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朱元璋等开国皇帝为什么要杀功臣?

开国皇帝为什么要杀功臣?

在中国历史上,开国皇帝杀功臣的案例屡见不鲜。大一统之后,汉代的刘邦诛杀功臣自不待言,但是, 最典型的例子,却是明代的朱元璋。在1380年的胡党(胡惟庸)大狱案,以及此后10年的株连蔓引,朱元璋共杀了3万人左右。1393年的蓝党(蓝玉)大狱案,朱元璋诛杀了1.5万人。

开国皇帝为什么要杀功臣?其中的原因并不复杂。

朱元璋杀功臣之凶狠超过历代皇帝

首先,中国古代的君主制,皇帝向来视天下为己物,所谓一家一姓之天下。打江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坐江山。用经济学观念来分析,打江山是以生命为代价而付出的成本,而坐江山则是获得的巨额利润。对开国皇帝而言,他们对于江山的独占性,以及对于权力的垄断性都极为强烈,并视其为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但是,开国皇帝在坐江山之后,必须将打江山获得巨额利润分出一部分给跟随自己的老兄弟们。这其中,既包括权力和地位,也包括财产。在中国古代君主制下,权力是财产的来源,也是地位的象征和保证。因此,权力的权重高于财产。

以对待功臣的态度而论,越是出身贫寒的皇帝,一旦攫取了最高权力,尝到禁脔的滋味之后,对权力就会看得越重,诛杀功臣也就越凶狠,越残酷。朱元璋做过乞丐,忍饥挨饿,遭受白眼自不必说,成为皇帝后锦衣玉食,威加海内,两者巨大的反差,必然使他把权力视为重中之重。刘邦出身农家,早年被父亲轻视,成为皇帝后都没有忘记怼一下“父眼看子低”的父亲,自然也会牢牢控制权力。与刘邦、朱元璋形成对比的是,李渊、李世民登基之前,本身属于权力集团的一份子,成为皇帝之后,尽管也看重权力的维护和传承,但不会像刘邦和朱元璋那样凶狠和绝情。赵匡胤出身官员家庭,登基之后也看重皇权,但采取的是“杯酒释兵权”的温和方式,巩固自己的权力基础。

出身官员家庭的李世民

对于开国皇帝而言,他说面对的难题包括两方面:1.这些老兄弟们成为王侯将相之后,必然会形成一个功臣集团,他们会不会有篡位夺权的野心。2.皇帝总是希望皇权能够一代一代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如果自己先死,这些功臣会不会造反夺权。由于人心的不可测量,他无法判定忠奸。但是,如果对功臣集团完全无视,让他们坐大,难保他们不会从自己的儿孙那里夺取权力。在皇帝能使用的手段中,诛杀功臣是他能够做到的,而且可以掌控局势;无所作为则无法消除心中的隐患。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因此,“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符合理性经济人假设,诛杀功臣也就有了足够的诱因。

朱元璋诛杀功臣手段残忍,皇太子朱标劝谏说:陛下杀人太滥,恐伤和气!朱元璋默不作声。次日,朱元璋故意在地上放了一根棘杖,朱标面有难色。这时,朱元璋开导他说:“我替你把刺去掉再给你,是不是就好拿了?!”朱标这才明白,朱元璋杀功臣是要消除军事叛乱的威胁,好让他稳坐皇帝的宝座。但是,朱元璋没有料到的是,朱标37岁就去世了。朱元璋打算将黄伟传给皇孙朱允炆,不料被朱棣夺权。

黄宗羲对中国古代君主制有严厉批判

对于中国古代君主制,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有过激烈批判:“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汉高帝所谓“某业所就,孰与仲多”者,其逐利之情不觉溢之于辞矣。此无他,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

谭嗣同在《仁学》中称:“故常以为两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两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唯大盗利用乡愿,唯乡愿工媚大盗。二者交相资,而罔不托之于孔。被托者之大盗乡愿,而责所托之孔,又乌能知孔哉?”

与皇帝这样的“大盗”为伴,最聪明的还是范蠡。《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

遗憾的是,权力崇拜和官本位的酱缸文化仍然在毒害着现实中的中国人,在现代化的道路中,中国人还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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