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书展之作家毛尖初次印象

前几天去参加了一场活动,本来是冲着金宇澄老师去的,却被毛尖意外圈粉。看到官方媒体的报道,丝毫没有提及她在对谈中抛砖引玉、穿针引线、犀利辛辣。就记录一下自己的视角。

思南书局

上海书展和国际文化对周,去凑了个热闹,其实也为了逛逛思南公馆。选了金宇澄的一场对谈活动,读完《繁花》后也自诩为他的粉丝,算是当今海派文化的最高代表作品了吧。

与会者还有名声在外的李陀和毛尖,并没有读过他们的书,只知道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各自有阵地。

到了现场,尽管坐满了人站满了人。对谈还是一如既往的失望,并不能期待金宇澄老师发表太多看法,毕竟李陀的新书才是正经事,岂能喧宾夺主。况且这个主题也不适合,“城与人:探索一张新的城市地图”,金老师的城市地图是关于过去的,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城市都留在了过去。

幸好毛尖咄咄逼人的提问和针锋相对的对答,给这一场克制乏味的对谈激起了层层涟漪。结束后,旁边一位中年大妈(如果我是中年少女的话)和我也有一场有意思的对话。

“你没有走啊?下一场也听?”

“刚才我不是坐这个位置的。刚坐过来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刚才这位呢。这场是关于什么的啊?陈丹燕,没听过。”

“嗯陈丹燕主要写城市、女性和旅行的。”

“哦,你是学生吗?”

“不是,工作了。你呢,哪个行业的。”

“我是证券行业的。”

“嗯,证券行业今天还过来,很上心啊。”

“嗯我是金老师的粉丝。给你看照片,其他书友在作家书店拍来的照片。”

于是给我翻看了她微信群里互相传阅的照片。

“刚才这场,毛尖挺没有礼貌的。问的问题也有点蠢。”

“哪个?”

“就是刚才问李陀为什么不学习金宇澄的语言,这个问题不是明摆着嘛。你看还被怼回来了。”最后一句带着满足的语气。

在谈到阅读李陀新作《无名指》的感受,毛尖坦言书中的语言让她读不大下去。并问及李陀,既然他老人家甚是欣赏金玉澄的表达,通篇没有标点,语境全开,为何他不学习。李陀有点打马虎眼,“欣赏不一定要去重复。作为作家,就是要避免雷同。”这话没有说服力,不重复可以,那你语言表达的问题还是可以说明下。

“问他为什么不学习金老的语言特色,这只是客气说法吧。其实就是想说李陀的语言生涩生硬,阅读欲望不强。”

“还问了一些问题,性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有几个问得让人下不了台。”

哟,中年大妈在性问题上还是很开放啊。

毛尖由李陀书中对性爱场面的描述,引出了一个大问题:你书中的男性面貌清晰,但是女性面貌总是模糊不清。看不出你对女性的态度和看法。这个才是关键的好问题啊。男性作家正欲绘声绘色描述,准备与你把酒言欢共餐私话,结果是一个卧底来刺探敌情的。

“毛尖真的没有礼貌,情商低。毕竟你是晚辈,人家是前辈。而且这种场合人家邀请你来是做宣传的,总是要捧捧场的,贬得比捧得多。” 中年大妈又重复了一遍。

世人对“礼貌”有太深的误解了,礼貌是你对人和事的尊重,而不是阿谀迎合啊。

“我觉得挺好的。她的问题还是很锋利的,对读者观众来说是好事。一般人都不会问的。” 如果台上的都是来捧捧场,恭维恭维,谦虚谦虚;台下的看着台上的几位互相吹捧,像唱双簧一样,一个问题抛一个问题接,一团和气那还有什么意思,哪里值得读者专门过来。观众就是看戏还能看得出破绽呢。你过来即使不是看刀光剑影,也还想看他们含沙射影呢。

毛尖一开场就把自己和李陀联系起来了。自己还是小女生的时候,在绍兴小镇生活,报纸上读到李陀的文字,记忆深刻。没想到多年之后,可以和他们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在一个倚老卖老来介绍书的场合,一个倚小卖小的姿态,我觉得也尚无不可。她有她的骄傲。

此后有关陀爷的说法,也来了一个小插曲。补充了李陀当年不遗余力培养先锋小说家和第五代电影导演。当然,也不忘轻嘲当年的张艺谋拍了很牛的电影,如今江河日下,你也要负一定责任的话。虽然听来有嗔怪,也还是带着上海女人的嗲。

“就小说故事而言,《繁花》更牛。但《无名指》厉害在它的历史视野和文学抱负,我觉得这个抱负和陀爷个人履历相关,也和北京相关。” 毛尖提到小说中的人物有一种漂浮感,没有走在路上,离地面还有一寸。虽然也有褒奖,但是否定了故事和人物,就相当于否定了小说最重要的部分。毛尖批评起来真是毫不留情啊。

在我看来,这是一次特别扎实的对谈。毛尖有的放矢,以读者的身份、以自己的阅读体验出发,拎出主要的问题,直指小说的根本。绝不说无关痛痒刻意讨好的话,这是一个作家要具备的素质。接下来或许可以看看她写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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