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一直以来被贴上了“卖国贼”的标签,再加上 “五四运动”的影响乃至课本教科书的学习,可谓是家喻户晓根深蒂固 。这三人中曹汝霖和陆宗舆都曾在日本留学,学成之后归国开始参与政治。而章宗祥虽然没有去日本留过学,但是他后来的职位是驻日的全权大使。这样的经历为他们在抗日期间成为亲日派埋下了罪恶的种子。在签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的时候曹汝霖的职位是当时的交通总长,章宗祥是驻日外交大使,陆宗舆是当时的货币局总裁。因为职位的关系,他们三人在段祺瑞的指使下,出卖国家主权,向日大量借款,并签订了大量有损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不平等条约,因此被人民视为卖国贼。
曹汝霖
五四运动后,曹汝霖先在医院躲了几天,后搬到北海团城暂住。曹在这里足不出户,每天以写字打发时光,还改了个名字叫“觉厂”,有点闭门思过的意思。此后他没再任过要职,似乎也没有东山再起的企图,而是热衷于慈善活动。每年冬天,曹家都向拉洋车的车夫施舍100套棉衣。施舍的方式也比较特别,每次由家里当差的抱着几套棉衣出门,看见街上有衣不蔽体的车夫,便雇他的车,拉到僻静的小胡同,叫车停下来,施舍给车夫一套,然后再去物色下一个对象。据说这个办法可以避免棉衣被人冒领。曹家还经常向人施舍棺木。
20世纪20年代,由曹汝霖发起,共有20多人出资,在阜城门内白塔寺沟沿建了一所医院,取名中央医院。医院落成并买进所需医疗器材后,尚余20万元,存在由曹汝霖代管的新亨银行。中央医院属于慈善性质,用这20万元支撑医院的开支,穷人来看病,一概不收医疗费。后来新亨银行倒闭,医院所剩的几万元,改存汇业银行。汇业银行歇业后,又改存中南银行。曹汝霖一直担任中央医院的院长、名誉院长等职,经费方面都由他筹措,冬季用煤也由他任董事长的井陉正丰煤矿公司供给。只有他到医院时,由医院给他的汽车灌满汽油,这就是他从医院得到的全部报酬。
曹汝霖主持中央医院达十余年,日军侵占华北后,曾想强占这家医院。曹去找日军交涉说:“这家医院原来是私人经营的,而且是慈善性质。”日军方罢手。日军接管了协和等医院后,一些名医如钟慧澜、周华康等不愿为侵略者卖命,纷纷被中央医院网罗过来。医院的妇产科,也在此时创建,由林巧稚大夫主持。抗战胜利后,曹汝霖辞去院长,请钟惠澜继任,他对钟说:“我本是个外行,维持了十几年,虽然没有成绩,但幸而没有大过。日本人在这里,我不能不顶着名字应付应付。现在日本人走了,还是你们几位专家多负些责任吧。”新中国成立后,中央医院由人民政府接管,更名为人民医院。
抗战爆发,曹汝霖曾公开表示要以“晚节挽回前誉之失”,不愿在日伪政权任职,不在自己被国人唾弃的历史上再加上卖国罪孽。据说日军在筹组华北伪政权时,一度曾把曹汝霖看做理想人选,但曹汝霖不为所动。后来,王克敏曾给他挂上“最高顾问”的虚衔,王揖唐出任伪华北政委会“委员长”时,又给曹汝霖挂了个“咨询委员”的空衔,但曹汝霖从不到职视事,也未参与汉奸卖国活动。
抗日战争胜利后,曹汝霖迁居上海,先被短暂囚禁,不久又被释放。1949年去了台湾,后又去日本、美国。他晚年在自己的回忆录《曹汝霖一生之回忆》一书中仍不免为自己辩白。当其忆及“五四运动”时,他倒也大度、感慨地发出肺腑之言:“此事距今四十余年,回想起来,于己于人,亦有好处。虽然在不明不白之中牺牲了我们三人,却唤起了多数人的爱国心,总算得到代价。”1966年8月他病死于美国底特律。
陆宗舆
五四运动后,在陆宗舆家乡海宁县,5月13日在硖石召开的各界人士万余人参加的大会。大会一致决议开除陆宗舆的乡籍,通电全国,以家乡出此卖国贼为乡人的奇耻大辱。由此,陆宗舆也就成了没有籍贯之人。对陆宗舆的谴责还没有结束。六月间,海宁乡人又集会决议勒石3块,分立于盐官镇的邑庙前、北门外和镇海塔旁,碑刻“卖国贼陆宗舆”六字。乡人路经此处,如对杭州岳坟前秦桧夫妇跪像一般,均唾骂不止。消息传至北京陆宗舆处,他终日惶惶不安,即以重金贿赂县知事,嘱以毁碑,但乡人群起而阻止,县知事耽于民情之激愤,也不敢强行胡为。8月16日,北洋政府内务部行文县知事销毁碑石,民众得知,即致电内务部,斥为包庇卖国贼。直至徐世昌任总统时下令,才被强行拆除此三碑。此后数十年,此三碑不知所踪。直到1985年,硖石镇惠力寺清理场地,于西墙脚下发掘出一块“卖国贼陆宗舆”石碑,碑身尚完好无损,现存于海宁市博物馆。1921年陆宗舆到了天津作起了“寓公”,在日租界建起了3千多平米的豪宅,并取名“乾园”,含有“浩瀚乾坤、汇聚一园,人杰地灵、颐养千年”之意。
1919年春,陆宗舆和美国专家一起在北京周围进行实地考察、选址,最终敲定在石景山的东麓,这就是九十多年前首钢的最初蓝图。炼钢所需要的铁矿石来自于龙关山和烟筒山,陆宗舆故而为这家炼钢企业取名为“龙烟铁矿公司”,意在寄希望于钢铁厂像龙一样烟气滚滚、升腾壮大。
1921年春天,从美国购买的大型冶炼设备运抵石景山,这座炼铁炉是京津地区的第一座高炉,也被称为首钢一号炉。为了给这个庞然大物打造一个坚实稳定的地基,工人们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炸平了二三十米高的两座山包。
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7月,陆宗舆为逃避抓捕躲往天津租界,龙烟炼厂出铁之事随之搁浅。1925年一度出任临时参政院参政。1936年,在日军夺取龙烟铁矿的开发权后,陆宗舆受命于国民政府,重新接管龙烟铁矿。陆宗舆频繁奔波于平津之间,企图重整他的钢铁王国,但最终也没能完成让龙烟铁矿公司炼出钢铁的夙愿。直到1945年,这座命运多舛的钢铁厂才终于从“一号炉”流出了它的第一股铁水。 1940年,汪精卫成立伪国民政府,陆宗舆被聘为行政院顾问,再次附逆沦为汉奸。1941年6月1日病死在日本,他没有葬回家乡浙江海宁,而是葬在了石景山福寿岭的东山坡。
章宗祥
据说,章宗祥很长时间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尽管如此,当他闻听到肇事的学生被捕时,章宗祥不仅没有乘机提出控告,反而派其妻子出面代替他具呈保释学生。有人评论他说:“自知众怒难犯,亦可见其风度”。不管怎么说,章宗祥在被打得遍体鳞伤且又没脱离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令其妻出面保释痛打他的学生不受责罚,就凭这一点,对他的宽容和气度不得不表示赞许。章宗祥伤势好转后,于6月初也告病辞职。在辞职书里,他倒没像曹汝霖和陆宗舆那样为自己辩解,而是老实地以伤痛为由请求辞职,以便“侍奉老父,退居田间”。
湖州各界人民于6月召开大会,宣布开除章宗祥乡籍,宣告出族,并议决查封其家产。以后,章宗祥从政界引退,转入实业界,1920年任中日合办的中华汇业银行总经理。1925年任北京通商银行总经理。
1928年北京政府倒台后,他长期寓居青岛。抗战爆发后,汪精卫等建立伪国民政府,为日本侵略者效劳。大汉奸们多次拉拢章宗祥入伙,尤其是汪精卫对章宗祥惺惺相惜。
1942年3月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咨询委员。不久,又任电力公司董事长。
1945年日本投降抗日战争结束后,他迁居上海,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未受裁判即被释放,后寓居上海。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留在上海,直到1962年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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