相比,都城汴梁的繁华对于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年轻的李继迁此时年方二十岁,在银州城任职,他是在宋军进入银州接管之后才知堂兄李继捧,当时是拓跋大首领,已然把五洲之地拱手让与宋朝。宋军自进城之后便大肆虐夺,完全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对待党项人,这一系列的行动激起了党项城民们的反抗,一时间不少党项人开始出城逃亡。

李继迁也属于党项贵族,自然是在诏书的征召之列,此时的李继迁年仅20岁,但是年轻的李继迁拒绝前往繁华之地汴梁。

银州李继迁府邸内

此时的李继迁正愤怒不已。他留着过肩的长发,白色的羊毛发箍将额前头发整齐的向后束拢着,端坐于正厅之上,其弟李继冲、亲信张浦分别坐于下方左右首。

“虎不可离于山、鱼不可脱于渊,我们绝不能被赵匡义这厮牵着鼻子走,一旦迁往汴梁,便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于人,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哎!我党项危矣!”李继迁说道

“哥,你快想想办法吧!宋兵都已经过来催促多次了,叫咱们携家眷尽快上路,我花重金打点了节度使,宣称乳母病重,需稍许延缓几日,才搪塞过去,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实在不然,咱们和宋军拼了!这窝囊日子我是过够了!”李继冲愤愤不平的说道

“拼!拿什么拼!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宋军,你我家丁加起来不过数百人,还托儿带女的,你这不是自杀么”李继迁蹙着眉,似是由于过于用力眉间成了一个硕大的川字。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骑在咱们脖子上作威作福么?在银州尚且是如此,到了汴梁,那些宋人还不得拿咱们当奴仆使唤!哥,你说大首领怎么想的?咱自己在这高原上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好么,好端端的把五洲全部送给了宋人,这下好了,给别人当奴仆就开心自在了,呸!”李继冲继续骂骂咧咧

李继迁没有多加理会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现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想办法先躲开宋军出城才是关键。他看了一眼下方端坐的亲信张浦,张浦正闭着眼睛,捋着胡须,似是已有对策。

“张浦兄似乎已有应对之良策?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是啊,张兄,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说吧!”李继冲噌的站起身来厉声说道

张浦闻言睁开眼,缓缓起身朝两位作了一揖。

“两位大人,小人确有一计。现如今满城皆是宋军,到处烧杀抢掠,百姓们苦不堪言,纷纷出逃,对宋军怨念颇深,想我党项统领期间,虽不说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百姓尚且能安居乐业,不至于流离失所,若大人能出城去以党项先人名义聚集我部族人,振臂一呼必能一呼百应,到时再杀回五洲,定能重振我党项雄风!”

“话虽如此,可如今这状况如何才能出城去?不说各个城门都有宋军把守,我这府邸之外都已宋军遍布,稍有风吹草动,怕是就得刀兵相见了,再说如今五洲之地尽失,出城后能逃亡何方呢?”李继迁揉了揉紧蹙的眉头说道

“大人别急,继冲大人不是已经对宋军宣称乳母病重需养病一时么,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可以假宣乳母病重不治,待发丧入土之后就即刻启程前往汴梁,宋人急于让大人奉召,必然应允,待那时便是出城之机,至于去向何方嘛?两位大人可还记得地斤泽?”

“可是年初狩猎所到之处?”李继迁听闻两眼放光的问道。

地斤泽乃年初李继迁狩猎时追随一匹白狼所至之地,那匹白狼速度极快,骑射技术已然让十分娴熟的李继迁竟只能堪堪骑马跟住,一路追至沙漠之中,白狼行至一处绿洲之地,忽然停住。李继迁正欲弯弓搭箭之时,白狼却已没了踪迹。那地斤泽位于夏州东北方向三百余里处,周边完全是一片不毛之地,人迹罕至,要到达那里首先得经过一大片荒漠,地斤泽恰恰是荒漠中的一片绿洲之地,该地善水草、便畜牧,对于游牧名族出身的党项人来说,要想生存下来并不困难,实乃藏身之佳所。

“大人好记性,正是此地。”

李继迁闻言,思虑良久,望着先祖拓跋赤辞、拓跋思恭、拓跋思忠的画像,想起先祖们曾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如今却拱手让人,党项的子民们更是受尽了宋兵们的欺侮,而作为部落统领的堂兄李继捧却向往宋都汴梁的繁华,置党项儿女们于不顾。他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不!党项一族的荣光绝不能就此湮灭,他同意了张浦的计策,他绝不能去汴梁!他要光复党项的荣光!他还有更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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