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一向不患贫而患不均,所以在很多人心中,富是有原罪的。所以在历次农民起义中,“均贫富,分田地”总是最受农民欢迎的口号。
然而,农民们“均贫富”的理念,却在汉武帝主导的一场政治运动中得到实现了,那就是算缗告缗事件。
在汉朝建立之初,汉高祖刘邦效仿秦朝,对商人阶层采取残酷的压制政策。商人们不能骑马,不能穿漂亮的衣服,而且还要被征收高额的税款。
然而刘邦死后,后继者们没有继承他的政策,而是弛山川河泽之禁,开放关口,让商人们自由流通。由于商人们的活跃,全国的物资都有效地运转了起来,人民第一次享受到了统一帝国的好处。
通过这种开放政策,人民逐渐富裕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他们有钱,有田产,有马匹,过着相对衣食无忧的日子。
然而对于这些人,汉朝是很不放心的。因为他们有钱,又难以控制,所以很怕他们用资本勾结官府,在地方架空政府。同时,朝廷对于他们手中的金钱垂涎欲滴,时刻都想夺过来供自己享受,只是苦于没时机。
汉武帝上台后,他四处开战,文景之治时期积累的财富很快就被耗尽了。为了开拓财源,汉武帝将手伸向了汉朝的中产阶级。于是他大手一挥,开启了算缗政策。
所谓算缗,就是一种财产税。所有经商者,都要根据资产多少编造名册,呈交官府,作为征税的依据,税额大约为12%, 对手工业者即税额大概是6%,在当时这属于极高的税率,所以自然没什么人愿意交。
在那个时代,由于政府规模小,执法人员不够,自然没法迫使所有商人乖乖地交税。然而汉武帝和他的领导班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算缗政策不是一场“引蛇出洞”的诡计,更险恶的政策还在后面——告缗政策。
所谓告缗政策,也就是对那些抗拒不交或隐匿财产,偷漏税款的商贾,罚以戍边一岁,没收全部资产﹔并且还要奖励百姓告发违法商贾,一经查实,告发者可得违法者一半的财产。
这一项命令一出,整个帝国都骚动了起来,为了财产,人人都成了告密者,邻居互相控告,兄弟互相控告,甚至父子也互相控告。由于许多商人都有偷税行为,所以这些控告一告一个准,商人们纷纷被剥夺财产,流放到边地。而官府和高密者,都赚的盆满钵满。
然而告密者并没有高兴多久,他的财产很快又成了其他告密者的嘴边肥肉。很快,他刚刚通过告缗得到的财产,又通过告缗流转到官府和其他告密者手中。
就这样,大半的民间财富都被朝廷所掠取,全国中产之家大部分都破产了,人民也终于实现“平等”——都穷了。通过掠夺中产阶级的财产,汉武帝终于又有钱发动战争和求仙问道了。
然而商人们总是最聪明的,他们敏锐的发现原来光有钱是不行的,必须要与权力相结合,自己的财产才能确保无虞。于是,商人们开始与朝廷狼狈为奸,为朝廷的政策服务。而汉武帝也公然卖官鬻爵,满足商人们做官的需求。
于是,汉朝的贫富差距极具分化,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最终导致了严重的社会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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